大風
「虎老大,這蠍子本就是個死的。」用木棍敲敲打打以後,木諾肯定的發言,「這蠍子大概是幾天前就掛在這裡裝模作樣的了,它的肚子被掏空了,裡面裝的是些黃色粉末,至於是什麼功效不得而知,但估摸著是會迷人心竅的,還記得今天下午的那陣大風嗎?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大風過後,之前埋伏在這周圍的迷障都會被吹散,若無人馬上布置,這裡就會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不,一路走進來也沒遇著什麼事情,就直接見到這被人提前掛在這裡的毒蠍子了。」
木諾一番話說的虎老大心驚,「你說有人提前掛只蠍子在這裡?」
「對。蠍子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真正讓人迷惑的是路上那些似有似無的氣味,因為一心提防著毒蠍子,沒見著它之前,自然會有所放鬆,反而吸了不少迷人心竅的毒煙,等行至此處,毒素開始發作,會出現幻覺,以為自己中了毒蠍子的毒,從而看誰都是毒蠍子,互相亂砍。」木諾的一席話都是讓剩下的人驚醒了,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些佩服和感激,要不是他一心拖延,瞅準時機,恐怕鹿老六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今日了。
「那文老弟,接下來該當如何?」虎老大直接問道,「沿路返回,往東走。」
「不可。」鹿四一下子喊了出來,聲音頗大,反而把本在昏迷中的豹老三給叫醒了。
「老三,老三……可好些了?」
「咳咳,不妨事。」醒過來的豹老三看看自己手裡的傷,再看看周圍的形勢也知道了個大概,當下不言語,自己已經中計,還是多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吧。
木諾見他反對的十分迅速,便上前一步問道,「有何不可?」
「那東路是黑蠍子的老巢,被我們炸過,若是黑蠍子還有同黨,我們一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你炸那窩穴早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黑蠍子這不是也被人弄死在這裡了嗎?折回去,看看它的老巢,說不定附近就是回魂絲的藏匿之處。」虎老大和豹老三都覺得言之有理,可鹿四面上有些焦急,不想讓他們去,卻一時半會找不到個好的說辭,「你不想讓我們去?是不是因為怕……事情敗露啊?」
鹿四大駭,結結巴巴的說道,「什麼……什麼敗露?」
「你藉由迷魂的藥草殺了鹿老六和他手下的人,然後又令其他人以為是毒蠍子所為,為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總歸和回魂絲脫不了干係吧。」
「你胡說!我從小在歐陽家長大,受過訓練才成了鹿隊的人,我幹嘛要害兄弟們和把頭?」
「這要問你自己了,或者說不是問鹿四,而是問問世代守護回魂絲的血奴?」
「你知道了?」
木諾嘴角冷笑,這廝還真是笨,他原先從其他鹿隊的人口中得知,這回魂絲的消息收集了很久,其中就有一個傳說是血奴世代守護,不過誰也不知道血奴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不知從何而來?更不知道這個傳說的真假?但是木諾把這些東西串在一起看看,就覺著可能有關,打算詐詐他,沒成想一詐就詐出來了。
「血奴?這是怎麼回事?」虎老大疑惑的看著木諾,木諾看著有些瀕臨崩潰的鹿四,只等他說。
「我勸過鹿把頭,讓他不要答應皇家的這門生意,雖說我是血奴,但我也是和他們出生入死的兄弟,當年父母送我入歐陽家,為的就是掩藏回魂絲的下落,只要我在裡面阻礙消息,那麼歐陽家就別想查出這回魂絲藏於何處!這麼些年來,我跟著把頭走南闖北,翻山越嶺的去尋世間奇葯,殺了數不盡的奇珍異獸,用他們的命來換前程似錦,血奴……血奴就是那奇珍異獸里的一種,只不過我們似人形,能說人話而已。本以為這樣可以保得回魂絲,可是……可是鹿把頭他非要撅了這東西,等於就是要將血奴一族屠殺完,我身為血奴一員,怎麼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我就設下圈套,讓眾人都入了我的迷魂陣,什麼毒蠍子,炸穴巢,放紅煙,全都是幻覺,哈哈哈……我本想讓他們知難而退,放棄這條路,沒成想,鹿把頭竟然在關鍵時候清醒了,沒法子,他只有死,才能保住這個秘密。至於,我和你們說的那些,都是早就編好的故事,鹿把頭,是我殺的,他不該讓那些兄弟們清醒過來,這樣他們就不用死,只會失去這一段記憶!」
說完這話的時候,鹿四眼中含血,殺掉多年的兄弟,只為守護回魂絲的秘密,可想而知他的痛。
「你……竟然是你殺了老六,咳咳,我要你……血債血償!」豹老三掙扎著要站起身去與他搏鬥,可惜先前失血太多,還未起身就眼花繚亂,大口喘氣,虎老大趕忙按住他的手,「老三,你且等等。」
然後一雙眼睛盯著木諾,看他的下一步打算。
「這麼快就告訴我們實情?不怕你的身份和回魂絲的秘密泄漏?」
鹿四哈哈大笑起來,「今日,我要叫你們來得回不得,死之前叫你們知道真相也好,不枉費這麼多年同門的情誼。」說完就朝自己胸口錘了兩拳,嘔出一顆紅色寶丹,「今日,就拿你們的血祭奠回魂絲吧!」
剛想念什麼咒語呢,就被瀾芷從身後一木棒子敲暈了過去,真是陰溝裡翻船,就顧著眼前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全然忘記了身後還有個蹩腳的小師弟。
瀾芷敲暈他,朝木諾使使眼色,木諾莞爾,她的這副嘴臉倒是和他阿姐有的一拼。
「來啊,捆了他,弄醒再問話。」
虎老大一聲令下,誰敢不從,剛剛的話里,誰人不知鹿四是個狠角色,捆他的時候自然不會客氣,還用了好些個獨門的手藝,就怕他逃脫了。
一口水噴醒,鹿四見自己手腳被束縛的死死的,知道沒了活路,想咬舌自盡,卻發現嘴裡塞了布,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木諾,像是想把他活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