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

  掀開帘子,木憶走了進來,喝了口茶然後說道,「柴火的事情搞定了,可我打探到了其他消息。這臨城原本的守將被換了,新來的這位把原來的守城人都給換了,而且這通關關卡也變得嚴了許多,我讓大娘把換下來的守城人找來,我們問問看,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不妥的地方。」


  「那人什麼時候來?」


  「大娘說她去叫,如果沒睡就帶他過來。」


  寶林皺著眉頭,本以為臨城是個安生地兒,現在看來也是風雨欲來的樣子。


  一炷香的時間,大娘就把二柱子他舅給找來了。


  果不其然,身上的酒味都快要蓋過人氣了,木憶有些不舒服,捂住自己的口鼻。


  就聽大娘賠禮道歉的說著,「他舅啊,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在喝,賠的那點錢早就喝光了,家裡還有個娃等著吃飯呢,貴人們他肯定會好好說的。」


  「麻煩大娘了,那我們就和他說上幾句。」木憶話里的意思很清楚,大娘也不是個愚笨的人,點點頭,轉身出去就朝後院走去,那口子還在捆柴火呢,她去幫忙最好。


  「二柱子他舅,你現在能聽懂我們說話嗎?」木憶問道。


  「能能能,貴人說話,小的肯定聽得見。」二柱子他舅雖然一身酒味,但他酒量好,只是微醺,意識到還清醒著。


  「聽大娘說,守將換了?」


  木憶說的這話,讓二柱子他舅,一下就清醒過來,每次提到這個事情,他就著急上火,好好的守城人當著,雖說掙不了多少錢,但是養活個家不成問題,就因為換了個守將,他們這幾百人就沒了活路,給了點賞錢就把他們給趕了出去,這守將早就成了他們心裡的肉中刺。


  「哼,誰不知道他沈一方是為了遏制董家才下的這糊塗令。」


  「沈一方?董家?怎麼回事?」


  「董家一直是臨城裡的主子,這是幾百年來,大家心裡都知道的事情,雖然家財萬貫,可是對臨城的百姓都很好,經常開攤布粥,接濟窮人,而且他們家的生意做的大,臨城裡好些人家都是給他們家打工,要麼在綢緞莊,要麼就看家護院,個個都說董家家主人善,從來不會剋扣工錢,也不會肆意辱罵,所以這臨城的官員也是進廟先拜佛,每一任到任官員都和董家關係不錯,即使後來升遷了也會想著董家,自然,在臨城,甚至是南羅國,這董家都是有根基的。」


  二柱子他舅一口氣把這董家的事情給說了不少,果不其然,能幫曲城賈家站穩的人,定然是有能力的。


  「那沈一方又是誰?」


  「沈一方是上任臨城官員的兒子,原來是南羅國和烏疆國邊城的守將,外號鐵面將軍,說的是他治軍的本領,一貫鐵面無私。而且早些年在戰場上被敵人在臉上砍了一刀,所以左耳朵沒了,看著更是一臉鐵面。」


  「那這好好的將領不當,為何要調到臨城來,還說他要遏制董家?」


  「因為上一任官員,也就是沈大人,在任期間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在場,也沒查出來究竟是他殺還是自殺,這事在臨城傳得沸沸揚揚的。估計這沈一方聽說了,也就想了法子調過來要查是誰害了他爹。」


  「那這和董家有什麼關係?」


  「聽說,那沈大人死之前,去過董家一趟,回來就沒了,等管家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在書房沒氣了。」


  二柱子他舅說這話的時候,寶林和姐弟倆對視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董家這個門路恐怕有些難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


  「我岳丈就是沈大人手下的師爺,他說沈大人去董家的時候還可以把他們都支開了,自己乘了個轎就去了。」


  二柱子他舅這話說出來,幾人更是疑惑,但想著沒有什麼內幕可以打聽的了,給了他一些銀兩也就讓他走了。


  等人走後,屋子裡的眾人都面色凝重。


  「如果董家被沈一方盯上了,那我們拿的通關文牒就肯定會被沈一方盯上,這不是送上門去嗎?」寶林分析道。


  「可如果沒有通關文牒,我們連臨城的門都進不去,還怎麼去扶風?」木憶皺著眉說道。


  算盡了所有的事情,唯獨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董家惹上了殺神。


  「通關文牒還是要用,這樣,明日進城以後,我和阿諾去董家看看情況,阿嫵帶著王辛王陵去找大福袋,順便把這些柴火送過去,你們就在大福袋那裡等著,如果晚上我們還沒有過去,那你們就速速藏起來知道嗎?」寶林交代大家說道。


  木憶不贊同分開,但她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她們躲在暗處,若是真有個什麼情況,也好出手救下他們,當即點點頭,表示認可。


  阿諾也如此,不可能讓阿姐以身犯險,只有他和寶林去,是最妥當的。


  寶林把和大福袋接觸的東西給了木憶,自己則把給董家老爺的信藏在身上,屋子裡的燭火徹夜點著,前院一片寂靜,後院忙的不行。


  第二日,早早的大家就離開了,大娘給他們準備了些早飯帶在身上,付了柴火錢和借宿錢,推著柴火車,一行人朝著南羅國邊境的臨城行去。


  到達臨城的時候,時間還早,巍峨的邊城牆映在眼前,比曲城的還要高大和堅固。


  「南羅國在七國之中一向是以富裕稱霸,這麼些年了,烏疆國,東啟國都對它動過心思,但始終沒能拿下,一個是南羅國的臣民團結,一個就是邊城的軍事十分牢固,聽說每一年南羅國的商會都會從全國各大商人里征不少的稅,那些錢就是拿來修築邊城力量的,所以南羅國的邊城從未敗過,東啟和烏疆就是有再大的心思也得按下。」


  「照這樣說,沈一方肯定很難對付。」


  「他是從烏疆邊城調過來的,那邊可比臨城難守多了,烏疆向來喜歡用毒用蠱,連他們都拿不下的守將,可想而知他的手段了。」寶林嚴肅的說道。


  那就是說,一旦被他盯上,風險難測。


  「寶林哥,阿諾,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兩人點點頭,阿嫵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一柴火車面前,姣好的面容早就被她易容遮住了,留下的是常年被曬后的黝黑和粗糙。


  「停下,你們是幹什麼的?」臨城守衛將士攔住了他們一行人。


  寶林已在生意場上打滾多年,自然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堆著笑臉和那士兵就說道,「官爺,我們是董家的夥計,奉了董老爺的命令,去東啟國辦點差事,這不,回來的時候給帶點東西。」


  說完就將那通關文牒遞上。


  士兵打開一看,確實是董家的印章,可是這幾個月沒見有董家的人出去過啊。


  「你們是什麼時候離開臨城的,我在這裡都三個月了,怎麼沒見你們出去過。」


  「官爺,我們是半年前就被派出去辦事的了,當時走的時候還是二柱子他舅守的城門,您可以找他來問問話,自然就知道了。」


  「我不認識什麼二柱子他舅,既然你們有通關文牒,就進去吧,最近邊城有點亂,別到處瞎跑知道嗎?」


  「是是是,官爺放心。」


  說完就朝他懷裡遞了點銀子,小聲說道,「謝謝官爺,請哥幾個好好吃頓酒。」


  那士兵見寶林如此懂事,顛了顛手裡的銀兩,不錯,分量很足,點點頭,就朝後面喊道「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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