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四)
正當錦繡急的不行時,一直昏迷不醒的心兒有了反應,哼唧了幾聲又弱弱的睡了過去,沈懿看著這從小就遭罪的女兒,再看看頭上都磕出血印子的木憶,心裡一時很難抉擇,如果不是那個人,他又怎會娶了良人,如今也不會是這番境地。
「把所有接觸過錦盒的人全都召進來,我要一一審問。」
「是。」
紅袖是第一個接觸過它的人,自然最先審的就是她。
而她們都是做好準備的人了,對答入流,一點破綻都沒有。
「就是這樣,所以我們從外面回來以後,就直接拿了錦盒過來,無人對它動過手腳,更何況是這樣一碰到就會中毒的,難道奴婢不要命了嗎?敢這樣去做?請侯爺明察。」
「把木院所有人帶來。」
「是。」
很快,木院中的所有丫鬟僕人都到齊了,沈侯爺沉著聲說道,「今日的事情,你們也知道,若是讓我發現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是自己招呢?還是要用刑啊?」
啪,摔了一地的茶杯。
「老爺,老爺饒命啊,老爺,真的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更何況您是知道啊,木院長久以來都是被禁的,我們到何處去拿這樣的毒藥呢?老爺。」蓮心一句話說在了點子上,是啊,木院一直都被禁,怎麼可能會認識外面的人,更何況是這樣的毒?
大力為人老實,一直在磕頭,大喊饒命,而王嬸和六婆更是膽小,戰戰兢兢的也一直在磕頭求饒。
紅袖哭著哭著突然說了句,「會不會是有人潛入木院,在盒子上塗了毒,然後要陷害我家小姐和少爺呢?老爺,老爺你要給我家主子做主啊。」說著說著,越喊越大,門外跪著的僕人們更是看不懂了,一開始不是說大小姐下毒害二小姐嗎?怎的現在變了?
「嗯,我覺得這個丫頭說的不無道理,你們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其他人去過木院?」老夫人抓著這個機會趕緊問道。
看守門口的大力抓抓腦袋,沒有啊,木院本就不受人重視,誰又會去呢?平日里,都是木院的人,而且兩位小主子都很少出門,有時幾天都見不到一次,就待在房間里。
大家見他的樣子,也知道一定是沒有什麼的。
突然王嬸說道,「哎,今天下午我好像見有人影進了小姐的卧室。不知道是不是她!」
老夫人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阿嫵和阿諾的。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讓你認,你認的出來嗎?」
「那人身形和蓮心姑娘差不多,所以一開始我以為是蓮心,就沒多想,如今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來啊,把和蓮心身形差不多的人都叫出來,讓這……這廚娘辨認辨認。」老夫人對著管家吩咐道。
很快,比對著蓮心的丫鬟就站成一排,十來個人,衣服大多是淡青色的,王嬸仔細看了一遍,完全沒有頭緒,回老夫人的話,「老夫人,這……大家都穿的一樣,我沒法認出來是誰啊。」
聽著這話,本來很緊張的那個小丫頭突然鬆了一口氣,動作雖小,卻也瞞不過木諾的眼睛。
指著裡面一個穿青色衣服,頭帶兩朵粉花的小丫頭大聲喝到,「你為何這般緊張?」
被點名的小丫頭本來以為沒什麼事情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下就跪倒在地,大聲喊著饒命?
「饒命?」這話一聽就有蹊蹺,木諾對於禮示意了一下,於禮起身把這小丫頭提了上來,跪在沈侯爺面前。
感受到侯爺的怒氣,小丫頭本就嚇傻的心裡更是毛骨悚然,當初答應錦繡去摸葯的時候,只以為是一般的藥水,她說和木院里的丫頭不對付,所以想給她們點警告,誰知竟然會是毒藥,而且是一下手就如此狠毒的葯。
「老爺饒命啊,饒命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你是不是也要摸一下那錦盒才知道啊?說!」老夫人出聲呵斥道。
「老夫人饒命啊,我……我不知道這是毒藥啊。」
「好啊,果然是你,你是那個院子里的,如此陷害主子,到底是何人指示的。」
小丫頭心裡一陣害怕,若是她把錦繡供出來,家裡人會不會有危險?若是她不供出來,恐怕難逃一死。
「說!究竟是說讓你害我姐的。」木諾可不是什麼善茬,平日里不愛多說話,可這一聲呵斥可比老夫人恐怖多了,尤其是渾身散發著血腥的氣息,讓小丫頭更是瑟瑟發抖,被嚇得不清。
「是,是錦繡姐姐,讓我這麼做的。」
錦繡的名字一出來,眾人紛紛就把目光看了過去,而一直裝暈的良人也「醒」了過來。
到底是經常做壞事的人,錦繡剛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有些緊張,而如今咬得越狠,對她來說就越有力,她根本沒有任何把柄在這丫頭手上,空口無憑,他們別想這樣就能逼她就範。
木憶看著小丫頭咬出了錦繡,嘴邊冷笑了一下,哼,錦繡,你還以為今日能逃脫嗎?
只見錦繡幾步跑上前來,跪在侯爺和老夫人面前,然後就大聲哭喊說自己冤枉,「老爺,老夫人,奴婢冤枉啊,良姨娘可是奴婢的主子,幾個小主子也是奴婢從小看著長大的,奴婢若是要害他們,有的是機會下手,何必還要借這個小丫頭的手呢?再說了,大小姐的廚娘說見過一個身影,此人就被大少爺抓了出來,這難道不巧嗎?為何所有的事情都將矛頭指向奴婢了?」
「侯爺,錦心,錦繡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人,我相信她們不會這樣做的。」良人「虛弱」的說道。
木憶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紅著眼問「那姨娘的意思就是阿嫵會這樣去害弟弟妹妹們,是這個意思嗎?」
「我……姨娘只相信眼前所見的。」
「祖母,阿嫵的娘親走的早,若是娘親在,一定會相信阿嫵不是這樣的人,是嗎?」
木憶撲過去,靠在老夫人懷裡放聲哭泣,「好孩子,祖母相信你,相信你啊。」
「老夫人,可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啊,這樣挨千刀的事情,又有幾人回去賭呢?若真是奴婢,為何不找更為妥帖的人,要找這一下就抖出奴婢的人去下毒啊。老夫人,老爺明鑒啊。」
小丫鬟看著錦繡的這齣戲,眼睛瞪的賊大,完全不相信這人指鹿為馬的本領,「你……你,本來就是你告訴我你和木院的丫鬟有過節,讓我去摸的這葯,說這葯不會死人,只是會渾身紅癢,怎麼……怎麼你就不認了呢?」
「你說我讓你下毒,可有證據?」
「我……我……老爺,老夫人,你們要相信我啊,真的是錦繡讓我去下毒的啊。」
「我不知道是誰安排你來陷害我的,可是做人不能這樣啊,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為何會讓你去下毒呢?」
「我是小紅啊,你怎麼能說不認識我呢?是你答應事成之後要給我一筆錢供弟弟讀書的,不然我怎麼會去做這樣的事情!你現在竟然說不認識我?」
「哼,你破洞百出,我一個丫鬟哪來的什麼錢財給你供弟弟讀書!」
「你……」小紅沒想到,錦繡竟然如此狠毒,想要把罪都推在她身上,可她卻沒有任何錦繡的信物,根本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錦繡,你……你不得好死!」氣紅了眼睛的小丫頭竟然在盛怒之下,突然一口氣噎了過去,嘴角還有絲血跡。
沈侯爺看著這眼前的一切,冷漠的擺擺手讓人把這丫鬟的屍體拖下去。
錦繡看著被氣死的小丫頭,面上還是裝作無辜的樣子,心裡卻冷笑,她一死就無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