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柳暗花明

  「請稍等！我有話說！」luc推門走進了會議室，不容置疑地坐到了amy旁邊的椅子上，不看amy，也不看皮特兒，而是把目光對準了查理。


  在見到lucy的一剎那，皮特兒的目光有些複雜，有驚訝、有惶恐、有畏懼、有僥倖。


  「lucy，這裡沒有你的事兒，我們走吧！」amy欲從椅子上拉起lucy。「amy，請稍等！我有話要說！」lucy反而把已經站起身來的amy拉坐在椅子上。「查理先生？我是lucy，那封舉報amy的郵件是我發的！」lucy顧不上amy驚奇、審視的目光，她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譴責，她下定了決心，即使丟了這份工作也要為amy洗清罪責，於是繼續道：「是我們多年的廣告合作夥伴一鳴傳媒要陷害amy，他們收買了我！」lucy打開手機，會議室里立刻迴響起了lucy和甘衛東通話的聲音——


  「這你用不著害怕！你反映的問題又不是無中生有，不也基本上是屬實的嘛！她張愛米就是為他的男朋友進行了利益輸送嘛！」——甘衛東的聲音。「可是……她即使進行了利益輸送，可費用還是比李約翰在的時候節省了三分之一呀……萬一我們搬不倒amy，那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呀！？」——lucy的聲音。「我和鹿總不是答應事成之後給你20萬嘛！」——甘衛東的聲音。「求你了甘總，你跟鹿總說說，把那20萬先付給我好嗎？我們家兜兜正等著這錢救命呢！要不我也不會跟你們……一起做這種事情啊！」——lucy的聲音。「……以後千萬不敢這麼說，尤其不能讓公司的調查人員知道！再說了，就這兩個小錢兒，我和鹿總難道還能賴你的帳不成！？你把心放肚子里，等事情辦成了，絕不會少你一分的！」


  「舉報信也是他們起草的」，我的郵箱里保留著證據。」錄音聽完后，lucy邊收起手機邊淡淡地說。「可是，一鳴傳媒為什麼要陷害amy?」查理追問道，他的追問顯得公事公辦。「因為amy削減了他們三分之一的廣告費！」lucy面無表情。「great!lucy，那你為什麼要被他們收買？為什麼要幫助他們陷害amy？就為了錄音中提到的那20萬嗎？」皮特兒習慣性地聳聳肩。他已經從最初的複雜情緒中緩醒了過來，一方面他要彌補剛才對amy用強態度可能對自己形象的毀損，另一方面，他要重新站到道義和角色方面的制高點上，並把審判的對象由amy轉向了lucy。可是，他等來的回答卻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皮特兒先生，你問我為什麼？！」lucy唏笑了一聲繼續道：「那我告訴你，我之所以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全都是因為你！」lucy站起來隔著桌子指著皮特兒的鼻子怒道：「別以為我不認識你！當年你把我玩兒弄夠了拍屁股走人，可你知道這些年我和孩子受了多少罪嗎？」lucy怒急而泣「泥（你）……泥（你）……孩子？什麼孩子？」，皮特兒有些慌亂和狼狽。lucy控制了一下情緒：「我舉報amy向他男朋友進行利益輸送……」，lucy又是哼笑了一聲，把目光復又轉向查理：「可你知道嗎？自從amy來了之後，廣告支出削減了三分之一，公司業績有了百分之三十的增長！amy為了節約公司費用，還親自出馬拍攝廣告不要一分錢報酬，至於她向男朋友輸送的利益！……」，lucy突然用目光逼視著皮特兒，聲嘶力竭地吼道：「可他男朋友把全部收入都拿出來捐給了你的兒子！」lucy用手指點著皮特兒道：「和amy的男朋友相比，你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皮特兒沒有再狡辯什麼，羞愧地低下頭。


  在查理和amy驚異的目光注視下，lucy突然站起身來，向amy深深地鞠了一躬：「amy，iamsorry!」然後從衣袋裡掏出一頁紙放到amy面前的桌子上：「這是我的辭職報告！」然後，lucy走向桌子對面的皮特兒……


  「趁我現在還是這裡的總裁……我駁回你的辭職申請！」amy把那份辭職報告一撕兩半扔到了桌子上。


  lucy只是稍稍頓了一下邁向皮特兒的腳步，並沒有理會amy的好意，也沒有表示感恩，她繞過桌子的一端，徑直走到皮特面前……就在查理和amy擔心lucy會像個潑婦一樣上演全武行的時候，不想她卻突然俯下身去跪在了皮特兒的面前：「皮特兒，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不管你的孩子啊……」，說完，lucy一頭撲在皮特兒的大腿上放聲大哭起來。


  lucy是理性的，她知道外國企業與中國企業的不同。中國企業要承擔許多社會甚至是政府的職能，你有什麼「冤屈」，只要到對方單位去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去製造影響，就可能使對方由於壓力而被迫妥協。好在中國企業已經在向文明的方向過渡了，不像過去，員工結個婚、離個婚還非要單位開個證明同意不可。與中國企事業單位不同，外國企業不會去管員工感情方面的私事，即使父母，也很少去干涉兒女感情方面的事情，一句話——兩個人的事情，只要不觸犯法律，還是要由兩個人自己去解決。


  「amy，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我……明日返回美國」，查理看了一眼皮特兒，只說「我」，而沒有說「我們」，然後又轉頭對amy道：「amy，你可以繼續大膽地開展工作了！」查理站起身來，面部表情和身子明顯鬆弛了一下。他向一個不知所措、一個大放悲聲的一對兒男女努了努嘴示意amy——「走為上策！」。


  哪知amy卻異常堅決地邊走邊道：「不，我決定了，辭去總裁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