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幸運指數

  冥王星歌廳原先是一個修建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電影院，以前叫作「東城區工人俱樂部」。過去看一場電影只要幾毛錢，看電影的大多數人也都是普通職工，「工人俱樂部」倒也名符其實。改革開放以後，工人俱樂部慢慢蕭條了，最後淪落為一幢破破爛爛的危房。再後來，靖南市著名的演出藝人司培辰投資對它進行了改造，「工人俱樂部」搖身一變成了「冥王星ktv歌舞廳」，原來門前冷落的危房也一下子寶馬香車雲集、俊男靚女盈門，成了人們尋找激情和刺激、釋放煩悶和壓力的所在。冥王星，並不象它的名字那樣孤寂冷清，而是一種全新生活方式的代名詞。


  在與童克疾上一次的「分手」之後，小雪曾來過這個冥王星想放浪自己的形骸，那時的小雪是怎樣的一種不堪的心境啊！如今再來到這裡，小雪內心的感受簡直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五味雜陳了。有了司培辰，「工人俱樂部」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有了童克疾，小雪的人生也化腐朽為神奇了，從此心中充滿了幸福和甜蜜……


  冥王星的大廳里有一個一人多高的錶盤，錶盤上有著從5、5.5、6、6.5一直到10的刻度，中間是一個一胳膊來長的巨大紅色指針。在錶盤的旁邊，俏然站立著一位年輕、漂亮、個子高挑的女服務生，酒紅色的旗袍開叉直到大腿根部，雪白的皮膚讓男人們不敢去看卻又忍不住咽著吐沫不得不偷偷去看。由於她本來個子就高，再加上穿了高根兒鞋，豁然恰似一隻仙鶴般優雅地屹立於廳前。


  萬曉明來到「仙鶴」面前，鼻子幾乎碰到了她胸前突起的奇峰：「你們這個表怎麼這麼奇怪呀，只有5點到10點……」，突然，他一拍腦門兒，自作聰明地道：「我明白了，你們的營業時間是早5點到晚10點！」。「仙鶴」好看地笑了笑，由於比萬曉明高出差不多一頭，只得稍稍俯下身來，像大人開導小孩子似地說：「先生您可真幽默！我們這個錶盤叫作『幸運指數』！每個客人進入冥王星之前都可以用力轉動一下指針，最後指針停到數字幾，當天的消費額就可以打到幾折，所以叫作……『幸運指數』！」


  聽罷此言，小雪和萍萍歡快地奔向那隻錶盤，趁服務生不注意之機，悄悄地把指針撥到了「5」的位置！萬曉明卻傻了巴嘰地晃著馬尾巴小辮子走了過來，把指針撥到「10」的位置，還悄悄地對萍萍和小雪說：「你們兩個傻呀？撥到10，不就可以白消費了嗎？」萍萍和小雪先是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繼而幾乎是同時爆笑著彎下了腰，一時竟然喘不過氣兒來。


  「仙鶴」畢竟閱人無數，只是抿嘴笑了一下就旋即恢復了職業化的微笑，道：「這位先生，數字越低，折扣越高，10，就是不打折的意思！」萬曉明頗為不解地道：「怎麼會是這樣？我的理解應該是，9折，就是折去百分之九十，只付百分之十，10折，不就是全部折去了嗎？！」萍萍和小雪終於鼻涕眼淚地直起腰來，笑道：「大哥，以後千萬別說我們認識，真跟您丟不起這個人！」


  「仙鶴」歪頭使勁兒打量了一下萍萍和小雪，突然沒有了剛才職業化的優雅，還原了一個年輕女孩兒應有的活潑和俏皮：「哇噻！你們是《快樂向前沖》節目的萍萍和小雪吧？天啊，想不到今天見到活的了！」「怎麼，她們平時都是『死的』嗎？」萬曉明用裝作慍怒的樣子來掩飾適才的尷尬。「啊不，我是說，想不到能在生活中見到真人！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仙鶴」用手背掩了一下嘴，連忙道歉。「那……能給我們打幾折？」萬曉明想到今天自己埋單，還是抓住這次機會來些實惠的吧！「是啊是啊，這可是我們節目組的萬總監，以後說不定你也能當主持人呢！優惠點兒、優惠點兒！」萍萍和小雪嘰嘰喳喳地幫腔。「真的很高興見到你們！但我的許可權有限，這樣，就按剛才萍萍和小雪轉的結果，打五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