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朱武連環莊
一陽指和九陽神功,同時修煉,相互有益,不但速度比單練一門更快,中間毫無瓶頸,一路暢通,練成以后,以九陽神功內力使用一陽指,更是威力加倍,異乎尋常!
山中無歲月,修真不計年,衛驍在這與世隔絕的山谷之中,寧心修煉,又用了將近四年時間,將九陽神功后面的部分練完。
九陽真氣猛烈無比,將他先前用龜息玄定功和一陽指練成的真氣全部同化,并呈幾何倍數增長,在他體內如同洪水一般奔流涌蕩,一陽指的境界也不斷突破。
第六品境界能用指力燒熱石中積水,第五品境界即可將真氣外放,達一尺之外,到后來外放的真氣熾熱,到達第四品以后,已經可以隔空點燃棉絮干草!
這九陽神功練到最后,有一個極大的關口,須得邁過去才能大成。
因九陽真氣兇猛霸道,積累多了,不能陰陽調和,水火相濟,一味剛猛,主人無法主宰駕馭,便要反害主人,勢必肌膚寸裂,焚為焦炭!
要過這個關卡,須得尋找幾十位修煉同種真氣的高手,同時出力幫他按摩逼擠周身幾百處穴道,助他真氣調和水火,龍虎交匯,使得內內外外真氣激蕩,將身上數十處玄關一舉沖破才行。
天下之大,要找夠這幾十位高手談何容易,就算找到了,只要在這過程中,有人稍起歹心,手法上弄些差池,修煉人也要立即走火入魔,五臟碳化,全身焦裂而死!
然而,最神妙之處在于,一陽指修煉之時,就是要將內力注入一個個穴道之中,每個穴道對應一種指法,練成的真氣各不相同,全部練成以后,再收攝丹田,以一陽駕馭百陽,一股丹田本命元氣駕馭穴道中的百股真氣。
如今所有的真氣都轉為九陽真氣,可原來的功夫還在,衛驍以四品一陽指的功夫,將九陽真氣在周身穴道中依次駐留,共七百二十個形態,這便相當于許多外在高手,以同源的一陽指手法同時戳中自己所有的穴位。
本來一陽指極耗真炁,連續使用小則功力全失,大則性命不保,一燈大師救人之后,得三年才能恢復,練了九陰真經以后,也得三個月才能恢復。
只是九陽真氣洶涌澎拜,取之不盡,用之不絕,完全可以支撐一陽指的十倍百倍的消耗!
衛驍便用這一陽指的功夫,反點自身穴道,同時內運九陽神功,使內外相合,如此用了三個多時辰,終于使得真氣穿透重重玄關,爆烈的九陽真氣肆虐一翻重新歸入丹田,恰似龍歸大海,徹底被馴服,以意念導引,動念之間,在體內奔流變化,無不如意!
終于練成了!
九陽神功大成加上四品的一陽指功力!
衛驍感覺渾身暢快,直欲仰天長嘯,發泄一番。
此時的他,身體里面有使不完的勁,整個人比之當年像升華了一樣,完全處于不同的人生境界當中。他認為,自己可以出去走一走了,回濠州去,看看自己的兩個徒弟,還有那群孩子都在不在,唉,生逢亂世,能活著都很不容易。
走啦!他最后又在桃林力轉了轉,跟那些相熟的猴兒們挨個擁抱,摸摸這個,親親那個,一一告別。那些猴子不懂分別之意,肆意在他懷里身上鉆上鉆下,幫他捋頭發,捏耳朵。
衛驍從洞中鉆出來,仰望崖頂,原來的飛爪繩索已經不再,他便使出熾熱的一陽指力,抓入冰層,手腳并用向上攀爬。一陽指力雖然能夠融冰,可極耗真氣,不過他有九陽神功,真氣用之不竭,十根手指全有真氣加持,熾熱滾燙,摳入冰里,行得穩穩的。
不多時爬上懸崖,回想起當年在這里遇到朱長齡,如今回憶當日情景,恍如隔世。
離開懸崖,轉上官道,他正往東走,猛然路旁林子里傳出一陣狗叫,旋即奔出十二只高大威猛的獵犬,見著生人,立即成扇子面包圍過來,對著衛驍狂吠不止。
在獵犬后面,跟著三個少年男女,男的年紀稍大,也就十七八歲,兩個女孩要更小些,一穿黑一穿紅,都是名貴貂裘,后面跟著兩個仆人,一個手里拎著兩只兔子,另一個扛著只死鹿。
看著這群齜牙咧嘴的惡犬,衛驍一動不動,等惡犬上來咬他。
那青衣女孩笑道:“真姊,你看那個人,被你的狗嚇得不敢動彈。”
紅衣女孩得意道:“我這五大元帥,七大將軍,連狼群狗熊也能獵殺,哪個見了會不怕?”
衛驍已經猜出來,這個紅衣女孩就是朱長齡的女兒朱九真,青衣女孩是朱武連環莊另外的武家女兒武青嬰,兩人合起來號稱“雪嶺雙姝”,男孩叫衛璧,是武青嬰的師兄,朱九真的表哥。
這兩家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衛驍站在那里,等著他們縱狗行兇,好師出有名,哪知那朱九真并未催狗上前,僅打了個呼哨,召喚狗群回家。
她們這樣做,讓衛驍內心有點小尷尬,朱九真他爹朱長齡被自己殺死,當然,是朱長齡害他在先,他完全是正當防衛,毫無心里負擔。如果朱九真他們也主動出手攻擊他,他正好把這兩家人順勢滅了,一來生死大仇終生難解,二來這兩家人虛偽惡毒,留著早晚是個禍害。
可是人家已經走了,也就罷了,衛驍沒有主動出手,而是顧自趕路,他如今神功大成,眼界格局都跟原來不同了,朱武兩家人在他眼里,跟那群狼狗也差不多,不來招惹自己最好,敢惹自己,順手滅了,也不費什么功夫。
說來也巧,兩邊是往相同方向走,衛驍速度更快,輕輕一步就能邁出好幾米遠,朱九真他們行在前面,見他從后面越來越近,那武青嬰又說:“真姊,你看這個人,在后面跟著咱們呢!”
朱九真回頭看了看,見衛驍身材高大,肩寬腰細,四肢修長,雖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好多漏洞,鞋子能看到腳趾頭,但從上到下洗得干干凈凈,膚色也白,仔細看時,竟然甚是英俊。
衛驍見她回頭看自己,迎著目光看過去,只一眼,朱九真如同觸電般趕忙轉過臉,只覺得心頭小鹿亂撞,臉蛋發燒。
“真姊,你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
“別胡說!我哪里臉紅了!”朱九真強裝鎮定,“他不過是過路的,跟咱們正好順路而已,咱們快點走吧,等到家趕緊把這鹿烤上,我急著吃呢。”
衛驍故意放慢了速度,并沒有越過他們,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
不多時到了朱家莊的大門口,衛驍實在碰瓷不到,只得罷了,望著朱家的大門,默默地想:就饒了你們吧,希望你們以后不要來惹我……
他這句話在心里還未說完,忽然來個朱家仆人,頗有些趾高氣昂地說:“過路的,我們小姐樂善好施,看你衣衫破了,這天寒地凍的,前面沒有宿頭,問你愿不愿意來莊上住一晚?”
衛驍看看太陽,剛剛偏西,雖然冬天天短,可也不至于現在就投宿,他往門口朱九真看去,朱九真正跟武青嬰說笑,卻拿眼睛偷偷瞄過來,見衛驍看她,又如遭電擊,趕緊看向別處。
見著如此心虛的眼神,衛驍心中冷笑,認定這丫頭沒憋什么好屁,自己正愁找不到由頭下手呢,既然你們來主動惹我,那我還客氣什么?朱武兩家師承東邪、南帝、北丐三家武藏,雖說現在不知還能剩下多少,但白給的話,干嘛不要?
他笑著跟那仆人說:“既如此,就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