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見
五個人吃完晚飯出來的時候，夜色已深，竟不知不覺過了將近兩個小時。苦靈看看時間，已快十點。冬天的夜晚，這個時間點，路上行人稀少，北風呼呼，福小妞冷的只想待在苦靈的懷裡。
下午出門也沒給她帶件大衣，身上只穿著加絨的公主裙。白天還可以，夜晚就有點單薄了。
「太晚了，今晚就睡我那裡吧。」陳晨摟著苦靈的手臂說道。
「哥，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下午三點。」
「要不你也一起？早上再回去收拾東西，反正你東西也少的可憐。」陳晨嬉笑道。
陳銳不置可否。
「老洛，要不要送你？」陳銳輕拍洛陽的肩膀。
洛陽看了看時間，司機之前剛從機場接他們回來，洛陽想了想，應了聲：「好。」
「那諸位就在此等我一下。」陳銳把手裡的鑰匙拋起來又接住，擺了擺手就往停車場走去。
「媽媽，我好冷啊。」福小妞小臉涼涼的。
苦靈抱著她進了店裡坐在休息區。
「洛總監，我們也進去等吧。」陳晨走大洛陽身旁柔和著嗓音問道。
「不用了，我吹吹風。」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陳晨抿著唇角笑著。
洛陽微微點頭。無話。
三分鐘陳銳就把車開過來了。按了一下喇叭。
陳晨伸頭喊了一下苦靈：「小靈，車來了。」
苦靈抱著福小妞出門。看見洛陽紳士的打開車後座的門，微微示意苦靈上車。陳晨早已鑽進車裡，伸手接著福小妞的手，「小可愛，今天去乾媽家住哦。」
苦靈微笑著道謝：「謝謝洛經理。」
洛陽柔和一笑，「不客氣。」便輕輕關上車門。坐進副駕駛。
車子在夜色里安靜地行駛。斑斕的霓虹燈，讓寒冷的夜色多了一絲暖意。
「老洛，你一個人住不覺得孤單……寂寞嗎？」洛陽側頭打趣他。
「不覺得。習慣了。」洛陽嗓音淡淡。他坐在那裡，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叔叔阿姨也不管你，哪像我，被逼的……」
「他們都在國外，沒空管我。」
苦靈並不想偷聽他們說話，只是這車廂封閉，空間有限，他們說的話自然而然就飄進耳朵里。只覺得他的話里有著無何奈何的淡淡的憂傷。
「你那裡是叫森蘭國際吧？」
「嗯。」
「離晨晨的公寓還蠻遠的。」
「森蘭國際那是這裡首屈一指的開放商啊，和我的公寓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了。」晨晨嘟嘴自嘲。
「哈哈哈，我有一個辦法，要不你就跟老洛好吧，這樣你就可以住進去了。」陳銳打趣道。
「哥！你怎麼這樣啊，你這麼說會顯得我很膚淺的，人家洛總監樣貌人品才華樣樣俱全.……」晨晨露出少有的女孩子的嬌羞。
「哈哈哈，看來你是看上老洛了？」陳銳繼續努力。
「哥……」晨晨是很想一口承認了的，可是她實在是沒有那個膽量。只懊惱的閉了嘴。
「老洛，你覺得我家陳晨怎麼樣？」陳銳似乎鐵定心要成了這門親事。
「陳銳，要不是看你明天就走，我真要給你鬆鬆筋骨了。」洛陽一字一句地說著不怒自威的話語。
「開個玩笑，不過，要是你真願意收了我家晨晨，那我們就是親上加親了。是不是啊，妹夫。哈哈哈。」
「沒完了是吧？」洛陽咬唇：「我們打一架吧。」
苦靈和陳晨立馬四目圓瞪。想不到斯斯文文的洛陽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接著兩人會心一笑。
福小妞看到她們笑得開心，也跟著不明所以地哈哈笑起來。苦靈和陳晨再次被她天真的笑容戳中笑點，三人越發笑得開心。
前座的兩個大男人莫名其妙。
「洛總監，你還會打架啊？」晨晨笑道。
洛陽咧開唇角：「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打架，是拳擊。」
「哇，好酷。」晨晨拍著駕駛座靠背：「哥，要不你們今天就讓我們開開眼界唄，你就和洛總監打一架吧。」
陳銳從後視鏡里看到三張好奇的臉。挑眉。
「老洛，那就去你家吧。」
「好吧，不過這麼晚了，依依小朋友想不想睡覺啊？」洛陽側頭看著福小妞。
「我不想睡覺，我要看你們打架。」
苦靈扶額悶笑。
「叔叔告訴你啊，打架是不對的，我們這個叫做且切磋。」洛陽耐心地解答。
「哦，那我要看你們切磋。」福小妞腦子精靈得很。
十分鐘後車子進了森蘭國際的高檔公寓區。陳銳把車子開進車庫，一行人直接從車庫中電梯直行到28樓。一梯一戶的公寓，電梯門一開就是洛陽家的門口了。
指紋密碼，洛陽一按門鎖滴的一聲打開了。
「請進。」
苦靈牽著福小妞跟在陳晨的身後走了進去。雖然說苦靈不是沒見過高檔的公寓，但這裡的裝修還是讓她大開眼界的感覺。
她從來沒見過全部都是灰色系的風格，牆而且是那種深灰色的，牆壁的粉刷，家裡的傢具，還有各式各樣的裝飾，主打的色彩皆是深灰色。她找不到任何帶著鮮艷色彩的東西。
陳晨似乎也驚訝於眼前所見，嘴巴張成圓圈的狀態，傻眼的看著一旁輕輕關上房門的洛陽。
「洛總監，你……這是什麼風格？敘利亞？」
「大驚小怪的。」陳銳敲了一下陳晨的頭頂。「你也是。」長手伸過來作勢要敲苦靈的額頭。別苦靈一手拍掉。
「關你屁事。」苦靈嗤他。
「牙尖嘴利的，老洛，你看看這樣的叫溫柔嗎？」陳銳嬉笑著指了指苦靈。
「你總愛惹她。」洛陽笑著從冰箱里拿出礦泉水。遞給他們。
「依依小朋友，叔叔給你拿不冰的好嗎？」
「好。」
「走吧，去換衣服。」陳銳擺手握拳。
苦靈走過空曠的大廳，左邊的一間房們打開著，裡面就是去健身器材齊全的健身房。這裡的牆壁也是深灰色，但器材之類的還是他們本來的色彩。苦靈還以為洛陽對深灰色有什麼執念呢。
福小妞略顯局促的緊跟著苦靈，「媽媽，這裡好怕怕。」
苦靈蹲下身子，笑著安慰她：「依依為什麼怕呢？」
「這裡的東西好奇怪。」福小妞膽怯的眼神轉了一圈健身房。看到那些各式各樣的運動器材，還有碩大的拳擊手套。眉頭越來越緊。
「寶寶不要怕，它們都不會咬人的，是用來運動健身的，可以使我們的身材越來越好的哦。」
說著門口進來的兩個裝備齊全準備戰鬥的男士。陳銳揮舞著拳，一個彈跳就蹦上了拳擊台。
洛陽慢條斯理地也跳上去。
台上的兩個男人，一黑一白，一個健碩，一個精瘦。苦靈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很養眼。
陳晨抱著福小妞看的津津有味。
「小靈，看不出來，洛總監是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平時溫和如玉，打起拳擊來拳拳有勁，一拳一拳地好巧不巧地剛好打在我的心窩子上。」陳晨做嬌羞狀眨巴著明亮的眼睛。
「晨晨，你真喜歡洛經理？」苦靈低聲細語。
「你摸摸我的心臟是不是跳的很快？」陳晨拉過苦靈的手往她胸前放。
苦靈笑著拍掉她的手。她很想為晨晨加油，鼓勵她勇敢追愛。可是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台上的兩人不分上下。
「你喜歡苦靈？」洛陽勾了一拳。
「你看出來了？」陳銳躲掉他的攻擊。
洛陽不再說話，臉色緊繃，心中一股氣悶的難受。他快速地一拳擊中陳銳的左臉。
「今天就到這裡吧。累了。」洛陽翻身下來。
「唉！」陳銳覺得莫名其妙。也跟著跳下來。
「哥，怎麼不打了。」
陳銳眯眼看著仰頭灌水的洛陽。
「他認輸了。」
「明明是你輸了。」陳晨嗤他。
洛陽掃了一眼安靜地坐在休息區的苦靈。他到底在害怕什麼？如今他要怎麼選擇？他從來就不是舉棋不定的人。
唯獨對她，初見她時，只覺得她身上還稚氣未脫。所以他害怕她不懂情愛。
再見她時，卻已為人母。他只能祝福她。
如今，她成了他兄弟的心上人。
他該如何抉擇，再一次選擇放手嗎？然後，繼續當她無關痛癢的洛經理嗎？
苦靈牽著福小妞的手走過來：「晨晨那我們回去吧。」
陳銳似笑非笑地盯著苦靈。
「看什麼看，沒見過？」苦靈瞪他。
「你好看。」陳銳咧嘴。
洛陽放下手裡的水瓶，閑庭信步的走過去。
「叔叔，你好酷啊？」福小妞看見洛陽一掃先前的膽怯，毫不吝嗇的讚美洛陽。
洛陽白靜溫和的俊臉因為運動此刻顯得如少女一樣的紅潤。他發自內心的笑了。
「抱抱。」洛陽張開雙臂。
福小妞欣喜的投進洛陽的懷中。
陳銳逗她：「我抱抱你好不好呀？」長手伸過去，試圖把福小妞從洛陽的臂彎里搶過來。
洛陽抱著福小妞靈巧地躲過陳銳的「魔爪」，福小妞被逗的開心地呵呵呵大笑起來。
陳晨笑意綿綿地靠著苦靈的肩膀，「你看這兩人都喜歡小孩，卻又都不結婚，你說他們是怎麼想的？」
苦靈笑著反問她：「你知道嗎？」
兩人對視著會心一笑。
告辭的時候，洛陽抱著福小妞送到門口，「有空記得來找叔叔玩好嗎？」
「叔叔，我自己不認得路，媽媽也不讓我一個人出門的。」福小妞特別認真地回答洛陽。
洛陽表示不高興地微微撇嘴。
「媽媽，你可以帶我過來嗎？」福小妞立馬向苦靈求助。
「乾媽可以帶你來。」陳晨笑著捏著福小妞的嘟嘟臉。
「好耶！乾媽你真好！」
「跟叔叔說再見。」
「再見，叔叔。」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