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工作
苦靈本來對昨天面試的那家公司都不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人家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給她來電話了，並告訴她下周一就可以去入職。
苦靈特別高興的跟她道謝。喜悅的情緒藏在那聲清脆悅耳的謝謝里。苦靈笑著放下手機，心想：好了，現在再把房子的問題解決掉，就更好了。
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不用奔波太久就找到喜歡的工作。雖然她還未開始，但是她無比堅定地相信她可以做好這份工作。苦靈天生的樂觀，確實讓她少了許多杞人憂天的煩惱。
明林給他發來了幾條信息，大致的意思是：他的外婆生病了，他的母親因此整天悶悶不樂，茶不思飯不想的，他希望苦靈可以給他的母親打個電話陪他的母親說說話。因為她很喜歡苦靈。
苦靈覺得很為難，她並不覺得她能有這麼大的能力，也真的不想給他希望，不想欺騙他的母親。最重要的是，苦靈不會安慰人，她甚至害怕那種通過電話小心翼翼的關懷。她最終拒絕了他，這讓他覺得苦靈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也太沒人情味，更不近人情。
苦靈只在心裡默默地祝願她們健康長壽。她是一個害怕表達愛意的人，特別是對長輩。因為她從來沒有向她的父母表達過，所有的好與不好，她都深藏心底。一個人默默消化。
周一的時候，她很早就出門了。比那天面試時提前了二十分鐘。她是第一個到公司的人，大門還未開，她坐在一旁的樓梯口安靜的吃著路上買的生煎包和豆漿。
十分鐘后，她聽到腳步聲，站起來把手裡的垃圾丟在前方的那個銀色的垃圾桶里，輕輕拍了拍身後，往公司門口走去。是那天與她年齡相仿的前台。
「早上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苦靈笑著打著招呼。
「叫我李南就好，木子李南北的南。我知道你是苦靈。新招的助理。」毫不做作的開場白。
「是的，你記性真好。」苦靈笑著回道。
李南一邊說話一邊按了密碼，大門打開，苦靈跟在她身後進了公司。
「我記性確實不錯，這是其一，其二是本來是不招你的，是洛經理堅持留下你，哦，就是那天面試你的男人。」李南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身材很正點。拉開前台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可以先去那邊坐一下，等下上班時間到了，會有人帶你去入職的。」說完不再看苦靈，獨自忙她的了。
「好的~」苦靈微微點頭，在休息區坐了下來。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五分鐘到九點。門口陸陸續續有人走了進來，每個人都往她這邊看了一眼，苦靈尷尬的提著微笑。就在她臉都要酸掉的時候。一位剛剛走進來的中年男士向她走過來：「你是新來的助理吧，跟我過來這邊辦一下手續。」
「好的，您是？」
「人事部的，黎西。」男子身材挺拔高大，帶著黑框眼鏡，典型的北方人體格。說話的時候眼睛有涵養的看著苦靈。
「哦，我叫苦靈，黎…經理。」苦靈小聲的說道，因為她不知道他是經理還是職員。
黎西露齒而笑：「不用緊張～我又不是你的上司，以後你就知道了，小姑娘。」
苦靈聽他這話裡有話的，像是開玩笑又像是給她打預防針，她尷尬的微笑著，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了。
待辦理好入職手續后，苦靈跟黎西道了謝。收好手邊的筆轉身往外走。
「財務部在走廊的盡頭。」黎西靠在辦公椅，好心的提醒苦靈。
「謝謝～」
走廊兩邊並排四間辦公室，裡面的人有條不紊的做著他們的工作。財務部在走廊的正對面。門是關著的。苦靈在距離半米的時候停下腳步，定了定神，心裡默默得給自己打氣。苦靈手指彎曲，輕輕的在門上敲了三下。
苦靈等了幾秒並沒有反應，苦靈再次加重了一點手上的力度，「請問有人嗎？」
「有人有人，你直接進來就可以。」一個女士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的情緒。
苦靈輕輕推開那扇深棕色的木製門。腳步平穩的走了進去。門內的景象有點出乎苦靈的想象。
忙忙碌碌的身影四五個人，每個人的辦公桌上堆放著兩三疊文件。裡面還有一間半透明的房間，透過關著的玻璃門，中式辦公桌后坐著一位中年男人，苦靈微微眯眼，好像是那天的面試官。
「您好！我是新來的財務助理，請問…」苦靈向離她最近的一位女士詢問道。
「哦，是你啊，你遲到了，下不為例，你坐那邊。」高麗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女孩，手上一邊翻著文件，一邊說道。苦靈並沒有向她解釋她是去辦了入職手續才來晚了。實習的時候她就懂了一個道理：上司要的不是你的解釋，而是結果。
苦靈看著面前這位服裝髮型都很利落的三十幾歲女士，想著她應該就是自己的上司了。苦靈掃了一下，那邊確實有一個空位。
「謝謝～」
「你先把桌上的發票整理好。」高麗吩咐道。
「好的，您是～」
「我是你們的主管，高麗，你可以叫我高主管，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Miss高。」高麗犀利的眼神看著苦靈，秀麗的面容，掩飾不了女強人的精鍊。
「好的，高主管，哦，好的，Miss高。」苦靈微笑著說。
高麗挑起一邊眉，「嗯很好，孺子可教。」
苦靈跟辦公室里的同事打了招呼，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后，辦公室里除了高主管還有三位同事，兩位男士一位女生，女生年齡和苦靈差不多。
陳晨態度很好的笑著說：「我叫陳晨，耳東陳早晨的晨。一會兒吃飯一起。」
苦靈露出燦爛的笑容：「好的。」
「先忙了，財務部周一都比較忙。」陳晨小聲說道。
「好。」苦靈的工位在陳晨的左邊。上面堆積了很多的發票。苦靈需要把它們分門別類的整理好。
這個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實習的時候有做過。雖然公司主營業務不一樣，但方法是相似的。不是很確定的時候，她會向陳晨請教，陳晨也很有耐心的教她。
苦靈覺得很幸運，能遇到這麼好的同事。工作起來更有信心了。忙碌中的時間過得最快。苦靈才整理了三分之一的發票，午休時間就到了。
高麗十分鐘前進了裡間的辦公室，出來后。纖長的手指輕敲苦靈的桌面：「洛經理讓你進去。」
苦靈正專心致志的貼著發票，一雙大眼有點獃滯的看著高麗。遲疑的回：「好的～」
高麗心想這小丫頭獃頭獃腦的，工作起來倒是認真，不過不知道效果如何，她今天沒空管她，就先讓她自主發揮吧。洛陽招的人，偏要她來帶，她很不情願，但還是收下了。
高麗抿了抿嘴，在桌子上拿了手包就出門了。
苦靈放下手中的發票，拉開椅子，站起來略微思索一下，就走過去，輕敲那道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