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問話
杭市現在是蓬萊的據點。
天下山莊酒店,以前是三公子的臨時住所,此時裡面應該有蓬萊的頭目,他若想找到杜鵑,不需要費事的去在茫茫人海中搜尋,只需要告訴蓬萊的人,告訴魔教的人,他回來了就好了,會有人來找他的。
白澤在晚上來到了天下山莊酒店的面前,他需要找一些知情人問一些問題,當然如果能遇到三公子或是傳說中的二公子都無所謂。
杭市自從被三公子佔領之後,武館什麼的地方,越來越多了,江湖人活動的範圍的確是越來越多了,絲毫不用顧忌儒道院的強勢掌控。
天下山莊酒店裡燈火通明,白澤站在天空之上,腳下踏著雲氣,他已是天態,騰雲駕霧不是什麼奇特的事情,只是對氣的領悟更深了罷了。
酒店的二樓人頭攢動,空曠的地方豎起了一個舞台,幾個穿著透明輕紗,露出腰腹與大腿的女子在跳舞,彎著腰,扭著臀,旋轉出一個個美妙的舞姿,只為台下一個人表演。
這個人是一個男人,坐在地上,神態嬉笑。
領舞的女人身材很好,口中好像在唱著這樣的句子,「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女人跳的是傳統的舞蹈,整齊劃一,群舞的協調性很好。
女子曼聲吟唱,邊歌邊舞。這是詩經里最有名地秦風——《蒹葭》,詩意清麗飄幽,台下的男人看的如痴如醉,不由的鼓起了掌,大聲叫好。
女子欲說還羞,低低笑著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趕忙握住了她的手,然而女子的手中卻忽然多出一隻匕首,猝然對著男人的脖子劃了過去。
事發突然,女子的出手又是極快,但男人好似早有防備,彎腰後退,匕首的寒光緊貼著男人的鬢角掃過,幾縷細碎的頭髮順著劍鋒悠悠掉落。
男子呵呵笑著,卻不在意,手中卻忽然多出一個鞭子,啪嗒一聲打在女子的身上將女子打飛了出去。
不明真相的伴舞女子驚叫著逃跑,領舞的女子受了一鞭此時嘴角都被抽出了血跡,但仍然腰肢一挺,一躍而起,勇敢的撲向了男人,心中喊著:「蓬萊的逆賊,受死,道院黃秀來要你命了。」
這個叫黃秀的女子身在半空,手中的匕首忽然朝著男子射去,快似閃電,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手掌變換如影,卻是一把抓住了匕首,正得意間,匕首的尖部忽然吐出一根手指長度的圓針,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射進了男子的眉心。
男子眼睛睜大,獃滯的瞬間,女子的匕首一劃,劃破了男子的咽喉,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只聽到了男子倒地的聲音,她鬆了口氣。
女子覺的自己贏了,深呼了口氣,然而一雙手卻是從女子的身後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女子的耳邊吐著氣: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以為,我作為二公子的心腹,會這麼弱嗎?
女子的眼睛睜大,心間大呼不可能,剛剛的那一招是她的殺招,那匕首上射出的圓針還有劇毒,已經得手了,男人怎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不堪一擊,你們儒道院的人都是不堪一擊的垃圾,你的功夫,和我比,就是這個。」男子說著豎起了小指頭,輕蔑地晃了晃。
女子不服氣道:技不如人,我服氣,但是道院永恆組的九聖已經出動了,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女子想咬舌頭,男人卻是捏住了女子的嘴巴;你想咬舌自盡?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你剛剛舞跳的不錯,說實話我挺喜歡你的,什麼樣的女人都嘗試過,就是沒嘗試過道院女人的味道,今晚定要試試。
男子得意的說著,卻是一下卸掉了女子的下巴,性急的就開始對著女子撫摸,親吻,女子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白澤坐在雲上,望著這一幕大戲,嘆了一聲:無聊。
他實在是對面前的兩人無語了,女子的實力明顯不夠,而男人的實力要比她高一大截,明明擊中的是幻影,女子卻以為是真實,男子故意用口技模擬自己倒地的聲音,讓女子以為自己贏了。
這女人也真是心大的可以,可以說沒什麼經驗,就這樣被生擒,或許待會將會領會到不一樣的天堂或者地獄。
白澤嘀咕著無聊,腳下的雲氣一動,一閃,如光般閃到了玻璃前,手往前輕輕一推,頓時玻璃就被震碎裂了,碎片亂飛。
男子喝了一聲:誰?!
男子此時才從自己的春夢中清醒,面容憤怒的望著忽然闖入的白澤,腳步一動,手中的鞭子就朝著白澤擊打過來。
白澤搖搖頭,他還要留他性命,問些問題,再說他也不是嗜殺的人,除非無可救藥,一般情況下,他都是非常的尊重生命。
白澤手一吸一轉,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在隔空在他的周身旋轉起來,白澤接著手一揮,玻璃碎片化為暗影,轉瞬就把男子擊飛了出去,每一片玻璃渣都深深的插入了男子的身體,封了男子周身的各處大穴。
男子驚恐,剛剛被制服的女子也驚恐的看向白澤。
女子是雲態中期,黃秀,道院中青年一輩中算是很有天賦的了,只是道院很世俗,黃秀的背景很強,所以基本上沒出過什麼任務,對敵經驗奇差無比。江湖殺戮不是切磋,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失敗者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男子是雲態後期,跟在蓬萊二公子身邊,見多識廣,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打敗他的,無疑是傳說中的天態高手,他心智還算好,並沒有多少的不甘,他認栽。
男子道:能死在天態高手的手中,也算是我的福氣,你就是道院的九大聖之一?
白澤搖頭:不是。
白澤走近,蹲下望著已經不能動彈的男子:我本不想打擾你的雅興,但奈何我有些急事要用到你,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回到的好,我就留你一條命。
白澤這樣說著,黃秀此時手腳能動,卻是將自己的嘴巴復原,大聲搖頭道:不可以,這些蓬萊的反叛逆賊當然人人得而誅之,我看你是儒道院的人,更不能放過他。
白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覺的她有點吵。
女子奇怪道:你不是儒道院的人。
白澤不語,面前的這個女子真是什麼都想當然。
然而女子的自我感覺良好,還未結束,她繼續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看你也是有高尚品德的人,幫我殺了他,我們儒道院定有感謝。
白澤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搖頭:沒興趣。
女子愣了一下:為何?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白澤忽然問道:蓬萊與魔教,你覺的誰更可惡。
女子不假思索的回答:當然是魔教,這些臭蟲比蓬萊的人更討厭。
白澤笑了;我就是魔教的。
女子再次愣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白澤,本向前前進的腳步,此時不由自主的後退。
女子握緊拳頭,邊退邊道:你想怎麼樣?
白澤呵呵一笑:我只是想讓你閉嘴。
被制服的男子聽到白澤是魔教的,本沉入谷底的心又活泛起來,連眼神都變的不同了,有了生存下來的年頭了。
白澤這些都看在眼裡,因為他要問話,就算他不是魔教的,他也會說是魔教的,首先要擊潰他的內心的抗拒心理。
果然,男子直言道:現在,魔教已經與蓬萊聯合一起對付儒道院了,我們是戰友啊,不用這樣對我吧,那個女人,你如果看上了,送你好了,都是兄弟嘛。
男子果然開始套近乎,白澤要的就是這種聊天狀態。
白澤假裝不知的問:蓬萊與儒道院聯合,怎麼可能,你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
男子笑道:現在魔教的主事的是夜貓兒,前任教主白澤不知所蹤,已經有兩年多沒有消息了,夜貓兒和我家二公子一起合作的,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不是嗎?你不是魔教的嗎?對於魔教的事情怎麼會不清楚?
男子想著,對於白澤的身份又開始好奇起來,他只聽聞夜貓兒入了天態,魔教近期也沒有其他人了啊,他想到前任教主白澤,又覺的不可能,忽然想起了魔教法門,這個神奇的分部,頓時心間又豁然開朗起來。、
男子試探性的問:難道前輩是來自那個地方?
白澤就坡下驢道:知道了,就不要多話。
男子趕忙點頭:是是是……
白澤:已經有很久沒有出來了,此時魔教的暗部的主事人是誰?
男子:是千面杜鵑,不過已經被夜貓兒打傷了,現在躲起來了,這個人如果想躲,只要不是想不開,普天之下應該沒有人能殺的了她,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是以怎樣的一張臉孔活著,外人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男子還要說,黃秀此時趁著白澤問話的時候,忽然掏出匕首對著男子刺了過來。
白澤隨手一掌便將其拍在地上,慢慢道:我還有事,你不要吵。
女子咬著牙,白澤隨手一巴掌,她感覺渾身的骨骼都要斷了,頓時爬不起來了……
男子此時更加的深信白澤就是魔教的人,頓時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魔教暗部比較特殊,除了暗部的人之外,沒有幾個人知道暗部的聯繫方式與各暗部殺手的存在之處,是非常神秘的,夜貓兒對這股力量並沒有掌控力,實在可惜。不過……
白澤:不過什麼?
男子:不過,前任教主的心腹有兩個女部下,血女胡夷和毒女朱娟倒是好找,很容易就可以逼出杜鵑,現在這兩女正在被蓬萊,儒道院,還有魔教本身的勢力所追殺,三方壓迫,夜貓兒一直在調整壓力,只要杜鵑或者前任教主白澤,有一個出現,他就是賺了。
白澤的眼神一縮,已經有了些怒氣,但掩飾的很好,他道:她們現在在哪?
男子:最新的消息應該是在川西盆地的山區之中繞來繞去。
白澤:圍堵的人都有誰。
男子:這是二公子親自定的策略,二公子戲成為貓捉老鼠的遊戲,實際上就是圍點打援,他挺喜歡這種事情,二公子最喜歡看獵物絕望的表情。
白澤:絕望嗎??那真是會玩啊。
男子:二公子一向如此。
白澤沉吟一聲,心間怒,卻笑問:夜貓兒現在在何處?
男子:夜貓兒?他估計在帶人偷襲儒道院吧,這女人說,道院永恆組九大聖人出動,我估計八成就是沖著他去的,畢竟夜貓兒已經是天態了。
白澤點頭:現在,三公子在何處?
男子:二公子打了三公子的小報告,現在三公子已經被蓬萊之主召回去了,恐怕要接受試煉,等三公子出關,江湖又將是另一番樣子了。
白澤此時忽然和善的笑了:還有其他有關魔教的消息嗎?
男子想了想道;應該沒有了。
白澤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走之前,白澤還拍了拍黃秀身上的骨骼,只是輕輕一拍,黃秀身上的骨骼就啪啪作響,本來脫臼的四肢又接上了,她瞬間想爬起來。
白澤按住了她的頭,笑道;我走了,他留給你了,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白澤指了指男子,在黃秀的驚訝聲中,從二樓的窗檯閃了下去。
男子面露恐懼,大叫道:你不能這樣,你是過河拆橋。
然白澤一閃已經不見了蹤影,任男子叫破喉嚨也一點用沒有。
黃秀拿著匕首卻是抵在了男子的心臟,冷笑道:永別了……
說起來只是各為其主,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一旦爭鬥,總有失敗者,不是別人就是自己,下場都很凄慘,有時候這些人甚至都搞不懂到底是為什麼而戰,犧牲是否值得?
男子倒在了血泊中,黃秀此時卻並沒有多少勝利的快感,她此時反而很恐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如一個孩子,然後就吐了……
白澤從窗檯跳下之後,閃入了夜色中,他要去將胡夷和朱娟從包圍圈中帶出來,哪怕知道這個是陷阱也沒什麼,正所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