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所謂神仙
阿星縮著頭，彎著腰，心中祈禱著子彈千萬不要打在他身上，打在身旁的張威身上也好啊，雖然爛命一條，但也是命啊。
每個人小時候都有被長輩們說鬼故事嚇住的時候，如果夜深了受影響了都會用被子蓋住頭，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以為見不到了，那些不好的東西就會離我們而去了。
可是這實際上是掩耳盜鈴，尋求的是心理上的安慰，子彈不會消失，它仍然會順著原來的軌跡前行，像割草一般收割生命。
它會打入你的身體，像蟲子一樣鑽入你的皮膚，和血液相伴，打碎你的骨骼，然後炸開，盛開一朵悲哀的血花，給你送葬。
恐懼無處不在，阿星閉著眼睛，張威也閉著眼睛，無數密集的槍聲響徹在他們的耳邊，他們聽不到任何事，閉著眼睛也看不到任何的事。
只是再睜開的眼睛的時候，張威，阿星，卻看到一人面容冷漠的站在那裡，甚至連腳步都沒有怎麼移動過。
這個人是白澤，他靜靜的看著湯姆。
湯姆卻是面露驚恐的的不住後退，眼神中看向白澤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妖怪。
張威捂著頭站起來，環顧四周，卻見剛剛威風的湯姆手下一個個都倒在了血泊中。
白澤望向湯姆，嘆了口氣：殺人者，人恆殺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湯姆的心中腦中都是恐懼，天啊，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無數射出的子彈，在射向白澤的時候，忽然起了一陣風。白澤不知使了什麼妖法，他的手下全部都倒下了，而白澤自己卻沒事，這不是妖怪是什麼，像極了他故鄉的吸血鬼。
湯姆大叫著，後退著，白澤靜靜的看著他。
湯姆拿起了手中的槍指著白澤，恐懼讓他的手發抖。
然而此時張威卻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抓起地上的一隻槍，毫不猶豫的就對著湯姆瞄準射擊。
一槍打偏了，在湯姆的腳下濺起火星四濺，湯姆下意識的朝白澤開了一槍，準備轉身就跑。
張威卻毫不猶豫的朝湯姆連射，噗噗幾聲，子彈入肉，湯姆倒在了血泊中。
白澤頗為意外的看向張威：你沒必要趕盡殺絕，他已經嚇破了膽。
張威卻是十分冷漠：善是羔，惡是狼，你和一隻狼講什麼寬恕？
白澤搖頭：你現在是羊還是狼。
張威丟掉手裡的槍：比起你，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我是狼，你就是頭狼。我殺他，怕他報復，而你則是蔑視，如果你感到了威脅，你也會趕盡殺絕的不是嗎？這個世界上從沒有真正的善良，都是相對的，如果有，那不是善良，那是愚蠢。
白澤聳聳肩：隨你怎麼認為，你覺得開心就好。
白澤話音剛落，張威就吐了起來，阿星則更甚，恐懼過後是害怕，遍地的屍體，實在是顛覆了兩人的感官。
白澤嘆了口氣：這個世界很殘酷，有形的殺戮會讓你們嘔吐，無形的殺戮，卻可讓你們為奴，所以這個世界任何時候正義都是可貴的。
張威吐了一會，便好了，他受過高等教育，是什麼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白澤不知，也不想知，估計是對現實絕望了，他這樣的人才會成為偏門，一個騙子巨盜。
至於白澤，他從來沒有對這個世界絕望過，因為他從來沒有對他有過希望。
他見過魔君楚飛的筆記，筆記上說，魔教一直在追尋的是一個理想鄉，大家和平共處，一切平等，有法可依……
只是哪裡有那麼容易，人是慾望的肉體，要想行絕對的法是要得罪很多人的。而人又是群體性物種，在一個群體之中只允許有一個老大，如果人人都平等了，你讓老大如何自處，讓老大的兒子如何自處？
楚飛君王認為真正的理想鄉幾乎從沒有存在過，它只會成為一個借口，讓人去竊取權利，統治他人。
沒有絕對的平等，如果有了，就會讓人失去進取之心，恰恰相反，慾望才會使人進步強大，這是一個悖論。
所以魔教說，法家說，要嚴刑峻法，有法無情，不通人情，所以法家變革者死的很慘。
白澤的腦中一瞬間閃過了這許多的想法，他也不知這些有何意義，只是偶爾想想，便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
幸虧不是人人長生，不然人類就沒有這麼多的歷史了，那就是一個資源過於集中，等級特別森嚴的奴隸社會，永遠的長生只會有永遠的奴役。
這個社會就是這般可怕。
它像一個貪婪的怪獸，一步步的在吞噬你的理想。
阿星深呼了口氣，反應了過來，跑到白澤身邊，低聲道：白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太太嚇人了。
白澤無奈，只能以普通人的思維安撫：這裡是公海，沒事的。
張威卻是在一眾屍體的身上搜索，卻是摸出了證件，大叫道：壞了！
白澤：怎麼了？
張威把證件朝白澤扔了過來，失魂落魄道：這些人根本不是海盜，而是他國的巡邏船，這些人是軍人，我們犯了大事了。
阿星咽了口吐沫道：什麼大事？
張威深呼了口氣：說不定會挑起兩國爭端，而且以我的戴罪之身，在國與國之間肯定會被犧牲，最不濟，也會被軍隊追殺，這附近難免有這一國的海軍。
阿星緊張道：那怎麼辦？怎麼辦啊。
白澤打開隨身的酒壺，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笑道：涼拌。
阿星張大嘴啊了一聲，他沒想到白澤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
張威摸著後腦勺的血，望著白澤，大罵了一句：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怕，我為何要怕。
白澤喝了一口酒問張威：你還想離開嗎，現在有兩艘船，你隨時可以離開。
阿星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犯了這麼大的事，回去自投羅網啊，雖然裡面人才多又很舒服，可我不想死啊。
張威：你空手接子彈，是真的，功夫？這……不應該……
阿星：這是神仙法術了，白老大，你是神仙嗎？我的天啊。
白澤：我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特地接引你們，普渡你們去仙界的。
白澤是故意開玩笑的口吻，沒想到張威和阿星一下跪倒，就朝他磕頭。
張威和阿星異常誠懇異口同聲道：求白神仙教我仙術。
白澤掏掏耳朵，翻著白眼：哪有什麼神仙，瞎說的，你們也信，只是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