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大戰錦毛鼠(2)
白澤提著山雨刀,在各個巷道與樓道間騰挪跳躍,就像失重一般,每個起落間,踩到牆面,腳如彈簧般彈射出去,在低空中御氣飛行一段,再次下落,循環往複。
白澤如燕子一般飛的起起落落,朝著某一個快速移動的黑影追去,他腳下的建築物的下面全都是黑壓壓的老鼠大軍,這些老鼠大軍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院牆坍塌,瓦片轟隆一聲一片片的倒塌,地面的青石磚到處都是洞,樹木一片片的翻倒,草皮被掀飛,路燈的燈泡一排排的炸裂……
夜晚的上京市,依然燈火通明,路上的行人雖少,卻也還是有,路上也有一些時有時無的汽車經過附近,不時發出一些散亂又遙遠的鳴笛聲。
老鼠們還是引起了一些恐慌還有尖叫,鍋碗瓢盆翻倒的聲音彷彿隨處可見,爭吵聲,怒罵聲,響起在白澤的耳畔,又被極速的風帶去遠處。白澤卻是無暇顧及這些人,他只是覺的有點意思,這個錦毛鼠是要大鬧上京城了嗎?好大的鼠膽啊!
白澤從一棟五層樓的高的建築上跳下,拿著山雨刀一刀隔空對著一個穿著黑色帶帽衫,在地上趴行的侏儒劈了過去。
白澤忽然在月光下抽刀,刀光如水,清寒冷冽。刀氣破空,如月牙般打著旋,一刀破碎了黑色的帶帽衫,然而卻是露出了一片的黑色。
這黑色帶帽衫下哪裡是人的肉體,卻是四隻黑色的大老鼠,足有一條手臂那麼大,兩個大腿那麼粗,眼睛紅似血,身上卻是披著某種暗黑色的金屬,快如閃電的朝白澤沖了過來。
白澤從沒想過,一隻老鼠的速度會有這麼快,如果是一般人倉促不及之下還真的會著了道。
白澤一個旋轉抽刀,卻是將這四隻老鼠給劈飛了出去,急速的刀刃摩擦老鼠身上的金屬,在黑暗中映照出一片片火花。
火花四濺的一剎那,白澤渾身氣勢一變,一股強大的氣勢朝四處散發,無形的氣籠罩白澤周身,一片片的的月牙刀氣,如飛刀般四散飛出,飛向了忽然撕咬而來的老鼠大軍。
「刀之月——月之道境。」
一片片的月之刀氣,如砍瓜切菜般將這些可惡的老鼠撕碎,在白澤周身十幾步的範圍內形成了某種真空。
但凡有黑色的老鼠敢躍遷一步,白澤的刀氣就會將它們撕碎。
此時忽然笛聲又起,忽遠似近,連續四個方向皆有,白澤卻是不知哪個才是真身。
老鼠們又開始暴躁起來,鋒利的牙齒和利爪,將地面四分五裂,煙塵四起。
白澤很好奇的觀察這些老鼠,發現了一個頗為有意思的事情,那四隻算是巨大的老鼠,竟然開始分作四個方向,開始形成了四個團體,指揮餘下的老鼠,形成了一個個的方陣。
白澤愣了愣神,暗道:「這難道是要車輪戰?」
話音剛落,老鼠們果然開始分批次的開始進攻,將白澤包圍,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白澤每一刀揮出,就會死一大片,但是老鼠們悍不畏死,一邊進攻,一邊吞噬同伴的屍體,看的人著實有些頭皮發麻。
白澤暗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直殺這些老鼠,實在是夠噁心,於是尋了東面笛聲的方向,如一把一往無前的尖刀一般突圍了出去,然這些老鼠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繼續跟著。
那四隻大老鼠,卻總會在一些刁鑽的角度攻擊白澤的腿腳,而且速度奇快,足以趕上一個星態巔峰高手出手的速度,煩不勝煩。
白澤停頓住腳步,再次爆發了月之道境,震飛了無數只老鼠,在四隻大老鼠合力攻擊的剎那,刀身一個急速的旋轉,攪起了漫天的刀影,對著這四個全身披有盔甲的的大老鼠擊了過去。
山雨刀也算是名刀,在急速的力之下,一刀就斬碎了老鼠的盔甲,煩人的四隻大老鼠瞬間斃命。
笛聲此時更急,四面皆有,白澤卻還是去了東面的笛音方向。
透過昏暗的光,白澤看到了一個穿著巨大黑色斗篷的人被老鼠簇擁著四處跑。
白澤如一把飛刀般躥了過去,一刀再次劈了過去,撕碎了卻見內里是一個草人填充的,只是此時不同剛才,草人的身下,有一個類似於小車子的裝置,老鼠卻是充當輪子的作用,背著這草人四處招搖撞騙……
只是老鼠的身上背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跑的卻也是賊快。
白澤被氣笑了,搖頭道:「有點意思啊。」
施展輕功,奪了這個盒子,打開卻是有一個手機,還有個小播放器,就是這手機,在一直播放著笛音。而且好像還是同步直播的。本尊吹笛子,這手機也同時也播出,而且好似還沒有延遲,遙控指揮老鼠大軍。
高科技啊,高科技啊,這錦毛鼠真是有意思呢。
白澤抱著盒子,飛到一株樹的頂端,凌空站立,隨風搖擺,頗為有趣的拿起這手機,同時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訊息。
「好玩嗎?猜猜我在哪?」
白澤拿著手機快速回復道:「聽說,從沒有人見到錦毛鼠的真容,你是男是女啊?」
「是男也是女。」對面的回復的很快,還有著某種惡作劇的意味。
這條信息剛回復,白澤所在的樹就被老鼠大軍啃斷了。
白澤飛身而起,彷彿與天空中的月亮齊高,四下眺望,卻是也沒有發現錦毛鼠的本尊是在什麼地方。
白澤拿著手機回復道:「你若不出來,我就回去睡覺了。」
對面沒有再回復,彷彿消失了。
白澤下落間卻在思考,這錦毛鼠不主動出擊,一直騷擾,纏著他,難道是調虎離山?
想想覺得不對,卻是要走,剛要往回飛去,老鼠大軍卻是忽然暴躁起來,一個個的竄起多高竟要阻止。
白澤見此情景,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想,飛行的更加快速。
然而在一棟樓的頂端,卻是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斗篷,帶著白色口罩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白澤道:「你就是錦毛鼠?」
對方點了點頭,拿起了笛子,一副準備戰鬥的樣子。
白澤卻道:「很好,吃我一刀。」
白澤一個縱深跳躍,風鈴刀第二刀劈下,錦毛鼠看白澤來勢洶洶,卻是沒有硬接,頓時朝後退。
然白澤這一招卻只是虛招,刀影一晃,卻還是朝四合院的方向飛去。
錦毛鼠的眼睛里似有怒氣,笛聲再次吹了起來,老鼠們卻是開始朝高樓上攀爬,組成了一道道的牆,阻止白澤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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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內。
趙漣漪站在何小薇的門口,眼神很是冷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因為不知何時,四合院的門口,已經站立了一個扛著大刀的刀客。
對方狂笑道:「天魔女,暗部巫蠱,幸會,幸會,再下,大刀王五。」
院子的屋頂上,卻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手拿長槍的青年,他的身體站的筆直,臉上有著冷意,言簡意賅道:「林三。」
趙漣漪默念著王五還有林三的名字,心中沒來由的一驚,這名字太簡單了,她聽過這兩人的名字。
但是朱娟和胡夷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這兩人的名號,暗部執掌暗殺與情報,沒聽過這兩個看似很厲害的高手,卻是不尋常的。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對方是一個不重名利的江湖前輩,還有一種就是但凡見過這兩人的都是死了。
胡夷道:「可惜了,我可沒聽說過,你們的大名。」
王五哈哈狂笑道:「這一屋子的女人,殺了未免浪費,去我們蓬萊去做客吧。」
胡夷詫異道:「你們是蓬萊的人?」
王五道:「很意外嗎?」
朱娟聯想到錦毛鼠的事情,頓時驚道:「這樣說來,術門與你們合作了?」
王五道:「只是術門的夜貓兒與我們二公子的君子協定罷了。」
胡夷頓時炸毛了,罵道:「可惡。」
朱娟卻在心間暗嘆白澤還是真是託大,面上卻道:「你們還真是膽大,大鬧上京城,不要忘了,這裡可是儒道院的大本營。」
王五道:「那又怎樣,一個錦毛鼠就夠你們儒道院這些酒囊飯袋受的了。天魔女卻也入了雲態,我來會會你如何?」
趙漣漪嘴唇輕抿:「你一個怕是不夠的。」
王五道:「我一個卻是夠了的。」
王五說著,忽然跨出一步,明明只有一步,但是卻向是一向躥向了趙漣漪的身前,刀依然抗在肩頭,但是刀氣卻是如一道橫劈的勁風朝著趙漣漪催滅而去。
趙漣漪一個側身旋步,一劍揮出,劍氣如桃花,飄飄蕩蕩,似遠似近,朝著王五飄去。
兩人幾乎同時出手。
趙漣漪的劍氣飛來之時,王五抬起一腳一跺地面,頓時整個地面被震裂開來,青磚亂飛,阻擋了這似虛還實的如桃花般的劍氣,青磚轉瞬就被震成粉末,四散飛揚。
王五的刀氣則越過趙漣漪身子,卻是劈到了趙漣漪身後的屋子裡,屋子瞬間就塌了。
說起來慢,卻也只是發生在眨眼的時間內。
趙漣漪卻是忽然飛身越入坍塌的屋子,在千鈞一髮之際,抱出了還在昏睡的何小薇。
趙漣漪把何小薇的身子一甩,甩到背上,對著朱娟喊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王五狂笑道:「哪裡走。」
一直沒出手的林三冷著一張臉道:「誰也別想走。」
趙漣漪冷笑著搖頭,忽然全身蔓延起類似閃電的電芒,在黑暗中散發著銀蛇般的色彩,伴隨著霹靂啪啦聲,趙漣漪忽然一閃就去了遠處。
王五呆了呆,呢喃道:「好快。」
林三也呆了呆,冷著的臉上也有著驚訝:「這是,怎麼做到的?」
兩人沒有一點要追的意思,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趙漣漪卻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兩人站在冷風中,卻是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胡夷和朱娟卻是見過的,這是雷之道境,所以沒有多少大驚小怪,兩人對視一眼卻是要走。
王五飛向樓頂,怒道:「你們就留下來吧。」
胡夷和朱娟聚集在一處道:「怎麼辦?」
朱娟道:「還記得新術法嗎?」
胡夷點頭,「我懂。」
胡夷忽然竄出,對著王五就射出了飛刀,王五扛著寬厚的大刀,左右騰挪,用寬厚的刀背,一下震飛了飛刀。
林三卻是忽然出槍,一點寒芒閃過,勁風直刺胡夷的胸口,情急之下胡夷想用氣罡阻擋,卻是直接被吐血震飛了出去。槍之氣的爆裂,簡直讓人咋舌。
朱娟在胡夷動手剎那,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王五和林三皆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深吸了一口氣。
胡夷飛出的時候,朱娟卻是把這口氣吐了出來,同時後退。
一股綠蒙蒙的氣體,卻是從朱娟口中吐出,隨風脹大蔓延,轉瞬就朝王五林三籠罩了過去。
但凡霧氣飄過的地方,連瓦片也被腐蝕成渣,發出滋滋的聲響。
林三一揮手,頓時周身風聲大作,他想用氣吹散霧氣,但是這霧氣不但濃,卻是好似有生命,越吹,擴散的越快,籠罩的越快。
王五道:「這霧氣有劇毒,小心。」
林三和王五頓時退去多遠,胡夷和朱娟藉此機會卻是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五嘆道:「情報有誤啊,這朱娟星態期的毒還能用蓬萊的避毒丹解去,此時的毒性,怕是避毒丹已經無用了,雲態的毒者,太棘手了。」
林三冷著臉道:「雖然勢門衰弱,但是不要忘了曾經魔教三門最強卻是勢門。毒女一旦入了雲態毒性就會越發猛烈,當年的毒女的厲害儒道院應該有領教,方圓千里寸草不生,成片成片的高手死去。術門錦毛鼠的狡詐你應該領教過,但是她縱然厲害,最大的剋星可不是夜貓兒,而是勢門蛇姬,當年蛇姬被逼入叢林,就沒有出來過,反而追殺她的儒道院高手卻也一個也沒有回來……或許三公子是對的,不要輕易的招惹勢門,即使千面杜鵑挑釁在先,三公子卻也沒有對勢門動手。」
王五道:「可是我們畢竟是二公子的人,可是如今,如何回去交差?今夜我可不想陪著她們捉迷藏。」
林三道:「今晚主要的目的可不是抓她們這些女子,而是伏殺刀鬼白澤,上京之地終不可久留,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
王五道:「你覺的,刀鬼白澤可以撐多久?」
林三道:「單憑錦毛鼠一人,是不行的,上次鐵甲鎩羽而歸就已經能說明問題。錦毛鼠只能牽制,不過,這是魔教術門和勢門的爭鬥,二公子的意思是只管坐收漁翁之利,我們只要水紋青龍佩,還有白澤的屍體。」
王五道:「如果白澤真是水紋青龍佩的主人,卻是可以省去很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