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兄弟
李牧道:「這個與今天我們的選題無關,也與我們文學社無關,時間有限,這位同學不要搗亂。」
李牧這樣一說,頓時台下的許多人就單純的認為白澤是搗亂的,畢竟李牧粉絲眾多,連周萌萌都道:「你就知道搞事,你欺負我可以,不要欺負我的偶像。」
白澤毫不猶豫的就給了周萌萌一個爆栗,他道:「我沒有搗亂,歷史也是文學需要去描繪的一部分畫卷,我最近剛好要寫一篇稿子用寫到李牧這個人物,李牧與李牧同名,這種緣分李牧學長不會拒絕吧。」
白澤還沒怎樣,李牧的粉絲就開始為李牧抱不平了,不過也有人很好奇李牧怎麼解讀歷史上的李牧,畢竟李牧學長是聞名京華的才子。
李牧道:「你問的是題外話,這樣一人一句,我就沒時間說今天的選題了。不過,既然這樣,公平起見,我考你一個問題,你答的好,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白澤道:「你問。」
李牧道:「今天的選題是性與愛情,你也是文學系的,那麼就考你,用最簡短的語言描述一下洞房花燭夜,限時一分鐘,包括闡述的時間,現在,開始。」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就有人知道有多難了,這和當年的曹植七步詩一樣的難,這個太考驗才華與反應了。
但這個問題剛問出來,白澤就道:「這有何難,四個字搞定。」
白澤的話音剛落,就是一片嘩然。
李牧道:「哪四個字?」
白澤道:「北比臼日」
李牧道:「何解?」
白澤道:「夫妻初夜,兩人必是不好意思,兩人背靠背,乃為北。然後男的受不了,單方面進攻,是為比。然後女的也受不了,但二人還是很矜持,乃為臼,最後一個日字,還需要我解釋嗎?」
李牧眼神微眯。
白澤笑的從容。
周萌萌有些咋舌的望著白澤,她沒想到白澤的腦子轉的這麼快,在她還在想一些露骨的辭彙的時候,白澤四個字就搞定了。
這四個字,無疑讓很多人嘆服,也不知是誰率先鼓掌的,頓時掌聲雷動,這答的太機智了。
白澤依然逼迫道:「現在,李牧學長不會還會推辭吧。」
李牧道:「願賭服輸。歷史上的李牧就是武安君,和白起一個稱謂,他天生右手殘疾,口銜寶劍撞柱而亡。」
白澤道:「就這些?」
李牧道:「你還想知道什麼?哦,我倒是可以和你說說他的崛起史。他從軍前,沒有背景,又身有殘疾,若沒有趙括推薦,到死他都是默默無聞。」
白澤道:「你繼續。」
李牧道:「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說說那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白澤道:「我對趙括不感興趣。」
李牧道:「我偏要說,要了解李牧必先了解趙括,我想問問大家對那個趙括什麼評價?」
「那個帶著四十萬大軍進包圍圈的白痴?」
「那個被萬箭穿心的逗比?」
「紙上談兵嘛,誰不知道。」
「一個只知道讀死書的笨蛋,讀兵書讀傻了。」連周萌萌也忍不住吐槽。
……
白澤不說話,依然笑的從容,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種難明的東西。
李牧卻道:「一個人是不是弱智,看一下他的對手就知道了。如果趙括真是白痴,秦國根本不必偷偷換上白起,換誰對上弱智不能贏?因為秦國知道,一旦趙括知道對手是白起,他就會改變策略,改變戰術。先不說趙括當時接收的廉頗的爛攤子,他上戰場的時候,趙國已經鬧了糧荒,軍隊根本無糧食了,他甚至沒有多少時間做長遠的戰略準備,只能決戰。然後是包圍與反包圍的較量,你們覺的一個弱智能與白起糾纏四十多天?而且還是在沒糧食的情況下,軍隊沒有嘩變,已經決定了趙括在軍中的威望還有領導力。造成的戰果,傷亡數量你們計算過嗎?趙括帶領的趙國兵是四十五萬左右,白起包圍的兵力大概是六十萬左右,你們猜猜兩方的傷亡到底多少?」
台下吵吵嚷嚷,因為李牧的解釋實在是有違史記還有正史的記載。
李牧道:「這個史記有記載,史記參考的是秦國官方的記載,寫的明明白白,白起在奏秦王的時候說秦軍傷亡過半,也就是說六十萬死了三十萬。知道之後白起為什麼要坑殺四十萬趙軍嗎?因為趙軍的傷亡只有五萬左右。」
「怎麼會這樣,這傷亡比太誇張了吧,人屠還虧了?」
「按歷史記載,白起確實是佔盡優勢,打成這樣的戰果,卻是有點丟人,不過坑殺四十萬精銳,卻是太霸氣了。」
「這麼說來,趙括還是個悲劇英雄了?我待會一定要去圖書館查下資料。」周萌萌也傻眼了,她從沒聽過還有這麼一說。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只有白澤面無表情,他奇怪的看著李牧。
李牧看了白澤一眼,又道:「不說長平之戰,趙括能看好當初無人識還是小兵的李牧,就不是一個庸才所能有的眼光,他對李牧有知遇之恩。他能換下老將廉頗統領三軍,你們覺的一個庸才能服眾嗎?李牧雖然被後人稱之為軍神,但是你們知道李牧的對手王翦是怎麼評價趙括的嗎?王翦說李牧只能守護弱趙,如果趙括還在,秦軍莫敢東出。」
李牧還要再說,白澤卻打斷。
白澤搖頭道:「李牧是一個天才,以多兵種聯合作戰對付騎兵的天才,早期面對匈奴時,在北方一舉殲滅匈奴騎兵十餘萬人。接著滅檐襤、破東胡,降林胡,殺的匈奴單于遠逃,不敢犯境。之後臨危受命在宜安全殲秦軍十萬取得大勝獲封武安君,之後在趙番吾再次重創秦軍,后對上王翦,稍勝之,連破秦軍,功過朝野,最後死於政治傾軋。至於趙括,他只會紙上談兵,只是愚人罷了。」
李牧也搖頭:「李牧只是一個不懂政治的莽夫而已。」
白澤忽然高聲道:「那個誰,你叫什麼名字。」
李牧一愣,然後道:「我叫李牧。」
白澤笑了,道:「愛喝酒嗎?」
李牧眼神中頓時起了奇怪的光彩道:「是。」
白澤道:「百花釀喝過嗎?」
李牧道:「喝不起。」
白澤道:「我請你,你敢喝嗎。」
李牧道:「當然。」
這一刻白澤與李牧相視而笑,這是隔著漫漫時間長河的微笑。
……
兩千年前,故國邯鄲,長街開滿桃花的時候,趙括騎著高頭大馬,喝著百花釀,搖晃著,高聲笑著,高聲問著坐在地上衣衫襤褸發著呆的李牧:「那個誰,你叫什麼名字。」
李牧有些意外,但仍不卑不亢道:「我叫李牧。」
趙括道:「愛喝酒嗎?」
李牧道:「是。」
趙括道:「百花釀喝過嗎?」
李牧道:「喝不起。」
趙括道:「我請你,你敢喝嗎。」
李牧道:「當然。」
……
此時白澤是真正的笑的唇紅齒白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因為他確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兄弟李牧,隔了兩千多年再次相見了,這是多麼大的榮幸啊。
以前的趙括沒有什麼朋友,但李牧絕對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這一場兄弟酒非喝不可,白澤和李牧說著就出去了,留下一眾人不明所以,連周萌萌都是一臉懵逼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