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何小薇的本質
白澤嘆了口氣,道「我問了,可是不容樂觀啊。」
如果是血脈的問題,不用薛神醫,以他現在的本事,他都可以治療,比如中風,癱瘓,高血壓,心臟病之類。鍊氣的本質是氣生血,血生力,以血為媒的病,都很好治。
薛神醫的回復也很簡單,乳腺癌這個病他沒辦法,神醫神醫,哪有什麼真正的神醫,如果真正有起死回生的神醫,還修什麼道,練什麼武功。
癌症這個東西,從某種方面卻是因為身體內的毒素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從而產生病變壞死,這是病入膏肓了,更何況晚期。
何小薇哦了一聲,略有傷感的問:「連薛神醫也沒有辦法嗎?」
白澤搖頭:「可續命,根治的話,很難,但終不長久。」
何小薇道:「那柳老師,得有多傷心啊。」
……
昏黃的路燈,染黃了黑暗中的老槐樹。
夏天的晚風,很清新,很涼快,可以驅走身體還有心靈的燥熱感。
何小薇穿著露出小腿的修身牛仔褲,白色的T恤,扎著清爽的丸子頭,並肩在街上和白澤走著。
曾經年少,一起放下學的日子,兩人大多這麼並排回家,曾經的白澤說不定不是因為何小薇的外貌喜歡她,或許也是因為日久生情吧。
可是,這種年少的友情,如果能早點配對的話,早就配對了,過了年紀,反而這種關係會成為兩個人最大的阻礙。
因為太熟了。
熟到沒感覺。
可是什麼是感覺呢?
剛剛白澤表白的時候,何小薇就很有心跳的感覺,可是現在並排走的時候,又沒有了。
很奇怪的感覺。
白澤的側臉也在昏黃的燈光與樹影間明滅不定,何小薇面對著就是這麼一張熟悉到沒有任何感覺的臉,但是此刻卻總有種難明的感覺。
何小薇睜著水靈靈的眼睛,不時看著白澤的側臉,好像在聽白澤說話,天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白澤轉頭的時候,剛好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呆。
白澤有些好笑,忍俊不禁。
白澤笑了,如一抹清泉直擊她的心頭,她竟覺的白澤的笑是那麼的親和溫暖。
於是,她也朝白澤笑了一下,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沒有比這更好的感覺了,這條路很靜,她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可是,她是聰明的女孩,聰明的女孩都會思考,從而更加的理性。
……
整個高中生涯,何小薇買了兩本書,一本書是《飄》,一本書是《挪威的森林》。
一本是晦澀的巨著,一本是關於青春的戀愛小說,兩本她都喜歡。
《飄》她看的最久,剛上高中,她就開始看了,她看了三年。
實際上這本書的三觀並不是很正確,但她很喜歡。
從這本書上年少的她就開始了解到,這個世界上,只存在兩種人,一種人是被人欺辱,一種人欺辱別人。
她不想欺辱別人,但是也不想被人欺辱,所以她更加的死命讀書,只要讀不死,就往死里讀。
她曾經試圖也把這種價值觀傳達給白澤,然而曾經的白澤壓根不理解,甚至想法還很幼稚的認為她在嘲諷他。
是的,女孩在早熟,男孩還在幼稚。這是心理期的問題,所以一般女孩中學習好的比男孩多,考上好大學的也多,但是大部分的就業都是為男人準備的,這就很尷尬。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應試對於還未成熟的男性是不公平的。
比如《飄》中很明確的有這麼一句話:「戰爭從來都是偉大的,因為如果不這麼說就沒有白痴冒著生命危險去打仗了,但是戰爭歸根結底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錢。」
這話很赤裸裸,何小薇覺的很正確,那時的白澤卻只認為戰爭是熱血,是男人的,她一個女的怎麼可能懂。
那時的何小薇忽然感覺現實是如此的殘酷,還有黑暗,而白澤還在渾渾噩噩,不知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白澤以後會成為被人欺辱的人。
書中還有這麼一句話:「一個國家的貨幣貶值與否跟那個國家的政局穩定程度呈高正相關,金本位鈔票永不下跌」
所以當有傳言華夏要收復海外的舊地時,當白澤還在抒發熱血的時候,她甚至有種本能的感覺,一旦打仗,貨幣必貶值,有必要讓自己家的資金避險。
所以,從很早的時候,何小薇就明確的知道自己要什麼。
兩人整個高中關係開始疏離,才不是因為白澤學習成績差的緣故。
而是兩人的價值觀已經拉開了,一頭頓悟的狼,是不可能和羊在一起的。
這個社會是很殘酷的。
何小薇一直在走著她認為正確的道路,她不想以後事事求人,也不想被人欺辱。
然後,諷刺的是。
白澤的人生轉了一個彎,然後來了一個彎道超車走在了她的前方,白澤忽然變了。
從那日大雨,他在雨中笑的像個傻逼開始,她就知道他變了,變成了她看不透的人。
當然,這本書,她並沒有理解透徹,不然她就不會依然是這樣一個純潔不染的姑娘,或許她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或許她本質上不想成為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角斯嘉麗。
書中關於愛情有這麼一句話:「斯嘉麗年少時候那麼瘋狂地追求阿希禮,其實跟那幫小夥子追她一樣,除了貪人家長得好看之外,不過就是因為看不透,得不到。年少思春,不過就是做了一套名為「愛情」的衣服,然後把那套衣服給一個合適的人穿上去。不過往往要等你能得到那個人的時候,你才會驚覺,你愛上的並不真正是那個人。巴特勒和斯嘉麗註定相愛,因為他們其實都是另一個版本的對方,他們太像了,同樣的貪婪、狡詐、現實、功利。一樣唾棄愛情卻又為愛情奮不顧身。可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能互相理解,相互接受。」
是的,每個人的青春時,都會心心念念的制***情」這件衣服,幻想著,有一天可以穿在合適的人身上。
所以,如果,理智的解釋,白澤表白的心動的由來。
何小薇一笑過後,才恍然驚覺,竟然不知何時,白澤已經和她成為了同一種人嗎?
或許,白澤的人格還在她似乎成熟的人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