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恍惚中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那是雨水的聲音，擊打在眾人的身上和心間，激起了一片的水花。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那是雷鳴的聲響，肆無忌憚的閃電如龍蛇般狂舞，彷彿一股末日般的景象。


  雙星入雲這是難得的盛景，畢竟江湖雲態者較少，一起破星入雲的更少。


  胡夷不知白澤為什麼這麼快就入了雲態，為何又與這個叫趙漣漪的女人一起破星入雲。


  朱娟彷彿知道白澤為什麼這麼快就入了雲態，卻不知為何白澤要與趙漣漪一起破星入雲，這是一種難得的信任與默契。


  胡夷和朱娟都以為白澤與趙漣漪或許已經認識很久了，其實不是，以白澤的時間軸來說，他認識趙漣漪的時間也只有幾天而已。


  當趙漣漪突然闖入悅來客棧，拉著他逃跑的時候，就算真正的認識了，白澤並沒有思考過趙漣漪為何會救他。


  以白澤過去的時間軸來說，他把趙漣漪當成了婉兒，一廂情願的遐想，有一種移情的作用。


  以趙漣漪的時間軸來說，她認識白澤多久了呢？她對白澤彷彿很熟悉，又彷彿很陌生，她就彷彿一個迷一樣，突然的出現，突然對白澤有種超越生命的信任，如知音般的理解。


  一切都那麼的不合邏輯，一切卻又那麼悄然的發生了。


  白澤說有種功法可以治療她的內傷，她沒問細節，只是說了聲好。


  白澤讓她脫衣服，她就脫了，坦然相對。


  白澤說我幫你護法，你立道心入雲態，她也說好。


  白澤說一起入雲態，一起面對雷電風暴，她也說好。


  她不懂拒絕嗎？


  不是。


  天魔女趙漣漪在儒道院是一個十分冷漠的人，除了百花君王外幾乎誰的面子都不給，或許她天生冷漠，或許她只是不善於表達。


  她是一個迷一般的女人，就像姻緣鎮為什麼會一直下雨一般，如這煙雨般的迷離。


  雨水嘩啦啦下著，天空龍蛇狂舞。


  她盤在在地上。


  白澤盤坐在地上。


  兩人雙手交合。


  二人頭頂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型氣旋，氣旋旋轉著雨幕，將兩人罩入了進去，兩人周身的氣割裂著雨幕，那是遊走的四象氣。


  黑衣人如標槍一樣在雨幕中站的筆直，他關注著這一切，心間大震，他此時才發現這兩人的功法竟然是互相輔助的，同生同源。


  此時他當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還有未完成的任務。


  不過他不信，雙雷劫，這兩人能抗的住。


  夜色黑沉沉，雨幕黑沉沉。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一道閃電劈下，劈入了被雨幕環繞的兩人。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又一道閃電劈下，透過那一閃而勢的光影，可以看到雨幕中的兩人已經站了起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連續不斷銀蛇從黑沉沉的天空中落下，落入了那環繞遮擋視線的雨幕中，可以看到兩人抬頭望天，一臉慎重的表情。


  雷劫煉體，雷劫萃氣，這一劫若過，無論是身體的強度，還是氣的質量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雷鳴聲炸耳，膽小之人莫不會被這聲音震死，這每一道的雷聲彷彿都打在人的耳邊，震在人的心底。


  若無堅定的道心，光這天空震怒的景象都會讓人不敢直視，心顫欲死。


  一連串的閃電遮蔽了黑衣人的雙目，閃的胡夷和朱娟的睜不開眼睛，無數重重的雨幕中，她們只看到了那個女人舉起了手中的劍。


  朱娟就這麼獃獃的望著，她想白澤此時定是需要一把刀的，她把一直背在身後包裹的山雨刀用盡身體中僅存的几絲氣力扔了過去。


  她做到了她能做的，剩下的只有為白澤祈禱。


  胡夷則目眩神迷的望著這彷彿可以把人撕成碎片的電閃雷鳴，羨慕著，她堅信很快她亦可以經過這天道的洗禮，從而新生，破繭成蝶。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雨水泛濫到即使以雨娘娘廟的排水系統都有些排出不及了，泥水堆積起來，不能動彈的胡夷和朱娟只能隨波逐流。


  雷鳴震的黑衣人都撐起了氣罩，即使是他面對天地大勢也有些心顫。


  黑暗中的雨幕蔓延的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大，胡夷和朱娟眼前幾乎出了雨再也看不清其他事情了。


  恍惚中，胡夷看到白澤提著刀，趙漣漪提著劍，在與天空中那隨時可見的雷電對抗，演示著人定勝天。


  恍惚中，朱娟想著，白澤體內的氣丹之內的氣海定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丹的周圍定時蔓延出了一連串保護的氣雲。那氣雲圍繞著氣丹旋轉摩擦，發出如雷電般環繞的銀蛇，與外界的雷電呼應，不斷的提升著體內氣的純度和質量，破星入雲啊，那是一件多麼期待的事情。


  恍惚中，黑衣人覺的雨幕環繞著的兩人定是此時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面對著鎖定的雷電的炙烤，面對大自然的碾壓，面對天地的碾壓，會感覺自身是多麼的渺小，任何的武學面對無形的雷電都是徒勞的，雙雷劫豈是那麼好闖的。


  恍惚中，其實每個人都沒有看到真正的真實，那只是幾人腦海中的臆測，根據自身邏輯的臆測。


  真正是事實是，雨幕中的兩人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撕裂身體的痛苦，衣服被撕裂都是破洞，雙雷劫太可怕，那白光閃耀著雙目，好在雙修四象氣的強悍的修復能力，兩人才可以苦苦支撐。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間。


  在此時，此此刻，每一個人對時間的感受能力都是相對的。


  雷聲變小，風聲變小，雨聲變小。


  閃電的白消失，黑夜的黑再臨。


  天地重歸寂靜。


  兩個黑影站在雨幕中就像是亘古的雕像，給人的感覺莫名有了一種歷經苦難的滄桑感。


  成功了？

  還是

  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