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這無趣的人生
執燭火之人要去哪裡？
白澤上岸之後，就望向了月如霜的方向，但月如霜卻轉身了，步履緩慢，卻是一點都不急。
但白澤可是有賬和她算呢？怎能輕易讓她走呢。
但是呢，剛跑沒幾步，他就被包圍了，左右，前後，忽然出現了幾個漢子，然後掏出了手槍。
「不要動，警察！」
白澤聳聳肩，笑的無奈，這幾人剛好攔住了他的去路。
遠遠的月如霜卻是回頭笑的得意。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警察這種東西，她不怕，也懶得理，但總有用的到的時候。
一把，兩把，三把，四把，五把手槍，對著他。
要是旁人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早就嚇的尿褲子了。
白澤卻搖頭，笑的無奈：「你們來的真是巧哈。」
「放下武器，蹲下，抱頭，快點，聽到沒有……」
白澤抓了抓頭，這些便衣警察是真的煩。
好在，他看到了熟人，是陳虎，他叼著根煙，虎虎生風的走來。
這廝屁大點官沒有，但說話卻是比什麼都好使。
陳虎夾著個煙屁股，嚷嚷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把槍放下，你們，怎麼能對澤哥拔槍呢。」
刑偵隊長多少也給陳虎一點面子，問道：「你們認識？」
陳虎笑道：「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自己人，都把武器放下。」
但是五把槍卻是都沒有放下，只是手臂原本挺直，現在稍微鬆懈了。
刑偵隊長冷笑道：「平時也就算了，你這兄弟可能殺人了，是疑犯。」
陳虎愣道：「殺誰了，殺誰了？誰看到了？」
刑偵隊長指著斷橋那邊，冷道：「自己看，那些都是，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兩個……這是大案，必須慎重！」
陳虎嘴巴張大，瞬間無話可說。
一個警察急切的跑過來喊道：「隊長，足足十二個人，無一生還，全都被一刀斃命！」
陳虎笑道：「你是在開玩笑嗎？足足十二個人都是我老弟殺的？兇器呢？誰看到了？」
刑偵隊長搖頭：「剛才這邊發生大規模械鬥，把人都嚇跑了，沒人看到，但是，我們只看到他了，他脫不了干係。」
陳虎心間鬆了口氣，笑說：「那你們這麼如臨大敵幹啥，難道是想抓我兄弟頂罪？都把槍放下，都是熟人，何必呢。」
陳虎說著，走過去拍了拍白澤的肩膀，笑道：「兄弟，告訴他們，這事，壓根和你沒有關係。」
白澤把黑雲刀遞給陳虎，笑嘻嘻道：「不錯，人是我殺的。」
陳虎眼睛睜大：「什麼？」
一把，兩把，三把，四把，五把槍，再次同時舉起，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白澤。
對星態之人來說，區區五把手槍，如果想走，是攔不住的。如果他想出刀，這五人的手已經斷了，在開槍之前斷掉，但何必呢。
陳虎十分的尷尬，低身道：「你傻啊！就算是你殺的，也不能認。」
白澤搖搖頭，朝陳虎伸出了手，笑的無所謂，「把我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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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對別人是個陌生又畏懼的地方，但對白澤來說卻是老地方了。
這裡有他的熟人，回到這裡就像回到家裡一樣。
因為認識人，他到沒怎麼被刁難，基本都是陳虎在打理關係。
白澤晚上基本就在副局長的辦公室里的過的夜。
上半夜和陳虎喝著酒吹著牛。
夏天的晚上很熱，陳虎幫他開了空調，挺講義氣，不然今晚就要在看守所喂蚊子了。
下半夜，白澤一個人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發著呆。
他發現他最近有點迷失了，人過著過著總會變的迷失，反而忘記了一開始自己的目的，本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從前世的迷霧中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本來是找前世的戀人婉兒，結果他自己卻在無聊的日子迷失了自己。
他調戲何小薇。
他和柳如煙調笑，還把她上了。
然後呢，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設計了。
男人總是在各種各樣的美麗姣好的女孩子中迷失自己。
溫柔鄉，英雄冢，風流多情總是男兒。
他明明發現了和婉兒一模一樣的女人，他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婉兒，可是她卻不承認，她說她叫趙漣漪。
他雖然嘴上笑的洒脫，其實心中本身是很受打擊的。
男人的感情總是與女人的感情不同的。
未來是什麼樣子？白澤沒想過。他發現身邊已是處處危機，越來越危險，也越來越刺激。
他卻很享受這種感覺。
當初他敢帶兵長驅直入白起的包圍圈，他本身就是個願意冒險，膽大包天的人。
一晚上，白澤想了很多啊，但天一亮他又忘了。
「多麼無趣的人生啊！」
……
天亮，警局就像一台忙碌的機器投入運轉，但是一直都沒有人審問他。
一直等到中午。
局長，付局長，卻是帶著兩個餐盒進來了，這不是他的辦公室。
付局長早和他見過面，白澤給他送過酒，算是有幾面之緣，說不上關係太好，但總算認識。
因為李大師，因為薛神醫，付局長對白澤的觀感也還算不錯。
付局長笑道：「餓了吧？」
白澤笑道：「還好。」
付局長笑的很和善，關緊了門，隨後坐到白澤對面，分了一個飯盒給白澤，商務套餐，兩葷兩素。
兩人邊吃，邊聊。
付局長笑道：「簡單點，人是不是你殺的？」
白澤吃著飯，咕噥道：「就是我殺的。」
付局長接著笑道：「沒有人看到你殺人，那地方的監控設備被破壞了。」
白澤咽下飯，吐字清晰道：「人確實是我殺的。」
付局長道：「法醫的鑒定結果出來了，那些死者的傷口，和你帶的彎刀毫無關係，他們是死於自己的刀刃，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證明你的罪。」
白澤又扒了一口飯，咕噥著：「人真是我殺的，你不信？」
付局長笑，從抽屜里摸出一個錄音筆，然後打開，對著白澤：「來，對著這個說。」
付局長以為白澤會有點猶豫，然而沒有。
白澤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人，是，我，殺，的！」
付局長點點頭，不笑了，冷著臉，「你有種，來別吃了。」
付局長沒收了白澤的飯盒，把白澤的飯盒扔到了垃圾桶里。
白澤擦擦嘴，卻並不在意。
該來的總要來。
付局長嚴肅道：「既然你這麼乾脆，那麼接下來你會受到殺人的指控，一不小心就是一個無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白澤笑的無所謂，「我知道。」
付局長詫異：「你不怕嗎？」
白澤笑道：「為什麼怕？」
付局長點頭，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遞給白澤：「交代罪行，交代殺人動機。」
白澤卻搖頭：「我不寫，我懶，你寫什麼隨便你。」
付局長點頭，卻是幫白澤寫了起來：「你為什麼殺人？」
白澤道：「因為，他們要殺我。」
付局長：「就這麼簡單？」
白澤道：「就這麼簡單。」
付局長笑了：「恭喜你。」
白澤道：「喜從何來？」
付局長道：「一共十二個人，你知道這十二個人是幹啥的嗎？」
白澤搖頭。
付局長道：「這十二個人其實是東瀛間諜，專門販賣華夏重要情報的，因為功夫太好，反偵察能力又強，一直抓不到，你倒好，一下殺了十二個，這每個人的賞金，都足有二十萬了。」
白澤詫異：「還有這種好事？我不信。」
付局長道：「就有這種好事。」
付局長拍拍手，頓時門被打開，有鄭副局長，還有陳虎，還有許多面熟卻叫不上名字的人，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盤菜，一盤一盤的看起來十分美味的菜，當然還有酒，好酒。
付局長哈哈大笑道：「我們的英雄怎麼能吃那種豬食，來來來一起啊。」
白澤尷尬了，感覺這就像是生日會被捉弄，然後突然一群人出來捧著蛋糕，唱著生日快樂般的操蛋。
白澤嘆笑道：「這，真是無趣的人生啊！」
付局長笑道：「快吃，吃完，有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