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她的心思
何小薇初始跑的很快,跑過一層一層的樓梯,跑過一個又一個的同學。
迎著晚風,像一隻小燕子。
接著,她卻突然慢下來,變的很慢很慢,心卻跳的很快很快。
她的心撲通撲通彷彿要跳出胸膛,從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她該以怎樣的面貌去面對白澤呢?
高興?為什麼高興?難道自己喜歡她?這不可能!
生氣?為什麼生氣呢?為什麼要為了他那樣的人生氣,就算真的生氣,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何必呢?
何小薇忽然覺的很莫名其妙啊,她為什麼要去找白澤呢?
沒有人告訴她這幅畫就是白澤畫的啊?
就算這幅畫是白澤的畫又能如何?
這算情書嗎?這算表白嗎?
以前更露骨的都收到過的啊。
該沉水的還是要沉水啊,怎能生出一點波瀾呢?
何小薇你成熟點啊!
你不可能喜歡他那樣的人啊!
他什麼都沒有啊,他不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啊!
他從不在你的擇偶範圍內啊,為什麼要考慮呢,為什麼呢?
所以……
何小薇轉頭了,她沒有去操場,她去了小賣部,買了瓶水,買了袋紙巾,買了根冰淇淋。
吃東西,吃冷冷的冰淇淋,在這夏日的餘暉中,冷靜的,少去想關於白澤的任何事情。
開始往校門處走,走的很慢很慢,腦子運轉的也很慢很慢。
慢慢的冰淇淋吃完了,她慢慢用紙巾擦了擦嘴。
開始喝水,走一段路,喝一口,總有止不住的口渴。
慢慢的走出了校門,慢慢的走到了公交站台。
在公交站台,她依然在發獃,要不要去質問一下他呢,要不要去?
去質問他,他也只會笑吧,到時她拿他無可奈何,豈不是很尷尬。
真是好煩人啊!
公交車到站了,何小薇氣呼呼的上車了,她和白澤一樣喜歡中間靠窗的座位。
何小薇看著倒退的風景,只是眼神,靈魂,卻飄到了操場,她想去的啊,但是她又不能去,很焦躁的情緒。
女孩啊女孩,如朦朧的霧,抓不住的思緒。
何小薇看著窗外的風景發獃,離白澤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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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是看著何小薇去的。
她關注了白澤半個月了,每天白澤練刀,她都看,她也不知道,這個新來的學生有什麼吸引著她,自從一日下午無意間發現白澤在操場舞者竹刀開始。
這個年紀的少年,下午時分不上課,卻在這裡耍著竹刀,她以為他只是興之所至,玩玩就算,哪想白澤卻從下午到天色深沉下來都沒有絲毫停下來過。
專註,十分的專註,那認真的眼神,執著的眼神,卻是出自一個印象中倒數第一的學生眼中。
印象中白澤總是愛笑,彷彿對什麼都不是很在意,她對白澤真的挺好奇的。
所以,她一般在下午沒課的時候,總會在一個角落拿著瓶罐裝啤酒,一邊喝,一邊看白澤練著他的竹刀,舞的真的很好看。
看的是白澤,想的卻是她自己,想的是自己的心事。
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對象,總是有原因的,總是孤獨的,更何況是她這麼漂亮的。
有時候,她也覺得上天對她不公。
只是奈何,這就是現實。
她作為老師,告訴何小薇白澤在操場,還給那副畫,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
但是說完之後,她的心理卻總是不舍,或者惋惜,或者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思緒,卻已經很久沒有人約她了,也很久沒有人會為她畫畫。
或者今晚,那個舞著竹刀的少年,將不會陪著他喜歡的女孩,比她更青春的女孩,一起出去吃東西,一起去玩,更或者一起去開房?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多麼好的日子呢。
她想著事情,走著走著,腳步自己主導著自己的步子,卻是來到了操場。
她恍然驚醒時,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抬頭,遠望,那個在夕陽的餘暉中舞者刀的少年,竟然依然在。
他沒有和何小薇一起離開?難道那副畫不是白澤畫的?難道……何小薇還沒來?不會啊!
柳如煙今日穿著黑色的高跟,淡淡的水綠色的裙子,合身的小西服,搭配肉色的打底褲,很女人,很婉約。
她這樣的女人不必搔首弄姿,只要站在那裡,就會散發出她這個年紀女人獨有的成熟,稍稍親啟朱唇就有一股獨有的氣質。
她等啊等,夕陽下山了,天色暗下來,何小薇依然沒來,白澤依然在練刀,不知疲倦。
她笑了。
買了七八瓶啤酒,抱著肩膀,如往常一樣,就靠在操場的柳樹下的一個角落裡,一邊喝酒一邊靜靜的看著白澤舞著竹刀。
白澤的動作優美,流暢,偶爾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柳如煙總會在心裡讚嘆不已。
啪嗒,一瓶啤酒罐掉落到了地上,天色黑了些。
啪嗒,又一瓶啤酒罐掉落到地上,天色更黑了些。
啪嗒,再一瓶啤酒罐掉落到地上,天色再黑了一些。
……
空無一人的操場上,撩人的晚風加上酒精的作用,柳如煙的眼睛有些迷離。
今天,她決定不只是看了,她要走上去,和他聊聊,很有這種衝動。
她是老師,有什麼大不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白澤舞著竹刀的動作停了,白澤的面前站了一個人,一個握著寶劍的男人。
這個男人在就在她一眨眼的時間,就出現了,就這麼突兀的出現了,她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晃了晃腦袋,使自己清醒,拿著半罐啤酒,再次接近,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
「小子,你的刀法不錯嘛?」
「小子,你的刀法誰教你的?難道是東瀛人?」
「小子,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媽是誰,跟我走一趟吧。」
「小子,你用這把竹刀對著我?竹刀是傷不了人的,收起來吧。」
一劍穿心,高通一直再說,白澤一言不發,只是拿著竹刀指著高通,卻只是笑,笑的毛骨悚然。
白澤方向竹刀道:「今天我心情不錯,不殺你,你走吧!」
高通哈哈大笑:「口氣不小,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跟我走,第二還是跟我走,第三我從你身上取點零件,你還是要跟我走。」
白澤笑著正要說什麼,卻有一聲激昂但好聽如黃鸝的音調忽然自後方響起。
這聲音是一個女聲,沙啞低沉好聽,卻很熟悉。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學校來的。」
白澤一轉頭,卻意外的見柳如煙踏著步子出現在後面。
白澤薇薇皺眉,柳如煙也微微皺眉,操場上的燈光雖然不顯,但是還是能看出高通臉上的刀疤,這人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如果在外面柳如煙不一定會為白澤出頭,但在學校,她作為老師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加上酒精的作用,直接衝出來了。
高通提著古樸的長劍,上下打量著柳如煙,頓時眼睛就有點移不開,成熟魅力的女人是毒藥,高通喉嚨間輕輕咽了口吐沫。
高通哈哈大笑:「你也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