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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廟算

  杭市三甲醫院,杭市省立醫院住院部。


  白澤在重症監護病房見到了面容憔悴的昏迷不醒的姥爺,本來就心血管不好,現在幾個併發症一起情況很壞。


  主治醫生面容嚴肅的說如果近期醒不過來,就需要手術了,並且手術的成功率很低,需要簽意外身亡的合同。


  白澤漠然的點點頭,對於主治醫生的話並沒有做出什麼驚慌失措的表情。


  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瘦高漢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訝異的看了白澤一眼,平常時候的家屬都是問題很多的,而且還有塞紅包的,這孩子太平靜了,他覺得這小孩可能是嚇傻了,剛來沒多久就獃獃的一直在病床邊扔著三枚硬幣。


  因為還有事情要忙,看白澤一直在扔硬幣,不怎麼理他,倒也沒有怎麼在意,轉身去隔壁病房查看病人的恢復情況了。


  「下下籤,閻王暗影,奪命之厄!」白澤面色冷然,一邊扔著硬幣,一邊在心裡默算著,一連扔了七七四十九次,計算著無數的變數,只是結果卻很壞。


  卦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近期內會有危及生命的災禍,剛好主任醫師說近期如果醒不過來就要手術,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鍊氣者多會占卜,伏羲八卦以至於後來的周易八卦都有命運推演之術,只是命運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能看清的人很少,白澤的推演只能保證短期內相對準確。


  這是修兵家之人必會的技能之一,孫子兵法第一篇始計篇就是講廟算的,行軍之前要把一切遇到的可能都要推理算清,他熟讀兵書,即使肉身實力不在,但是對於這種未來推演之術還算熟練,只是計算起來頗為損耗心力。)

  ……


  姥爺叫白得勝,少年從軍,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活了下來,參加過華夏援助他國對美帝的戰爭,曾經身為參謀長的高職,後來卻沒有做官,而是回老家賣豬肉。活寶舅舅一直吐槽這一點,如果姥爺當初不是腦抽現在也進中央了,一家人早就雞犬升天飛黃騰達了。


  長年戰爭一身傷病,白澤敬佩這樣的老軍人,只是卦象很不好。


  以目前這種情況如果靠著姥爺自己的意志醒來實在太賭了,現代醫學對這個沒什麼辦法,白澤也只能試試自己的辦法了。


  兵行險招,實在情非得已!!!

  姥爺這種情況主要是血脈不暢,對外界的感知模糊,這種時候就需要給予足夠的刺激,趙國軍醫有一套刺穴之法,倒是可以拿來一試。


  白澤環顧整個病房,在桌子的角落找到一盒牙籤,擰開蓋子,隨意的抽出了大把的兩頭尖尖的牙籤,攥在手裡。


  刺穴之法比較粗暴,簡而言之就是放瘀血促進血氣流速,刺激人身體各處痛穴,各種痛苦疊加只要不是死了基本都能醒來,以這種方式來救那種意識模糊的傷兵。


  相對於以前軍中找不到工具的時候用箭簇,用牙籤已經很輕量了。


  姥爺穿著病號服,身上插滿了管子正在輸液,這些液體只能消炎抗菌,對於現在姥爺的病情並沒有什麼大的作用,於是白澤暫時把他們都給拔了。


  白澤手上不停,左手掐著姥爺的脈搏,精準的拿牙籤刺入了姥爺皮膚乾癟的手臂中的一處處穴位,每刺進一根,姥爺的身體就顫動一下,一根一根又一根,從右手開始直到脊背,一根又一根,尋脈刺穴,深入皮肉……


  姥爺顫動的越來越厲害,很快腐朽乾癟的四肢不住的抽動,白澤眼神冷漠,手上不停……


  病房是那種敞開式的屋子,來迴路過的人都能看到白澤的所作所為,初始的一些人都把目光移了過來,存了看好戲的心態,直到巡房出來的主任醫師瞧見之時,頓時大罵出口。


  「我的天,你在幹什麼?你tm在幹什麼?」來回巡視的青年主任醫師,在走廊外剛好看到了白澤的行為,驚愣了之後立馬大吼了出來,甚至爆了粗口。


  青年主任醫師的這一聲爆吼引來了無數人病人和家屬的側目,此時只見病床上的一個老人身上插滿了牙籤,牙籤入肉一半深淺,有血液從傷口上漫出來,有一種星星點點的紅色暈染,看著實在可怖。


  更主要的是老人已經開始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這是一個中風的生命垂危的老人啊,據說面前的這個小孩還是老人的外孫,拔了輸液救命的葯就算了,還拿著牙籤深深的刺入皮肉,這是赤裸裸的虐待啊,老人已經昏迷,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主任醫師大步走過來,呼呼帶風,一把就把白澤扯倒在地,指著被紮成馬蜂窩的老人,居高臨下大聲呵斥:「你乾的好事!」


  圍觀的病人和家屬頓時聚攏了過來,把本就不大的病房圍的水泄不通,各種議論聲不斷,感嘆著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青年醫生一臉凝重的表情,又是掐人中,又是量血壓,又是找輸氧氣的設備,各種手忙腳亂。現在的醫生都這樣,過分的依賴儀器和數據,沒了這些就各種抓瞎。


  只是牙籤入肉很深,青年醫生嘗試著輕輕拔動竟然拔不出來,心中多少震驚和憤怒,正要加力。


  此時忽然一雙瘦弱而有力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正是罪魁禍首白澤。


  「你滾開!」青年醫生沖著白澤大吼。


  白澤搖搖頭,「這個,你不會不要亂拔,會出人命的。」


  話音聲平淡卻不容置疑的口氣。


  主任醫師瞪了他一眼,白澤冷靜的直視著醫師的眼睛,那眼神就像是漆黑深夜裡的一把利劍,隱而不露,一旦出鞘就是一抹殺人的寒光。


  主任醫師驚怒交加,抬手想給白澤一巴掌,但是看著白澤冷然的眼神,忽然心中莫名的被震懾到了,手又僵在了那裡。


  如果真出人命了,責任在誰?誰來負責?

  床上的老人不停的顫抖,口吐白沫越來越甚,眼看就要不行了,以他主任醫師的行醫經驗來說再不救就要死人了,懶得與白澤糾纏,立馬招呼外面的護士拿急救設備,特效藥,要立刻轉入手術室進行搶救手術。


  白澤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樣子攔住了主任醫師,圍觀的人竊竊私語的越來愈多,眼看老人要不行了,親外孫這是謀殺啊。主任醫師已經不想說什麼了,這樣冷血的小孩反而讓人覺的有些害怕。有許多人開始拿出手機拍下了白澤的照片,準備發微博譴責。


  「你給我滾開,人命關天!」主任醫師或許是醫者之心覺醒,再次一把推開白澤,推著病床就要進手術室。


  白澤卻忽然如鬼魅一般,一根牙籤狠狠的扎入了醫師脖頸的一處痛穴上,直接使得醫師痛的攤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身,場面一下變的亂糟糟。


  「我知道人命關天,但是你不要給我添亂!」


  「誰給誰添亂,病人要是死了,你就是謀殺,謀殺!」青年醫生捂著脖子痛苦的嘶吼控訴。


  白澤卻充耳不聞,眉頭緊皺,麻利的動手開始按照穴位的排布有規律的把那一根根猶如鬼刺的牙籤從肉里拔出。


  隨著一根根被扔掉的帶著血肉的牙籤,露出的一個個圓圓的血孔開始往外滲血,直到最後一根拔出,姥爺忽然咳嗽一聲,直立而起,一道血箭直接噴了出來。


  這一道血箭,粘稠溫熱,剛好噴在了暴怒而起的主任醫師的臉上身上,主任醫師嫌棄的各種擦拭怒罵,氣急敗壞的一把揪起了白澤的衣領。白澤沒有反抗什麼,臉上也被濺了大半的血,卻歪著頭看著床上的姥爺,姥爺使勁的咳嗽著卻是已經醒來了。


  圍觀群眾都在各種拍照錄像,如果床上這個老頭死了,那麼就是搞了個大新聞了,作為見證者,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有和別人吹噓的談資了,只是本已病危的老頭忽然醒了,群眾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一瞬間倒是沉寂了下來。


  本是看熱鬧的嘈雜場面,一下就寂寥了下來,像是一個嘮叨的長舌婦一下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瞬間反而沒有人說話了。


  姥爺睜開渾黃的雙眼,茫然的看著四周的人群,看到白澤在床邊,眼神中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嘴巴抽動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就這麼指著白澤,眼睛睜大,張著嘴要說什麼,接著忽然就倒了下去。


  「迴光返照?」人群中不知是誰嘀咕了這麼一句,接著場面又變的吵鬧了起來。


  「老人一定是想罵這個不孝子孫,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唉,真是可憐!」


  「我要是有這樣的小輩,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周圍的圍觀群眾不時這樣感嘆。


  白澤充耳不聞,直視著被濺了一身血的斯文醫生,道:「你如果要打我就快點,我不還手,如果你不出手,就請放開。」


  主任醫師雙手壓抑不住的顫抖,爆喝了一聲,揮出拳頭要打白澤,但畢竟是讀書人還是醫者,這裡又是醫院,最終還是沒有打下來。


  白澤掙脫之後,找了塊溫熱的毛巾擦了擦姥爺身上的血跡,順道摸了摸姥爺的脈搏,脈象依然虛浮,但是比起剛才倒是沉穩了不少。姥爺畢竟老了,身上又有許多暗傷,這樣的猛葯果然是不適合姥爺的,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青年醫師的臉色很差,氣的直喘氣,護士們拿來許多白澤看不懂的儀器,此時青年醫師的專業素養便是體現出來了,一番檢測之後得出結論姥爺沒什麼大礙,有沒有後遺症還需要觀察幾天。


  主任醫師冷著一張臉就指著白澤的鼻子說如果再出現這種事情,醫院將不會接收白澤的姥爺,也不會承擔任何責任,而且本來可以拖欠一段時間的醫藥費,限令白澤這兩天內交齊,不然就愛去哪去哪,滾蛋!


  人群雖然慢慢散去,但是對白澤投來的都是鄙夷的目光,沒有人會理解白澤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救人。


  白澤守著姥爺,一直守到傍晚時分,姥爺才又重新醒來,只是刺穴之法終究太過粗暴,姥爺雖然醒了,但是卻開始失語,不能說話,而且身體機能也有部分開始癱瘓,手指也不能握緊。


  姥爺顫抖的伸手握住了白澤的手,在白澤面前甚至急的流出眼淚,從姥爺的眼睛中白澤看到了無奈與不甘,但這是衰老的必然趨勢。


  姥爺畢竟老了,這些情況也在白澤意料之中,醫院方面依然是建議手術。


  廟算算到近期姥爺有生命之危,白澤肯定是不願意手術的,保守治療便好,只要他的鍊氣有所小成,便能以氣化瘀,清除餘毒,姥爺便能不藥而癒。只是時間上不能拖太久,而且姥爺的住院費依然沒有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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