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願
無奈，自己拿起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一隻手開始把脈。
「你的名字叫江鑫對吧？」江鑫沒有任何動作，沈如意看向丞相夫人，問：「他聽不見？」
「能聽見，只是不願理人。」
「哦。」
江鑫不開口，沈如意只能問丞相夫人。詢問了幾個問題后，沈如意起身走到江鑫的面前，蹲下。
掀起江鑫衣袍的下擺，漏出江鑫的褲子。
見到沈如意這番動作，丞相夫人和屋裡的丫鬟尖叫了一聲，就連江鑫都被驚到將目光放到沈如意的身上。
丞相夫人遲疑的開口道；「大夫，您，您這是做什麼啊？」
「看來你不是沒有反應呢？」沈如意沒有理會丞相夫人，在察覺到江鑫驚訝的目光，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隔著褲子，沈如意摸著江鑫的小腿。肌肉沒有萎縮的現象，看來這兩年裡，每天都有人給江鑫按摩腿。
沈如意還想檢查一下大腿，抬頭看見江鑫原本只有空洞的眼裡出現了一絲害羞。
她想起來了，好像這些有地位的人都特別注重男女有別。但是她是隔著褲子摸得，她沒直接把他褲子掀起來已經算是好的了。
蹲在江鑫面前，沈如意問他：「你想站起來嗎？」
江鑫被沈如意的這一問給弄糊塗了。她不是來給他治腿的嗎？為什麼要這麼問。
看到江鑫眼裡的疑惑，沈如意解釋道：「雖然把我請進你家的是你父親，但是我呢，要病患自己開口求醫，我才會出手救治。你的腿我能治，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站起來嗎？」
聞言，江鑫看了眼一旁的丞相夫人，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中掙扎了一會，咬牙開口：「我，不想。」
從丞相府出來已經接近黃昏了，沈如意伸了個懶腰，回頭看了眼丞相府的大門。
回想起剛才在丞相府看到的一幕。
在江鑫說出自己不想站起來后，沈如意站起，看向丞相夫人，說道：「夫人，你聽到了吧，既然令公子不願意的話，我也……」
話還未說完，丞相夫人憤怒的朝江鑫吼道：「鑫兒！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站起來。」
「為什麼？！你可知你站不起來就不可以科考，無法入朝為官！」丞相夫人看向沈如意，「大夫，別聽他的話，他只是一時腦筋轉不過來而已，請您給鑫兒治腿，讓他重新站起來！」
「我說了，只要病患自己開口求醫，我就治。」
「不行！我要你現在就治！」
「我再說一遍，只要病患開口求醫，我就治。」
「我的孩子我做主！我說要治就可以了！」
沈如意沒有再開口，也不去看丞相夫人。這一行為惹惱了丞相夫人。
「來人！」丫鬟和小廝上前，圍住了沈如意，丞相夫人威脅道：「你到底治還是不治？」
「母親！」江鑫大喝一聲，帶著乞求的目光看向丞相夫人，「母親，讓大夫走吧。」
「鑫兒，你可不能糊塗啊。」丞相夫人臉上的威脅瞬間換成心疼。目睹這一變化的沈如意，心中有點驚訝。
哇哦，一秒變臉耶！
「鑫兒，娘心疼你，十年寒窗苦讀，只是為了能夠為國效力。你明明兩年前就可以入朝為官，只是因為一次墜馬就失去了大好前途！現在你能站起來的機會擺在面前，娘怎能讓你放棄！」
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丞相夫人看向沈如意：「大夫，求求您把鑫兒的腿治好吧！求您看在鑫兒這般可憐，讓他站起來吧！」
沈如意再次欣賞到了來自丞相夫人的變臉表演。
見沈如意不為所動，丞相夫人暗自咬咬牙，心中咒罵了沈如意幾句。
「看來大夫是不願治了。沒關係，既然大夫不願治，我也不好強求，只是鑫兒還要繼續坐在這輪椅上虛度光陰，無法實現人生理想了。」
嗯，沈如意覺得自己真的好壞壞哦！
「夫人，令公子說了不想站起，那我就先告辭了。」說罷，沈如意就要離開。
「給我把門堵住！」丞相夫人見沈如意軟硬不吃，氣憤的讓丫鬟小廝堵在門口。
「夫人，這是何意？」沈如意淡定轉身，看向丞相夫人。
「既然大夫到了丞相府，怎能不盡地主之誼，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還請大夫就在府中住下歇息。」
「我已經有住處了，不勞夫人費心。」
「那在府中用膳可以吧，府中的廚子的廚藝一等一的好。」
「母親，放大夫離開！」一直沒說話的江鑫開口了。
「鑫兒！」
「把門給我讓出來！」不理會丞相夫人，江鑫看向在門口堵著的丫鬟小廝。
丫鬟和小廝你看我我看你，猶豫不決的站在原地。
「讓開！」江鑫這次的語氣重了不少。
「我看誰敢！」丞相夫人怒吼。丫鬟和小廝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聽誰的。
「鑫兒！你不能放棄這機會！」丞相夫人帶著恨鐵不成鋼道的語氣說道。
「你們在幹什麼？！」屋外，丞相的聲音響起。丫鬟和小廝連忙把門讓出來，同時心中鬆了口氣。
丞相走了進來，問：「你們這是在幹嘛？」
「相公！大夫她不願醫治鑫兒！」看到丞相夫人惡人先告狀，沈如意心中對於這些高官家人有了新的認知。
不過，丞相夫人大概搞錯了一件事，以為丞相來了，她就會不得不聽丞相的給江鑫醫治？不可能的。
丞相皺眉看著丞相夫人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心中有些無奈。
「到底怎麼回事？」沒有完全相信丞相夫人的話，看向門口丫鬟和小廝，詢問道。
丫鬟和小廝不敢開口，怕之後夫人會報復。
「我來說吧。」考慮之後那些丫鬟和小廝的命運，江鑫向丞相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丞相看向丞相夫人，臉上有了陰霾。可丞相夫人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錯的都是沈如意！
幸好他來了，不然之後事態發展的不可收拾就糟了。
雖說崑崙宗只是一個教授醫術的地方，但是其本身的實力是不可小覷的。大楚現在擁有的大夫有八成是來自崑崙宗的。其餘的只剩下赤腳大夫和十幾名御醫。
御醫教授醫術的速度很慢，完全不及崑崙宗的十分之一。
只要崑崙宗一聲令下，大楚內的所有崑崙宗弟子都會聽令撤離！更何況崑崙宗極其護短！
黑著臉，下令把門讓開，放沈如意離開。
「告辭。」說完，沈如意就離開了。
丞相府中，丞相看在江鑫還在，沒有直接對著丞相夫人破口大罵。
吩咐江鑫好好休息，帶著丞相夫人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坐下，直接開口大罵丞相夫人。丞相夫人被罵的十分委屈，不甘心道：「為什麼要罵妾身？妾身這不是為了鑫兒好嗎？我又沒有對她動手，相公至於這麼罵妾身？」
看到丞相夫人冥頑不靈，丞相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
「是誰你的膽子，敢攔崑崙宗的內門弟子！」
「這崑崙宗也沒什麼的啊！那崑崙宗弟子開的醫館，那醫館的管理人還討好我呢！」丞相夫人在到醫館的管理人對她諂媚，以為崑崙宗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那醫館是外門弟子開的，外門弟子是完全無法代表崑崙宗的態度，而內門弟子可以！你要是惹惱了她，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丞相的怒火，丞相夫人有些害怕。雖然對崑崙宗還是沒有改觀，為了少些被罵，乖乖地認錯。
「相公，妾身錯了。妾身不該那麼看待崑崙宗。相公你就別生氣了。」
見丞相夫人認錯了，丞相的怒火也平息了一些。丞相對於沈如意，也是有些怨念的。但是怨念歸怨念，他明白錯不在沈如意。
「你去多勸勸鑫兒，不要那般自責，什麼事都得往前看。一直借病痛來懲罰自己，他可有想過父母是否回心痛，為了他父母花了多少心思！」
想到江鑫不願意接受治療，仔細想想還是想得到原因的。
「妾身明白。」丞相夫人走到丞相身後，為丞相捏起了肩膀。
「相公，你說若是鑫兒一直心裡過不去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啊。唉~」
夫妻倆心中愁緒萬千。
回到醫館，沈如意認命的自己去打水燒洗澡水。
泡在浴桶里沈如意全身都放鬆了。溫暖的水讓沈如意昏昏欲睡，身體逐漸沿著浴桶的桶壁滑了下去。
直到水沒過口鼻，被嗆了兩口水沈如意才驚醒，把頭從水中伸出來。
洗過澡后，拿出白天買的小玩意研究了起來。玩了一會，困意來襲，把東西收進空間，上床準備睡覺。
沈如意躺在床上，回想著鎮國將軍的故事和今天蘇安安看見自己之後的態度。
她不知道鎮國將軍那半歲大的孫女失蹤的時間是幾年前，說書人沒說，旁桌的人也沒說，蘇安安也沒說。
從空間拿出那支鶴銜梅白玉流蘇簪，仔細的觀察。直到眼皮都快合起來都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將流蘇簪扔回空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