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高嬤嬤一語驚的屋中所有的人都站起身往外涌。【零↑九△小↓說△網】
何珊珊抓著高嬤嬤厲聲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高嬤嬤聲音發顫,忍著腿上深深傳來的寒意說道:「夫人上吊了。昨天她早早的就睡下了,今天一大早我叫她起床,接過夫人穿著她出嫁的一身衣服高高的懸在屋樑上!」
高嬤嬤邊說邊哭,眼睛赤紅:「小姐,現在想想,夫人把所有東西都給了你,不是想通了,是報了必死之心呀!」
何珊珊只感覺天旋地轉,想站起身來往家走,手腳卻根本不聽指揮,掙扎了幾次也沒站起來。
石海急忙過去抱起了她,石大人已經疾言怒色的吼道:「這個何超,將我妹妹給逼死了。我要殺了他!!」
說完就跑出了門,直衝何府而去。
石太太沒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叫了家養的幾個親兵跟上石大人,看著他不要真弄出人命來。又讓人備了馬車,自己帶著何珊珊和石海隨後趕上。
大雪已經下了四五天,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街上除了為著生計不得不出攤的貧苦人家,已經很少行人了。
石家呼啦啦湧出來一大群人往東城的何府疾行而去,後面緊跟著兩個明顯是女眷的馬車,寥寥可數的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熱鬧的心情驅使著他們跟了上去。
蹲在先安街拐角,等著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出鍋的染畫,使勁搓著手哈著氣。
一群人呼啦啦從街上一閃而過,她伸長脖子問道:「哪裡又有熱鬧看了?這麼冷的天也擋不住人們八卦的熱情,嘿嘿。」
眼睛半瞎的熊姥姥不急不緩的抄著栗子,說道:「小哥你天天在這片溜達,難道不知道嗎?前面第二個衚衕里有人家逼死了主母!天可憐見,女兒昨天才出嫁,今天就被小妾逼的上吊了!該死的小妾,不要臉的賤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染畫穿著一身從長安那裡要來的小廝男裝,皮襖也擋不住冬日的嚴寒,她吹著白乎乎的熱氣問道:「姥姥這麼恨小妾,難道也吃過小妾的虧不成?」
熊姥姥「呸」了一口:「死老頭子自己都養不活,還養妾!我是看他們富貴人家的太太,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不見得就比我這個瞎隻眼的老婆子過的舒坦。」
熊姥姥上下打量了染畫一眼,問道:「小哥都穿的起皮襖,細皮嫩肉的,天天沒事閑逛,也是個富人家的孩子吧?可惜不顯貴,否則也不會連個馬都騎不起。」
染畫笑了笑:「我是富人家的奴才。「
熊姥姥又嘟囔:「富人家的奴才都比我這個老婆子穿的好。小哥,你們家的老爺也有小妾吧?」
染畫從來都是從她嘴裡聽小道消息,可不願意讓侍郎府的內院成為別人嘴裡的消遣。
她「哈哈」一笑,問道:「前面衚衕里那是誰家?這附近可都是做官的,也能鬧出這種事情?」
熊姥姥道:「就知道姓何,誰知道做的什麼官。」
一聽姓何,染畫心裡一驚,問:「確定姓何?」
熊姥姥道:「你還不信我老婆子?吃了我那麼多糖炒栗子,我還騙你不成?」
然而染畫早一陣風的跑出街角了,熊姥姥搖搖頭:「公子哥也喜歡看人家熱鬧啊。」
晚間染畫回侍郎府時,都是在前街自己家裡先換了自己的衣裳才回安然居,今天卻根本顧不上就往安然居里沖。
守院子的雁書唬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看清是染畫后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扮哪門子的男人!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闖進來了呢。」
染畫急急的問:「小姐呢。」
雁書道:「這幾天小姐一直守在上房,什麼時候回來過!倒是你,幾天不見影,一回來就這個樣子,不知道府里出事要收斂些嗎?」
染畫一聽玉萱在上房,也不解釋,轉身就要往上房跑。
雁書一把拉住她:「先把衣裳換了,你這一身到不了上房門口就被打出來了!」
染畫被雁書扯著回了房間,換下了衣裳。
雁書說道:「你什麼事這麼著急?是不是長安她們尋到名醫啦?」
染畫搖搖頭,說道:「石夫人上吊了!石家帶著人把何府砸了個稀爛,著何大人寫了份和離書,連石夫人的屍體都給帶回去了!」
雁書震驚,不敢相信的問:「昨天不是何小姐大喜的日子?小姐還讓我送了添妝和賀禮去。」
染畫也沒空給她細說,只道:「咱們小姐與何小姐最好,這事我得告訴她一聲。」
雁書攔住她:「晚間吧,這會兒大姑奶奶在上房坐著呢,小姐也沒工夫搭理你。」
染畫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大姑奶奶?她不是說這裡不是她的娘家嗎?還來幹什麼?」
雁書揉揉染畫的嘴巴,說道:「誰知道呢。」
染畫只好先坐下,等到晚間玉萱閑了再告訴她何府的事情。
上房裡,玉萱確實很煩惱。
江玉茜一大早就來探病,江玉菁避開沒有見她,安氏自江睦桐昏迷后自個兒也不好起來,每天只渾渾噩噩的守著江睦桐。
此時江玉茜已經看過江睦桐,為避免她又說些什麼刺激了安氏,玉萱將她請到了明間坐下。
江玉茜落座后,說道:「若不是白日里聽下人說起侍郎府的事情,我還不知道父親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沒人去告訴我一聲?」
玉萱心裡冷笑了一下,語氣里就有些壓抑的憤怒:「大姐回門那日不是說了嗎?侍郎府並不是你的娘家,父親那一日就被氣的引了病根昏過去了。如今咱們侍郎府,又有什麼道理去給大姐報信呢?」
江玉茜想起自己回門鬧的那場事情,她垂下眼帘輕聲說道:「到底是我的親生父親。」
玉萱道:「難得大姐還記著這是咱們的親爹。我也不是非要拿回門那天說話,可父親的病根就是那天開始往外引得,之後鬱鬱寡歡這才被何大人寥寥幾句話氣死了過去。更何況父親當街暈倒,全京城誰不知道?多少關係好的人家早來探望了,恕我愚鈍,竟不知道大姐姐一個親生的女兒還要侍郎府專門派人去通知!」
江玉茜才不會為對方一句兩句的爭閑氣,她是得了大消息來的,一會放出來看安氏和玉萱還挺不挺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