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次天津之旅（1）

  當一個男人在外孤獨漂泊時，最痛苦的不是肉體上的勞累之苦，因為無論有多累，歇一歇就會緩過來。最痛苦的莫過於：滿身灰塵與汗水的回到了住的地方，卻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屋子裡一點熱乎氣也沒有，也沒有婆娘來照顧照顧。尤其對於劉喜江這樣的，自己曾經深愛的媳婦，現在已經完全過不了日子，自己又多年在外漂泊，自身的冷暖，身邊也沒有個人過問，只有自己知道。在加上大城市的燈紅酒綠與紙醉金迷，也讓劉喜江曾經心中的「不會再娶別的女人」的想法有了動搖。大部分男人一滴汗掉地上摔八瓣兒的努力，都只不過是為了那張信用卡，為了24小時熱水的家。

  在天津將近十年的這段時間裡，劉喜江也是遇見和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最終呢，他還是改變了內心的想法，找了別的女人。再一次偶然的機遇，劉喜江遇到了一個中意的女人。這個女人叫趙雅琴，也就是劉宇飛未來的后媽，跟劉喜江同齡，她平常都是給飯店打打工，洗一洗盤子。她的遭遇也是悲慘的，在她小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帶著她改嫁到了別人家，而改嫁的那個男方自己也有兒子和女兒，因為是改嫁的原因，他們娘倆在那個家裡也是倍受欺負，後來在趙雅琴外出打工的時候，母親因為被男方那頭排擠的太嚴重，在一個夜晚里，跑到一片玉米地里飲葯自盡了，屍體在她母親自盡七天後才被發現，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爛了不少了，就這樣，趙雅琴沒了雙親。而趙雅琴的感情經歷也是不幸的，跟一個男的結婚，有了女兒之後，那個男的外出北京打工，結果有了外遇，無奈之下也只好離了婚，孩子呢放在她奶奶家看管，每月趙雅琴都會送生活費給她的女兒。

  也許是彼此有著悲慘的遭遇，他們遇見彼此時都顯得惺惺相惜，經過一段時間的認識與相處，他倆決定湊活到一起過日子。他們也舉行了「婚禮」，只不過這個「婚禮」不是很隆重，只是找了一些熟人一起吃個飯，放了幾筒煙花，擺了擺幾支蠟燭。畢竟劉喜江與王玉芬目前還沒有離婚，從法律意義來說，劉喜江與趙雅琴這對兒夫妻是不和法的。不過呢，趙雅琴也是一個正經過日子的女人，劉喜江不在那個「花園小區」住了，他和趙雅琴一起在天津另一個地方租了一個平房，趙雅琴辭去了在飯店洗盤子和洗碗的活，在那個平房裡開了一家超市。這樣呢，劉喜江就在外麵包著彩鋼活，而趙雅琴在家裡開著超市，日子就開始走向了正軌。趙雅琴也開始管制劉喜江的酒與賭，開始管制劉喜江的衛生，劉喜江的手指甲不會像以前那麼長了，頭髮也沒有以前留得那麼長了，自己的衣服也總算有人洗了，不會破破爛爛的堆在了一起。趙雅琴也幫忙處理劉喜江包活過程中的財政業務，平時幫劉喜江對賬，看看哪裡也沒有什麼紕漏。

  身邊有了婆娘，劉喜江的日子也開始紅火起來，曾經年輕氣盛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他也一去不復返了。漸漸地，劉喜江想再次讓母親李桂蘭來到天津，上次他們來的時候是四年前，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不夠成熟，現在身邊有了趙雅琴，也正想讓母親來看一看她的新兒媳婦，看看母親能不能夠認可她。

  於是乎，在和趙雅琴的商量之下，劉喜江向李桂蘭第二次發出去天津的邀請。而在屯子里的李桂蘭對劉喜江有了新媳婦也早有了耳聞，也正好想去「會會」這個新兒媳婦。「劉宇飛呀，暑假我帶你去天津，去見你的后媽了，你有什麼想法嗎？」「奶，我爸現在家裡有電腦嗎？」「得有吧，你這孩子，這咋還奔電腦使勁呢？我現在在問你，你有了新媽媽之後有沒有啥想法！」「沒啥想法，能讓我玩電腦就行唄。」「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兒子啊！」李桂蘭無奈的說到。

  如果說，讓一個總在親媽身邊生活的孩子有了另一個媽媽，可能會對新媽媽有非常大的敵意，但對於劉宇飛來說，無論有沒有新的媽媽，他都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無非就是多了一個媽，多叫一聲媽罷了。這與留守兒童也不一樣，留守兒童可能會對父母不常年在身邊陪伴，而生父母的氣，但劉宇飛也沒有什麼怨恨，總的的來說就是一句話：根本沒有感覺。畢竟他也不懂什麼是母愛，也沒有經歷過母愛，也沒有經歷過父愛。她所關心的只是：他爸爸家裡現在有沒有電腦可以玩！

  四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劉宇飛還是一如既往的「奪冠」。這也讓李桂蘭非常的高興，可以帶著這分喜悅去見自己兒子和新兒媳婦了。再者說憑藉劉宇飛上學以來的優秀成績，自己也可以好好吹噓一番了。到了暑假之後，李桂蘭把家裡面的事交給了丈夫劉守全之後，就開始帶著孫子劉宇飛，再次坐上了去往天津的火車。

  「叫媽還是叫姨呢，還是叫媽吧，畢竟這孩子嘴裡好像從來沒喊過媽呢。」李桂蘭在火車上喃喃自語到。「孫子啊，下車之後看到你的新媽媽的時候，你得叫媽。」李桂蘭語重心長的囑咐著劉宇飛。「放心吧，奶奶，我都知道我該說什麼了。」「還得是我孫子，就是這麼厲害，要不然不能總考第一，那你打算說啥啊？」「我下車之後肯定飽含深情的說到:'親愛的媽媽，咱家有電腦嘛？'」「啥玩意？哎，你是真的沒救了。」李桂蘭無奈的說到。「要是有電腦的話，我就能玩.……」「你給我打住。你再說電腦，我就把你順著火車車窗扔下去。」

  到了天津車站，下車迎接的依舊是劉喜江。「我媳婦在家等著呢，得有人看家，我有些重要的施工工具挺重要的，就沒讓她來。」劉喜江對李桂蘭說到。這次陪劉喜江來的還有劉喜江的工友，工友把車開來了，工友開著車送李桂蘭他們去劉喜江的新家。

  「爸，咱家有電腦嘛。」

  「有，啥都有，好吃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