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學了
李桂蘭在當地小學辦了一些手續后,就帶著劉宇飛去了當地的小學,這個小學離劉宇飛家裡並不遙遠。那時候去學校的小路上還有一排排的樹林,不時的還有小鳥飛過,陽光通過濃密的樹葉,彷彿感覺每棵樹的後面都藏著一道光,而那條小路,也彷彿是一條「星光大道」。當劉宇飛被奶奶送到了學校之後,李桂蘭摸了摸孫子的頭,告訴孫子要聽老師話,認真聽講,好好學習。
教室里的孩子畢竟都和劉宇飛年齡差不多,都是六七歲左右。突然間離開了爸爸媽媽,他們就都在教室里嚎了起來,教室里充滿著孩子的哭聲,都喊著爸爸媽媽。老師是一個男老師,得有個四十多歲了吧,面對這眼前的場景,這個老師早已是習以為常,畢竟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教學前班,常年面對「哀嚎」的孩子們。
即使他們都在嚎,可劉宇飛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只是坐在凳子上張望四周,老師看到此景確實感到很詫異。「小朋友,你不想爸爸媽媽嗎?」「爸爸不在家,奶奶說我沒有媽媽。」「啊……這.……好吧,上課時候要認真聽講,別像現在這樣東張西望了哈。」老師問完劉宇飛話後轉身就開始提了嗓門,「咳咳.……都給我安靜點!都給我安靜點!別嚎了!別嚎了!」
每天中午放學劉宇飛就回到家裡吃,吃完飯就接著回去學校。每天中午吃完之後,李桂蘭都會給劉宇飛五毛錢當作零花錢,而劉宇飛拿著這五毛錢,去買他那最愛的衛龍辣條,每天這五毛錢都會被劉宇飛在手裡狠狠攥住,就像攥住一個金元寶一樣,到學校小賣部的時候,那個硬幣都被攥出汗來了。如果趕上下雨了,劉守全就穿上雨衣,給劉宇飛也拿雨衣,穿上雨衣然後讓劉宇飛騎在他身上,送劉宇飛去上學。
劉守全踩在泥濘的路上,縱使泥水飛濺在他的身上,他也能保證劉宇飛身上和腳上不會沾上泥水和土。在小學期間一旦遇到雨天劉宇飛就騎在爺爺身上,直到大了之後,爺爺扛不動劉宇飛了。一次村裡人看到這番情景,說到:「老劉呀,你對著這孩子是真不賴啊,這孩子長大要是不養你,我都不能容他,老天爺也不能容他。」
劉守全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朝學校走去。因為左手的原因,平日里呢劉守全基本上也沒有人找他幹活,所以說基本上是劉守全主內了,李桂蘭主外了。平時只要劉宇飛想吃什麼或者需要鉛筆啥的,劉守全二話不說,就騎著他那台多年的自行車,去鎮上給他買想要的。
對於李桂蘭來說,每天幹完活之後就是想辦法教劉宇飛書,教他好好寫字,教他一些算數之類的。讓劉宇飛考上大學,讓他以後出人頭地,遠離農村,是李桂蘭心中定下的目標。李桂蘭心想暫時先不朝喜江要錢,等孩子五年級的吧,快要上初中的時候再向喜江要這學費。
劉宇飛平日在學校里故言寡語的,只有班上王文超還跟他一起玩玩,王文超跟劉宇飛都是一個村子里的,只是原來劉宇飛不愛出屋不太熟,現在熟悉了。他們兩個一起玩耍,一起調皮搗蛋。王文超總會偷偷的拿出他爸爸的手機,那時候手機還是諾基亞那種類型的,不過花個兩三塊錢就可以下載一個類似於戰機之類的遊戲,每次王文超偷出手機的時候,劉宇飛就和他一起玩,那種感覺就像地下黨一樣。
有些時候王文超會偷偷拿出一個土豆子,然後再偷偷拿出火機,在村東頭的一個樹林子里撿一些碎柴火,然後點上火,把土豆子放裡面,到感覺燒的差不多的時候,把火用腳踹滅,之後就把那個土豆拿出來,把皮一扒,那味道,確實香。平日里家裡燉土豆不正經吃,現在卻吃的滿嘴留香。
漸漸的,劉宇飛就與王文超一起去上學,一起放學,於是王文超成為了劉宇飛第一個朋友。學校小賣店裡賣著一種方形卡片,叫做「遊戲王」。其實那是一種卡牌遊戲,類似於撲克牌那種,但是那時候劉宇飛也不懂什麼花樣,只是他把用來買衛龍的錢用來買卡片了,能買五張。王文超也買,他倆就成為「一夥」,就是隊友的意思,然後去挑戰別的「伙。如何挑戰呢,就是「扇卡」(把卡片扣過去放在一個小坑裡,然後對手用手中的方卡先抬起胳膊,然後對準那張坑裡的卡片,用力砸向或者砸向它的旁邊,再落地瞬間撒手,如果坑裡扣的那張卡被成功扇過變成另一面,則坑裡那張卡就是勝利品,如果沒有,那就換對手去扇,周而復始,誰扇過了,誰就能得到被扇過的那張卡)。
正所謂小時候玩法真多,小孩子們常常由於扇卡過程中出現不愉快而相互打架,最後只能引得老師來拉開他們。劉宇飛常常因為扇卡時不小心把手指蓋弄劈了而遭到李桂蘭的嘮叨。漸漸的,劉宇飛的小夥伴就多了起來,他也像正常家庭孩子一樣,跟他們一起打打鬧鬧,尤其跟他屯子里的那些,漫漫的就都熟了起來。他們常常在劉宇飛家院子里捉迷藏,還有在村路邊打口袋。還去森林裡去「探險」,也不知道是誰編的,說村東頭樹林里那垛磚堆里藏著死孩子,弄得他們每次去「探險」都去那裡把磚垛的磚塊弄掉,把人家的磚垛弄塌了,也沒發現啥死孩子,到最後還挨得人家的一頓罵。
學前班的生活讓劉宇飛眼睛里有了光,讓這個幼小孩子明白世上「最美的地方」不再是村子盡頭那家小賣部了,而是學校的小賣部。最後期末考試的時候嘛,李桂蘭又把劉宇飛學過的教了一遍,考試前一天晚上整整教到了11點,最後嘛,劉宇飛期末考上了第一名(因為是村小學,所以學前班就那一個班,而班裡就20個學生,不過這對於李桂蘭來說也是非常的高興了)。
學前班就這樣過去了,而這一切才是很小很小很小的開端,所有一切的未知還等著他去挑戰,等著他去探索,除了這樣他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