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愫
高遠第一眼看見盧荻秋,不由得驚為天人,原來她面若瑩月,神色若飛,身材秀挺,整個人宛若嫦娥仙子,站在那裡就好像隨時都會飛起來一樣。高遠怎麼回憶,也想不起初中時有這麼一個女生,他只有歉疚道:「你就是荻秋?」
盧荻秋並不介意他的陌生:「高遠,你不認識我很正常,初中時,你是眾所矚目的尖子生,我卻是默默無聞的醜小鴨。」高遠由衷道:「不,你不是醜小鴨,你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白天鵝,和李可依一樣,你們都是仙子一般的存在,世界因為有了你們才顯得這麼美麗,這麼讓人動心!」
盧荻秋貌似很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高遠,你那時候只知道學習,整天一句話都不說,現在怎麼回事,你竟然這麼會說話了,你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這麼甜言蜜語,要知道,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男生像你這麼把握誇獎到這個程度。」高遠誠懇道:「荻秋,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我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沉默寡言的初中生,可是我的本性還是那個樣子,我從來不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說謊。」
盧荻秋終於信以為真:「呵呵,看來我只能相信你了,對了,你說起李可依,你們在一起還好嗎?」高遠愣了愣,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他和李可依的事,看來李可依和她交情匪淺,什麼話都給她說,他知道無法隱瞞,如實交待道:「我們在一起沒多久,後來分手了。」盧荻秋驚道:「分手了?你們不都同居過了嗎?」話一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麼多,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高遠沒想到女生之間居然這種話也說,他訕訕道:「是可依主動和我分的手,她是為了我的未來、為了另一個女孩子才和我分手的。」盧荻秋不知所以然,或許女生都很好奇,她問道:「另一個女孩子?高遠,原來你也有第三者?」高遠急忙道:「我並沒有負可依,一切都是可依的選擇,不信你可以問她。」盧荻秋愈發迷惑:「你沒有負可依,可是你要了她又和她分了手,這兩者似乎有些矛盾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司長又好氣又好笑:「荻秋,有你這樣待客的嗎?一來就像個法官一樣審問個不停,有什麼話以後說不行嗎?你放心,高遠是借調到總局,要在總局上六個月的班,他不會馬上飛走的,去,快給客人上茶。」
盧荻秋端茶上來,這時,盧母回來了,拎著剛買的菜,盧荻秋向她介紹道:「媽,這就是我初中時常向你提起的那個高遠,他借調到總局了,爸爸帶他過來的。」盧母上下打量高遠一番:「果然一股子書生氣,高遠,你可是荻秋最佩服的人哦!」高遠道:「阿姨,荻秋也很優秀啊!」盧母高興道:「好,你們都優秀,都優秀!」
高遠搶過盧母手中的菜:「阿姨,我去洗菜。」盧司長道:「洗菜是我的強項,我和你阿姨有明確的分工,每次都是我洗菜,你就不要和我搶了。」高遠堅持請他歇著,來到廚房便洗起菜來,盧荻秋來到廚房幫他,他堅決不讓,盧荻秋只好在一旁看著,高遠洗得又快又好,盧荻秋不禁贊道:「高遠,你真的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盧母斥道:「你這孩子,你不知道這句話是用來誇獎女孩子的嗎?」盧荻秋便笑起來。
盧母炒好菜,四人上桌,盧司長喜滋滋拿過來一瓶酒,盧母道:「高遠,你看他高興成什麼樣子了,平時我是嚴格禁止他喝酒的,除非有親朋好友過來才行,現在你來了,他又有酒喝了,你陪他喝幾盅吧。」高遠為盧司長斟酒,舉杯道:「司長,我敬您一杯,感謝您對我的鼎力相助,要不是您,隨我為就真的把我卡住了。」盧司長咕嚕一聲喝了那杯酒,這才說道:「不就是一個電話嗎?不謝,不謝。」
高遠連敬盧司長三杯,這是他們老家的規矩,盧司長很是高興,三杯酒喝的乾淨利落,一滴都不剩。高遠又敬盧母,說她辛苦了,做了這麼多吃的,然後便敬盧荻秋:「荻秋,你也幫了我大忙啊。」盧荻秋問幫了他什麼忙,高遠說盧司長已經說了,她央求過盧司長幫他進入臨海監管局,盧荻秋欣慰道:「高遠,你知道嗎,是李可依讓我幫你的。」高遠道:「盧司長都說過了,雖然是可依請你幫忙的,可是也得你答應才行啊,你內心裡還是願意幫我的,對不對?」
盧荻秋笑了:「就算你對,這總行了吧?」於是兩人乾杯,高遠又要敬她,她問他這杯又怎講,高遠便說感謝她這麼多年一直默默地關心著他,如果不是借調到總局,他還不知道這碼子事,他真的很感動。盧荻秋只有喝下這第二杯酒,喝下以後,她的飄逸已經不再,她的神色已經多出了一種濃濃的情愫,她凝望著高遠,良久沒有挪動目光。
高遠故作不知,和盧司長說起話來,倒是盧母扯了一下盧荻秋的衣襟,盧荻秋這才收回目光。盧母趴到她耳邊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說完兩人都笑起來,只是盧母是喜悅的笑,盧荻秋卻是被人捅破心事似的不好意思的笑。
高遠和他們說著家鄉話,聊著家鄉的事,很快便熟得好像一家子一樣,當他再次叫司長的時候,盧母止住了他:「高遠,在單位上你怎麼叫他無所謂,在家裡就不要這麼稱呼了,叫他叔叔就行了,以後你只要想過來,隨時都可以過來,我們一家三口都歡迎你,特別是荻秋,她是最歡迎你的,荻秋,你說是嗎?」
盧荻秋含笑不語,高遠感到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經和李可依同居過,盧荻秋也知道了,可是她仍然這麼歡迎自己,這真是不可思議,估計她和李可依一樣,對他的看法已經固化了,腦海里的他永遠是值得崇拜的他,崇拜的力量是巨大的,巨大到可以使人選擇性忘記一個人的所有缺點,巨大到使人只會記住一個人的優點,並在腦海里不斷地把他美化,雖然這是想當然,但是也樂此不疲。
「高遠,你進來的時候說可依主動和你分了手,她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另一個女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盧荻秋顯得很迫切,好像不知道答案就睡不著覺似的。盧司長道:「這些事你們私下裡再聊,高遠當著我和你媽的面可能不好意思說。」高遠點了點頭,盧荻秋便道:「高遠,你可是點過頭了,私下裡你一定要告訴我。」高遠說了聲好。
高遠又和盧司長喝了幾杯,酒勁有些上頭,話也多了起來,他想起隨我為的種種行徑,不禁心裡鬱悶,便決定一吐為快,盧司長是主管人事的,聽了以後一定會對隨我為有更加深刻的認識,說不定以後會起到關鍵作用。高遠便故意長嘆一聲,盧司長問他怎麼突然不高興了,高遠搖頭道:「還是不說了吧,說了也沒用。」盧司長來了勁:「快說,在我這裡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高遠故作猶豫道:「背後議論領導似乎不太好。」盧司長鼓勵道:「有什麼不好的?只要你說的是實話,請儘管講,我是人事司司長,需要聽的就是幹部的作風問題,工作作風,生活作風,只要你知道,但講無妨。」
高遠便說了起來,先說的是自己不小心一口痰吐到隨我為臉上便導致隨我為阻撓自己入職的事,接著又說到隨我為亂搞男女關係,和卓婷、嚴莉等人都有一腿,而且還打李可依的主意,第一次與李可依喝酒就動手動腳,李可依不同意他便派出檢查組前去為難,然後又說到譚小蕙的事,說隨我為使勁種種辦法試圖讓譚小蕙和男朋友分手然後嫁給他腦殘的兒子,緊跟著說的是隨我為和胡正飛狼狽為奸套取銀行貸款謀取私利的事,最後說的是隨我為破格提拔自己以及譚小蕙和余倩的事。
高遠說完這些,來了一個總結:「隨我為以權謀私,公報私仇,貪污**,玩弄女性,這樣的人早就該進監獄了,可是他還風風光光地坐在局長的位子上,不知道他還要坐多久,不知道臨海監管局、臨海金融界還會受到他多麼大的危害!」
盧司長聽完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高遠,你說的事,大部分都有人向人事司檢舉過,每一封信我都還留著,摞起來估計都有一尺高了,你知道的只有這些,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大家舉報的都屬實情,我曾經把其中一封舉報信給朱局長看過,朱局長斥責我說這是不信任同志,是聽信流言蜚語,是捕風捉影,還責令我把所有的舉報信粉碎掉,看來一時半會兒我們還奈何不了隨我為,不過你放心,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把事情反映上去,我本來身體不怎麼好打算提前退休,現在看來我還得熬幾年,熬到大老闆退休才行。」
高遠明白,他說的大老闆,就是總局局長朱大河,朱大河不走,隨我為就有了一張強大的保護閃,盧司長拿他就沒有任何辦法。他不禁祝願道:「盧司長,我衷心祝願您身體健康,衷心盼望一切害人蟲最終滅在您的手上。」
盧司長信心百倍:「必須的!」兩人又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