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內幕

  高遠來了興趣：「隨我為有什麼來頭？」 

  苟大哥悄聲說：「當年解放西北某省會城市，他老爸是第一個帶人衝進去的，據說那時候他老爸就是一個師長級人物了。後來解放了，隨我為跟著老爸住進了北都某大院內，我們總局局長也是那個院子里長大的，小時候他們就是好友，現在見了面都是以小名相稱，你想想他們關係有多鐵！」 

  高遠恍然大悟：「看來隨我為還真的有恃無恐，不過依我看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大的問題，總局局長未必會護著他。」苟大哥連連搖手：「你錯了！隨我為的大問題大了去了，他在城中村購買了一棟破爛不堪的員工宿舍樓，他換了十幾家建築公司花了十年時間建了一棟辦公樓，他用兩倍於正常造價的資金建了一個內部酒店，他還以市價的一半出賣了我們單位的一塊地，那可是市中心黃金地段的一塊地！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無非是為了拿回扣，這還不是大問題嗎？」 

  高遠說難怪自己現在住的宿舍那麼破舊，原來是隨我為吃回扣買下來的，這個隨我為真的是獨斷專行絲毫不考慮大家感受，總有一天他會眾叛親離落得個凄慘下場。 

  苟大哥說還有更離譜的事，他安排別人成立了幾個公司，實際控制人是他本人，但是他本人並不在公司名錄上，這樣他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大肆向公司進行利益輸送！」高遠問審計部門怎麼不管他，苟大哥說審計的來過好幾撥了，都是有內部舉報才來的，可是最後都無果而終，據說隨我為對會計做賬特別重視，任誰來了也看不出一絲漏洞。 

  高遠仰頭幹掉一杯酒：「不行！明年我要報考審計署，有機會來查查他，我就不信他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我一定要讓他的劣跡大白於天下！」 

  水靜吃了一驚：「高遠，你喝多沒有？」高遠說自己很清醒，自己只是太氣憤，看不得隨我為在台上胡作非為。苟大哥便誇他有思想，有魄力，將來一定會大有前途。水靜則勸道：「雖然我們單位待遇差了點，但是比起審計署還是要強一點，而且審計署一年出差兩百天，沒成家權當是旅遊，成家了就身不由己了，你總要照顧老婆孩子吧？所以還是留在我們單位吧。」 

  高遠這才知道審計署並不好做，自己雖然滿腔怒火，但是權衡利弊，他還是聽從了水靜的意見：「水處，我一時衝動，以後還請您多指點，來，我敬您一杯酒。」 

  這時，顏佳走了進來。 

  高遠連忙向苟大哥介紹：「這位就是我同學，美女顏佳。」苟大哥站起身，上下打量了顏佳一陣子：「你是江浙一帶的人吧？」顏佳說：「大哥好眼力，我是杭州人。」苟大哥贊道：「果然是蘇杭出美女，我們單位也就只有一個譚小蕙可以和你比了，其他的都是恐龍。」 

  顏佳向服務員要了一杯茶：「多謝大哥誇獎，我懷孕了，只能以茶代酒敬您了。」苟大哥說沒關係，豪放地一飲而盡，顏佳要為他倒酒，發現酒瓶已經空了，便讓服務員再拿一瓶來，苟大哥說不喝了，等一會兒還有事，顏佳說既然來了就多喝一點，這裡的酒多的是，而且都是真的，苟大哥說就怕把高遠第一個月的工資全喝下去，顏佳微微一笑：「沒事，不用遠哥哥出錢。」 

  高遠連忙說：「不行，上次在這裡吃飯我都沒出錢，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付款，不然以後我再也不來這裡了。」　顏佳深情一婉：「遠哥哥，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我的，就是你的，不然你就不是我的遠哥哥。」高遠無奈，只好極不情願地說：「好吧，每次都是你勝出。」 

  苟大哥見酒又來了，便打電話把別的事推掉，和高遠大吃大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泄露了自己的一個秘密：「我本來早就能升副處長的，幾年前那次競聘我成績最好，可是還是被隨我為卡住了，後來我才知道，有人把我頂替了，那個人就是監管三處的武厚德。據說武厚德給了他很大好處，我聽說后忍不住上去質問隨我為，想不到從此就開罪了他，唉，我在這裡再也提不上去了。如果說我們單位很多人都恨他，那麼最恨他的人應該是我，我巴不得他馬上退休滾蛋。」 

  高遠問：「武厚德是不是那個白頭大叔？」苟大哥說就是那個白頭翁，不要叫他什麼大叔，他根本不配。高遠心想武厚德居然如此不地道，那個名字真的是白起了。他忽然有些為譚小蕙擔心，他猜不透武厚德費盡心思把譚小蕙招錄進來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他決定回去就提醒譚小蕙一下。 

  「武厚德和隨我為是一路人，經常陪隨我為出去花天酒地，和隨我為一條戰線的還有嚴莉，就是那個人事處長，會計處的米桃也是他的人，這樣一來，他就控制了財權和人事權，他就有可以去肆無忌憚地沉迷於酒色了。」苟大哥把今天的聚會變成了一場聲討大會。 

  高遠問其他領導就一點也干涉不到他嗎？苟大哥說：「那是，誰敢幹涉他的事一句話就被罷免了，王局那麼有學問有水平的一個人，不還是老老實實在他手下呆著，依我看下一任局長非王局莫屬，他是博士畢業，平時隨我為不在單位，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處理的，隨我為對他很是依賴，儘管他不是隨我為的人，但隨我為一直很挺他。你們木處將來也很有希望升遷，她和王局是一個縣的老鄉，博士時期又是一個導師，是師兄妹關係，高遠，你一定要跟著木處好好工作，將來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高遠沒想到木深秀居然和王局有那麼深的淵源，他不禁舉杯：「苟大哥，您的消息太寶貴了，我得敬您一杯。」兩人喝完，忽然有人在門外嚷嚷，顏佳走出去，高遠聽過道里有人說：「這是我們經理。」立刻一個男聲傳來：「我提前預定了888房間，你們怎麼給我取消了？」 

  顏佳說：「不好意思，換個房間好嗎？」那個男聲說：「不行！我就要888，你是新來的吧？你不知道嗎，我們隨局長每次來都要在888吃飯，我們圖的就是這個房間號，吉利！」 

  高遠不禁大吃一驚，他已經聽出，那個男聲是武厚德的聲音，一定是武厚德陪隨我為來吃飯，顏佳卻把他們預定的房間換給了自己，這個房間一定是燃金大酒店最好的房間。 

  高遠不禁大為感激，同時又為顏佳擔心：「她能處理好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