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盛大的婚禮
消息在四國傳遍的同時,北國的皇城裡充滿了歡聲笑語,響聲令人震撼。
南宮玉緩緩的走到了東宮大殿的門口,一手扶著門框,目光里閃過一絲憂傷。
「小皇子,北國竟然沒有費一兵一卒收服了東國!」身後有他本國的大臣走了上來。
「我聽到了。」他的聲音里似乎有些無奈的嘆息之聲。
他身後的大臣微微一愣,這是他自從認識小皇子的那一刻起,第一次看見他這麼失落的樣子!
「哈哈哈哈——」
南宮玉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驚嚇了廊下掛著的籠子里的一隻鸚鵡。
「我果然不如他!」南宮玉喃喃自語道。
等雲陌意氣風發的帶著書璃回宮的時候,卻見西國的使臣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南宮玉呢?」雲陌詫異的問道。
西國的使臣猶豫了一下,就將南宮玉臨走前說的話重新重複了一遍,「小皇子說他走了!」同時,大臣也在心裡暗暗的將南宮玉罵了一遍。當初說好一起出使南國的,結果他就在路上跑了!害得他們一進皇城就被軟禁在東宮裡。現在又不打招呼就丟下他們跑了!這讓他們回國怎麼交代!
大臣只顧著將所有的怨憤全部加註在南宮玉的身上。本來他們一進皇城就被抓的事情他們還想著等到他們回國了就向他們的皇帝奏明,但是現在北國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東國,就連他們一向殺人不眨眼的小皇子都被嚇跑了!他們現在哪裡還有膽子敢參北國一本啊!所以他們也就只能將這沿路上的辛苦與委屈全部都算在了南宮玉的頭上。
「既然他走了,使臣也可以返國了!」雲陌淡淡的說完後轉身就走了。
他來到了南宮玉的寢殿。其實在他的心底有一個疑惑——像南宮玉那樣專註與純粹的人,一旦看中了一樣東西就會不擇手段的搶回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
雲陌走進寢殿,摸了摸冰冷的香爐,淡淡的笑了。他就知道,瞞不了他幾天的!其實他確實有那種可以讓人暫時失卻功力的葯,但是對於南宮玉這樣的絕頂高手,這種葯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處的!所以他就讓人每日在他的香爐里點上一種混雜有草藥的熏香,這種熏香味道清醒自然,有提升醒腦的作用,但是同時也可以將他體內的藥性擴大十幾倍!沒想到他還是發現了!
雲陌轉身想走,卻無意間瞥到了桌子上放著的一隻木匣子。他走過去拿起木匣子,發現下面還壓著一張紙。
南宮玉人長得好看,特別是一頭銀髮,散下來的時候好像灑滿了陽光的瀑布,他的武功招式也還算耍得賞心悅目,就是這字,真是教人拿不出手——紙上歪七扭八的字跡好像被風吹倒的稻草人!
信上寫著:
新婚禮物:滄海遺珠。
雲陌打開小木匣子,頓時感覺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的芳香迎面撲來,像是春天的味道。匣子里安靜的躺著一串吊墜,吊墜只編織了一個簡單的絡子,下面墜有順滑的流蘇,吊墜的中間便是南宮玉所說的那隻「滄海遺珠」了!
只見它小小的身子大概比一個成年男子的大拇指蓋大不了多少去,渾身晶瑩剔透,裡面似乎還有一朵梅花形狀的雲紋!
「砰——」雲陌關上木匣子將它丟在了桌子上轉身又出了屋子。
哼,為了騙他媳婦竟然連傳家的寶貝都拿出來了!
雲陌走出寢殿,在長廊里站了一會兒。
「我果真不如他——我果真不如他——」
「你這隻笨鳥,在說什麼?」雲陌好笑的看著籠子里的不知道在模仿誰說話的聒噪的鸚鵡。
「我果真不如他——我果真不如他——」
鸚鵡沒有回答他的話,好像許久沒有和人交流突然一見到人便逮著那人說不停的樣子。
雲陌搖了搖頭,抬腳欲走,頓了頓,終於還是轉身回了寢殿拿起了桌子上的木匣子。
「滄海遺珠?」書璃拿起珠子頓時便愛不釋手。
雲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酸酸的問道,「有那麼好嗎?」
書璃陶醉的說道,「那當然了!你眼光真不錯!」
雲陌愕然,原來書兒以為東西是他送的!他忽然起了個壞心思——就先讓他冒名頂替兩天,哈哈,讓那個南宮玉再起歪心思!
雲陌不做聲,表情甚至還有那麼點得意。
轉眼間,春去秋來,已是三載。
雲陌早就將滄海遺珠的事情給忘了。書璃也早就不帶那個珠子了,因為她發現只要帶著那個珠子就會催發她的病症。為了不讓雲陌失落,她就偷偷的將珠子藏了起來,沒有在雲陌的面前提起。
這一天陰沉了好幾天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白茫茫的大雪。
雲陌站在廊下,愣愣的伸出手去接雪——北國已經有好久沒有下過雪了!轉眼三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咳咳……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還喜歡玩雪!」書璃身上裹著厚厚的衣服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別誤會,她純粹是因為怕冷穿太多了走不動才讓宮女扶的!
雲陌見書璃出來了,臉上表現出不贊同。
「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你看看你自己!」書璃白了他一眼,揮手讓宮女退下。她知道,有雲陌在的地方她是不需要任何婢女的!
雲陌尋著她的目光一看,只見自己的一隻手臂的外衣上竟然落滿了雪花!雲陌抖掉身上的雪花,想伸過手去抱抱書璃,但是想著自己滿身的寒氣,又怕將她的傷寒弄得更加嚴重了,就站在原地遲遲不肯過去。
書璃也不過去,她在等著雲陌過來拉她,但是雲陌沒有過來。她最近越來越怕冷,所以真的穿得太多了!她不好隨意行動,怕一個不小心就狠狠的載一個大跟頭。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隔著五六米的距離,身旁是不斷從屋檐上飄落的大雪……
宮女來報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如畫卷的景象。
——皇上下旨賜婚了!
這個消息恐怕是這個冬天四國最大的消息了!不,現在應該說三國!
在準備婚禮的期間,書璃便不斷的利用離宮傳遞情報的私便要求沈茉一定要來觀看她的婚禮。
婚禮定在了一個良辰吉日,但是此時大雪已經下了七天了,雪深已經足膝。
宮裡負責太子婚事的大臣們看見外面的雪急上眉梢——既然公主已經在他們皇宮了,為了體現婚禮的隆重,會讓人抬著轎子繞皇城一圈。但是現在雪已經積得這麼深了,別說是抬轎子了,就是一個成年人空手走路都困難!但是聖旨已下,這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情!
書璃坐在暖閣里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也蹙了蹙眉。
「怎麼了?」雲陌走過來拿走她手裡拿倒了的書。
書璃微微囧了一下,又將頭瞥向窗外,擔心的說道,「下這麼大的雪,你說表哥他們能不能按時趕到?」
「呵~就那兩個人的能力,別說是下雪,就算是下刀子他們肯定也可以按時趕過來!書兒不是在擔心這個吧!」雲陌絲毫不給面子的揭穿了書璃的掩飾,將她攬進懷抱里,深情而溫柔的安撫她道,「書兒,別緊張~」
「嗯。」書璃回抱著他,真正抱著他的時候她才會覺得外面喧鬧熱鬧的景象如同鏡花水月,只有面前的他才是他們兩人個的婚禮的全部裝點!
雲陌接住書璃垂軟下來的手,讓她平躺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像每次她暈倒時一樣鎮定的將她抱回床上。只是這次他沒有急著去給她熬藥,而是脫掉外衣擁著她躺下了——他已經沒有葯給書璃了!
第二天一大早,久違的陽光已經冒出了頭。純凈的陽光照耀在晶瑩的白雪之上,將世界襯得愈發明亮。
呼聲,樂聲,一切熱鬧的氛圍簇擁著那一頂從高大的宮門口抬出的華貴的轎子。
寬闊的街道上站滿了百姓,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喜悅,紛紛伸長了脖子恨不得鑽進轎子里去看一眼打扮漂亮的新娘子!
這個時候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風吹起了轎簾,百姓們發現,轎子里竟然沒有人!
新娘子哪裡去了!
人群里響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這個時候抬轎子的轎夫仍然四平八穩的走著,面上的表情除了高興再無其他,彷彿沒有聽到百姓的躁動似的。
轎子圍著皇城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宮門,平樟一身盔甲站在高大的宮門洞口裡,目光平靜,「前幾日大雪連下,太子擔心公主坐轎受寒,故以此七巧金玲轎代之!」
「竟然是七巧金鈴轎,難怪我剛剛說聽到了鈴鐺聲!」
「天哪,太子真的是太寵愛公主了!那七巧金鈴轎是我們北國的寶物,傳說水火不侵,寒熱不襲,這樣太子都怕公主受了寒!」
「你知道什麼呀,這些都不算什麼,我聽說啊……」
平樟的話一落下,便相當於在人群里炸出了一聲響雷,不過這個消息帶給北國百姓的只有喜悅和興奮!
「吱呀——」寢殿門緩緩開啟的聲音,將內室里在床上坐著的書璃的心嚇得砰砰直跳。
雲陌平時走路幾乎是沒有聲音的,但是今天他的腳步似乎有些重,像是故意顯現出自己的存在。
書璃緊張的抓了抓身下的被子。她的頭被蓋頭蒙著,什麼也看不見,正是因為看不見,她才更加的不知所措。這個時候雲陌每靠近一步,她便對他的具體位置的判斷模糊一分。不知道為什麼,她平時引以為傲的敏銳的感覺竟然也隨著她不斷加速的心跳亂了方寸!
雲陌走進內室,看見書璃手下皺皺的大紅的被子,實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書璃倒是不緊張了,就放鬆了身子環胸對著他說道,「還不快過來揭蓋頭!」
「娘子竟是這麼著急么?」雲陌戲謔的低聲笑了笑,但是腳步卻還是朝著書璃走了過來。
他揭開了書璃的蓋頭。書璃頓時感覺世界明亮了許多——外面竟然還是大白天!
「你不用陪賓客嗎?」書璃站起身來看著他,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雲陌穿大紅的衣袍的時候也是這麼的好看!
「有你表哥、表嫂還有西國的小皇子坐鎮,我想即使我現在跑進新房,暫時沒有人敢找我的麻煩吧!」
「他們都來了!」書璃的眼底發亮。
「不止呢!」雲陌把玩著手裡的紅蓋頭,笑道,「還有曾經東國的二皇子!書兒,咱們的婚禮是四國來賀啊!」
「顏許,他不是死了嗎?」書璃吃驚道。
「死了的消息可是他放出來的,怎麼可能死了!」雲陌還在把玩著那方紅蓋頭。
書璃點了點頭,憑顏許的本事想要找個替死鬼還是很容易的!書璃回過神看見雲陌還在把玩那方蓋頭,想都沒想的就將蓋頭接了過去。
「呵~娘子果然是等不及了!」
「我?」書璃不確定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卻被雲陌一下子撲倒在了床上。
「書兒~應我~」雲陌的聲音沙啞而魅惑。書璃的身子一陣陣的發軟,她想答應,卻沒想到喉嚨里只能發出細微的聲音,等傳到唇邊的時候已經幾乎聽不見了!
「書兒,你不乖~」雲陌的眼底跳動著淡藍色的光芒,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沙啞著嗓音在她的耳邊緩緩的吹了一口氣,「我該怎麼懲罰你呢?嗯?」
說著,不等書璃反應,就伸手輕易的扯開了書璃大紅的喜袍,輕輕的吻了下去。
等到肌膚相親的時候書璃才猛然間清醒過來,她恢復了點兒力氣,青澀而緩慢的回應著他。
雲陌感受到了她的回應好像突然受到了鼓勵,一掌揮散下床帳,將她身上最後一點遮蔽物丟出了床帳外……
一日大太陽的暴晒已經將宮女們掃在路旁的雪堆融化了一截。
長廊底下,唯一一天沒有穿大紅色衣服的沈茉一身淡色的紫裝站在長廊底下朝著太子寢宮看去,目光微閃。
「我以為,今天只有我一個傷心人呢!」長廊里走來了一身墨色長袍白色銀髮的南宮玉。沈茉回頭看了一眼南宮玉,不得不說,他穿黑袍的時候更襯那一頭的銀髮!
沈茉微微勾了勾唇,道,「傷心人確實不止你一個!」
南宮玉聽她承認了愣了愣,他不過是開個玩笑,她怎麼就承認了!然後他又立馬意識到沈茉說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