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故障的系統
官道上，被懷疑莫名失蹤的人此刻正黑著一張不能再黑的臉看著影，影無辜的摸了摸鼻子，他好委屈～
「咳咳，雲公子，我們要快點了，王妃等不了那麼久……」
「關我什麼事？」雲陌淡淡的出聲打斷他。影立馬噤聲，他知道雲公子對王妃有成見，現在能夠答應回帝都救王妃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王妃的情況真的刻不容緩，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好好的人突然就沒了氣息。
影不敢再招惹雲陌，雲陌但是樂得清凈。昨晚影慌慌張張的趕過來，他還以為是塵的傷口複發了，沒有來得及和書兒打聲招呼就走了，不知道書兒是不是正在為他擔心呢？突然他無奈的輕笑著，那個丫頭怎麼會為自己擔心呢？畢竟他的實力在這兒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咳咳，又自戀了！
「雲公子……」看著雲陌絲毫沒有趕路的意思，影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出聲喚道。他實在不理解雲公子怎麼會和王妃有過節，他們兩個沒有什麼相處吧！難道是他回離宮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走吧。」雲陌翻身上馬，他倒是想看看沈茉又在整什麼幺蛾子，沒有氣息？他才不信呢！前世那麼強大的一個女人會在還沒有施展身手，名揚天下的時候便香消玉殞，怎麼想都覺得是一個笑話。
影見雲陌跨上馬，眼裡閃過一抹驚喜，他鬆了一口氣，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雖然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了，但是這位祖宗能走他就已經很慶幸了！
過了這個停歇的地方，雲陌便沒有再停下來，而是馬不停蹄的朝著冷王府趕去，影也面色鐵青，手有些顫抖，他剛剛看到了什麼，主子竟然放出了信號，看來王妃是真的……不行了！
「陌，你總算回來了！」冷離塵的雙眼布滿血絲，他蜷縮在床腳，見雲陌踹門進來，他支撐著身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你先出去！」雲陌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離塵的身子一僵，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扭頭出去了。影看了眼雲陌，也消失在屋子裡。
雲陌走過去為沈茉把脈，觸到她皮膚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沉了沉，沒有呼吸，沒有脈搏卻還有體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茉——」他拍了拍她的臉企圖喚醒她。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按照他把脈的結果，沈茉應該是死了，但是想到前世的種種反常，他竟然有一種很荒誕的想法，沈茉不是死了，而是睡著了！
確實，沈茉沒有死，她被困在了一個空間里。
「喂，你快點放我出去，咚——」沈茉抱臂，抬起腳來就踹了一腳面前虛無的牆壁，四周發出縹緲的回聲。
「茲——警告警告，系統故障，請玩家不要惡意攻擊系統，不然系統會爆炸，會爆炸，爆炸，炸，啊～」
「噗——」沈茉作噴血狀，「搞什麼啊！」她昨天和塵一起出宮，走到一半的時候系統突然發出奇怪的噪音，震得她耳膜子生疼，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系統帶來了這裡。她搞不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反正這個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她起先還以為自己被系統拋棄了，然後踢了踢牆角才知道是系統故障了！此刻她想拆了系統重裝的心都有了！沈茉原地坐下，反正她現在再怎麼暴躁也沒有用，按理說她現在的狀態應該是靈魂的狀態，如果說她的靈魂被抽離了身體，那麼沈茉的身體會怎麼樣？會死嗎？想到這裡，她又有點擔心了，別冷離塵一個想不開把她的身體火化了，那她還怎麼回去啊！不對，這本來就是任務啊，提前結束豈不是更好嗎？但是為什麼她又有點不舍呢？算了，不想了！
「沈茉～」縹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是誰？」沈茉站起身子，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雲陌發現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回頭看了一下窗前巋然不動的影子，知道冷離塵放心不下故守在窗前。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沈茉沒有死，但是，他要怎麼去和塵說？
雲陌想了想，眼前一亮。
「沈茉～」
「你到底是誰？」沈茉發現剛剛停下來的聲音又開始了，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但是由於太過縹緲，讓她一時不能將它和熟悉的人好好的配對起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討厭她？誰啊？
「因為我知道你會害死我～」
害死他？沈茉的腦海中片段的記憶一閃而過，書璃曾經說過她會害死雲陌，難道這個說話的人是雲陌？對了，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的話塵一定會請雲陌給她診治。不過，他怎麼知道她會害死他，是書璃告訴他的吧！但是她想錯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嗎～」
沈茉翻了個大白眼，她當然知道是書璃告訴他的！
「是因為你真的害死過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格外的清晰，聽得沈茉心魂一震。她詫異的向聲源看去，抬頭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聲源是從哪個方向發出來的！
雲陌看著她微微觸動的手指，眸子更加深沉了。他從她的耳邊抬起頭來，她聽見了！他無奈的笑了笑，這算是正面宣戰？按照沈茉的性子，她不會讓一個知道她太多秘密的對手活在世上。但是，他必須這麼做，為了塵！如今她已經不再針對書兒了，等他幫塵解決了太子就帶書兒離開此地，希望這段時間她不要向他出手，否則，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救了她，自然可以再殺了她！
這是什麼意思？他死過一回？那麼現在……他是重生的？
「叮——猜對了！」某故障的系統突然講話了。
「喂，你還活著啊！」沈茉沒好氣的說道。
某系統君嗓音抖了抖，「這個事情有點複雜，我該從哪裡說起呢？那就從你來到這兒說起吧！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特工，每天只知道打打殺殺……」
沈茉聽著系統說了半天沒有一句講到重點上，臉色越來越難看，「閉嘴！」
系統：……
按照系統這種毫無邏輯的講法，她估計到晚上她也不能聽到答案，就直接問道，「我現在這種狀態是不是和你有關？」
系統點頭。
「怎麼解決？」言簡意賅。
系統：……
「咳，你可以說話了！」沈茉幾乎能夠想象到系統胡亂比劃的樣子，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系統真正的樣子。
「叮——請玩家選擇繼續任務或是退出任務。」
「還能退出任務？」沈茉狐疑的看著系統的界面。
「當然……是不可以的！玩家在任務進行過程中無法觸動退出任務功能。」也就是，那個按鈕你點不動！
沈茉的額頭掉下來三根黑線，「那你擺出來幹嘛？」
「……好看啊！」
沈茉：……
她怎麼覺得這個界面是數學老師設計的，還講就對稱！沈茉沒有絲毫猶豫點擊了「繼續任務」。
床上的女子嚶嚀一聲悠悠轉醒，迎頭撞擊進雲陌一片汪洋的深黑色瞳孔中，沈茉的心裡一驚，腦子裡飛快的轉動想找一個好的開場白。因為她剛剛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系統的身上，沒有想到雲陌就在她的身體的旁邊，並且一直都在注意著她。
「你醒了。」波瀾不驚的語氣彷彿他剛剛對她的靈魂說的話沒有說過一樣，但是她卻是真真切切聽到了，而且最後一句還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這份掩藏情緒的功力倒是不得不讓她震驚，畢竟這個世上，想要瞞過她的眼睛的偽裝很難存在！
「你沒事了！」雲陌收回替她把脈的手，站起身來一步都沒有猶豫的走了出去，很快冷離塵就進來了。雲陌現在台階上，負手而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溫度。他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也好，如果前生她對他的感情是一場騙局，那麼今生她若估計重施，就讓他們來一場正面的較量！
影看著難得如此舒心一笑的雲陌，但是為什麼他就是不住的發抖呢？
雖然沈茉沒事了，但是冷離塵卻還是十分緊張，不是信不過雲陌的醫術，只是他很害怕她像那天一樣突然就沒了呼吸，沒有一點點徵兆！深夜，聽著冷離塵均勻的呼吸聲，沈茉的意識找到系統。
「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某女抱臂。
抖啊抖的系統，「額，就是倫家突然就故障了嘛！」
「是嗎？」某女露出一口森牙。
「是……好吧不是的！」某系統手指一對一對的。咳，其實沈茉是看不見系統的，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他那種害怕又委屈得小神情，「是因為我以前布置了一個錯誤的任務……」
「什麼！」沈茉的心底有一種答案呼之欲出，她有些激動卻嚇得系統一抖。
「嗚嗚嗚，你不要凶倫家嘛！」
「別給老娘賣萌，小心老娘把你拆了！」
「好嘛，就是征服雲陌的支線任務錯了……」
果然是這個！
感受著沈茉漸漸平穩的呼吸，冷離塵緩緩的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他輕輕的下床穿戴整齊后出了屋子。
今晚的月色格外迷人，大大的玉盤高高懸挂，朗月清輝一掃心中陰霾。
「給！」
雲陌轉過頭去，接過冷離塵手中的酒罈，吐掉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調侃他，「美人在懷，怎麼捨得出來？」
冷離塵在屋頂坐下，悶悶的喝了一口酒，「有些事，想問一下你！」
雲陌坐起身子，打開酒罈子嗅了嗅，眼睛亮了亮，「你是打哪兒劫來的好酒啊！如果書兒知道的話……」想到書璃，他的眸子暗了暗。
冷離塵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將書兒放在鎮上是最安全的，那裡是離宮的地盤，離宮可以保護她，帝都現在並不安寧，太子總有一天會有所動作的！」
雲陌奇怪嗯看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我有說書兒嗎？」
冷離塵也不惱，又喝了一大口酒，「那就說說茉兒吧！」
雲陌提起酒罈子站了起來，俯視著他，「你自己的女人問我幹嘛？」話落他飛身離開，獨留冷離塵一人坐在屋頂之上，他淺淺一笑，「是這個道理，還是等著他慢慢來了解吧！」
雲陌回到雲院翻上大樹，低頭便可以看到璃院，那裡一片黑暗寂靜。他別過頭去，閉著眼睛。誠然今天他告訴沈茉他重生而來的事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他計劃好了的！從前世來看，沈茉確確實實是一個奇女子，但是她的奇是奇在有些根本無法解釋的事情上。他想了想，總感覺是有一個人在背後幫她，但是那個人的幫助似乎是有條件的，或者說是限制，不然為什麼在前世種種緊急的關頭她還要拿自己的性命硬拼。他甚至懷疑她設法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就是某種條件之一，而她沒有成功，是因為書兒吸引了他的目光，所以她才會對付書璃。這樣一想，一切似乎說得通。而那晚在客棧，她對書兒說「放棄這種人生」的眼神不似作假，那麼她今日的昏迷大概就是她違背諾言的懲罰了！如果他打破了先決條件——此雲陌已非彼雲陌，那麼是不是這個條件也就不存在了呢？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即使這種猜想很荒誕，但是更加荒誕的事情已經在他的身上發生過，他也沒有多少驚奇。
「叮——」系統在腦海中發出的聲音立馬驚醒了沈茉，她微微動了動身子，突然感覺身邊一空。冷離塵出去了！她盯著房梁看了半晌，看到她無故的「死去」又無故的「復活」還能這麼淡定並且一言不問的也就只有冷離塵一人吧！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這樣對他很不公平，但是在此之前，她的人生里從來就沒有「公平」二字。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為別人著想了？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在她的心中一閃而過，別說她現在只是想想，就算真的要告訴冷離塵，也不能就這麼直接的告訴他！
「請玩家接收任務——」
什麼呀！剛剛全程走神的沈茉看著騰空的半透明界面板上寫著醒目的一排字——新任務：撮合雲陌和書璃。
沈茉嘴角抽搐，系統是讓她做紅娘？等等，這回不會錯了吧！
「叮——玩家放心，這次的真實度含量高達百分之一百二十，請選擇接收任務或者放棄任務。」某系統拍著胸脯保證。
「可以放棄嗎？」她不擅長這個誒！
「當然……不可以……」
「那你還說個屁啊！閃開，老娘睡了！」沈茉怒氣沖沖的將被子拉過頭頂蓋上。
「怎麼了，誰惹你了？」一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和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