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真假假
倪豪來到研究所，到了實驗室門口，透過窗戶玻璃看到莫希和梁玉茹等人正在忙碌，倪豪敲敲門，梁玉茹開了門，一把拉住倪豪，急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莫希出來道：「倪少，你來了？」倪豪輕輕掙脫梁玉茹的手，笑道：「莫大哥，研究進行得怎麼樣？」莫希一臉興奮：「成了，已經取得重大進展，我相信這次一定沒問題。」倪豪大喜：「真的？」莫希點頭道：「明天就可以進行臨床實驗。」倪豪道：「太好了，需要我做什麼？」莫希道：「這個你要問小茹，臨床實驗歸她負責。」梁玉茹笑道：「看你那猴急樣，走罷，找個地方我給你好好說說。」莫希道：「那你們去說，我先進去忙了。」倪豪笑道：「辛苦了。對了，莫大哥，你和你的助手他們幾個的協議簽了沒有？」莫希笑道：「都簽了，已經給他們每人預付了一半報酬，實驗有了結果，我馬上就把剩下的一半給他們。簽好的協議小茹收著呢。」
倪豪跟著梁玉茹出來，梁玉茹道：「走罷，找個地方你給我好好說怎麼回事。」倪豪道：「你把莫大哥和他們簽的協議帶上，我想看看。」梁玉茹看他一眼，笑道：「走罷，在我包里呢。」兩人來到附近一家咖啡廳，倪豪點了兩杯咖啡，兩人坐下。
梁玉茹道：「快說，怎麼回事？」倪豪看她一臉焦急關切之情，心道：「這女人聰明之極，自己越說沒事，她一定越是相信，倘若自己說得嚴重，她只怕反倒越是不信。」倪豪笑道：「沒什麼大事，不要緊。」梁玉茹急道：「你快說，不然我生氣了。」倪豪假意遲疑半晌，低聲道：「昨晚我打架了。」梁玉茹急道：「你沒事吧？」倪豪將昨晚之事簡略說了一遍，只不過隱去了和人拼酒那一段，也沒提自己和傅雨菲酒駕闖紅燈那一節，中間卻如實給梁玉茹說了，只不過結尾變成了自己被關在警局，中午才剛剛放出來，那些被自己打傷的人還住在醫院，要告自己故意傷害罪，說不定自己要吃官司。這一招叫做「掐頭變尾」。
果真，梁玉茹一聽之下，擔心不已，問東問西，似乎忘了追究做完接自己電話的是個女人之事。倪豪假意苦笑道：「你放心，我已經委託了律師，律師說我是正當防衛，也許沒什麼事，你不用太擔心。」梁玉茹道：「我怎麼能不擔心？」說到這裡，盯著倪豪道：「我看你對法律很熟悉啊，還用得著找律師？你是不是以前學過法律？」倪豪一呆：「是啊，自己怎麼會如此熟悉法律？上次在南寧，自己給倪芷慧說了逆權侵佔的主意，還有自己給莫希講專利申報的法律規定，還有自己擬寫的專利權協議，這些都需要專業的法律知識，難道自己真的學過法律？可是自己為什麼想不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玉茹看到倪豪發獃，道：「阿豪，你怎麼了？」倪豪回過神來，笑道：「你怎麼這麼說？」梁玉茹微笑道：「你這人，心眼太多，做事太嚴謹，也太周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倪豪道：「那你說。」梁玉茹道：「你和我還有莫希，咱們三個之間的協議，你是故意只列印了一份，對不對？你故意假裝忘了，還讓我們倆留著，說你不要，其實你壓根就沒打算給我們留，對不對？我一說讓你留著，你馬上順水推舟，自己就拿去了，我和莫西手裡就沒有協議，對不對？」
倪豪被她說穿，臉上一紅，心中暗驚：「這女人，真不簡單。」當下傻笑道：「冤枉，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我真是忘了，當時只列印了一份協議，還有，當時我說既然只有一份，那就你們倆拿著，我就不要了，是你讓我拿的，對不對？你現在又冤枉我。」梁玉茹盯著他，抿嘴道：「你這人，太腹黑，心口不一，偽君子。」倪豪低聲笑道：「我可不是偽君子，偽君子是華山派掌門人稱君子劍的岳不群，他自宮練劍，當了太監，我可沒有，我身上一個零件都不少。」梁玉茹一下子羞紅了臉，嗔道：「你瞎說什麼？不要臉，太壞了。」倪豪嘿嘿傻笑。
梁玉茹從包里拿出莫希和他的那幾個助手簽的那幾份協議，丟給倪豪：「拿去吧，你不拿在自己手裡，怎麼能放心，說不定晚上睡覺都不踏實。」倪豪嘿嘿笑道：「你懂我，你真好。」拿起來翻了一遍，裝進包里。梁玉茹靜靜看著他，目光里說不出的溫柔嫻靜。
倪豪笑道：「你怎麼了，老看著我，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梁玉茹嫣然道：「你好看。」倪豪大笑：「你仔細看看，我臉上滿是傷疤，破相了，就是個醜八怪。」梁玉茹抿嘴笑道：「看過古龍的《絕代雙驕》沒，裡面的小魚兒就滿臉是疤，可是他卻那麼討女人喜歡，喜歡他的女人比喜歡那個絕代花美男的花無缺還多，你說這是為什麼？」倪豪笑道：「是啊，這是為什麼呢？」梁玉茹笑道：「因為他壞，壞得可愛。」倪豪笑道：「對，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梁玉茹低聲道：「你就是我的小魚兒。」倪豪笑道：「不，我不要做小魚兒，我要做韋小寶。」話一出口，立覺不妥，這不是引火燒身么？
果然，梁玉茹一聽之下，登時變色，面若寒霜：「你說什麼？」倪豪急忙低頭道：「沒說啥，我說金庸的《鹿鼎記》比古龍的《絕代雙驕》好看。」突然一陣疼痛，梁玉茹伸手揪住他耳朵道：「我給你說，你要是真敢像韋小寶一樣風流花心，整天勾三搭四，追風逐蝶，小心我閹了你，讓你和岳不群一樣當太監。」倪豪苦著臉道：「我隨口說著玩的，你怎麼就當真了？」梁玉茹恨恨道：「隨口才吐真言，你心裡一定就是這麼想的，像韋小寶一樣娶七個老婆，說不定你心裡還想著十個八個對不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倪豪道：「我不敢，你先鬆開行不？被人看到多不好。」
梁玉茹哼了一聲：「說，昨晚接電話的女人到底是誰？」倪豪心中暗叫一聲苦也，以為她忘了，沒想到女人對這種事豈能放過，那是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的。心道：「說誰好呢，實話實說這會已經來不及了，如實告訴她，她定然不相信，何況傅雨菲還是自己的前女友，要是說倪芷慧、寧曉麗、李潔，那也不行，梁玉茹認識她們，聽得出她們的聲音，這可如何是好？」心念電轉，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個女警察，我當時一被帶到公安局，手機就被收了，剛才放我出來的時候才還給我。」這番話合情合理，梁玉茹將信將疑，鬆開手道：「真的，你沒騙我？」倪豪摸摸耳朵，道：「當然是真的，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騙你。」梁玉茹微笑道：「你要麼是個真誠質樸之人，要麼是個大奸大惡之徒，我是越來越看不清你。」倪豪笑道：「我是個好人，你放心，我絕不是壞蛋。」
梁玉茹嫣然一笑：「管你是好人壞人，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便當真是個偽君子，大壞蛋，我也認了。」倪豪笑道：「如果我真是個偽君子，也學岳不群揮刀自宮，變成太監，那你怎麼辦？」梁玉茹紅著臉，低聲道：「那我就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