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馭下有術
傍晚。
酒店。
倪芷慧洗了澡，在吹頭髮。
手機響。
倪芷慧拿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杜經理的聲音：「倪總，我又親自帶人和施工方一起，找那老兩口談，還是沒什麼結果。公司法律顧問也一起去了，說是目前的確沒有什麼辦法，那老口確實對房產沒有處分權，業主又無法聯繫……」倪芷慧不說話，掛了電話，將手機狠狠摔在床上。
有人敲門。
倪芷慧披上外衣，過去開了門，倪豪站在門外笑。
倪芷慧道：「阿豪，怎麼不在房間休息？」倪豪看著她：「姐姐，你怎麼不高興，是不是誰惹姐姐生氣了？」倪芷慧道：「進來吧。」倪豪道：「姐姐，我不進去，我餓了。」倪芷慧笑道：「好，讓小左他們陪你去吃飯。」倪豪道：「你不去嗎？我要姐姐陪我吃飯。」倪芷慧道：「那你先回房間，等會姐姐喊你。」倪豪笑道：「不嘛，我要進去等姐姐。」倪芷慧哭笑不得：「女孩子換衣服，男孩子不能看。」
向左和曲右從房間里出來，笑道：「少爺，我們先去餐廳等小姐好不好？」倪豪點頭道：「好，姐，你快點。我要回房間去上廁所。」
倪芷慧換好了衣服，隨行女孩已等在門外。倪芷慧出門看到向左和曲右站在倪豪房間外。倪芷慧道：「還傻愣著幹嘛？快喊少爺走。」曲右笑道：「小姐，少爺把房門鎖了，喊了幾次了，少爺在裡面答應，說是還沒好。」倪芷慧點頭道：「我們先走，你們等少爺。」正說著，倪豪開門出來：「姐姐，好了。」順手帶上房門
倪豪過去挽住倪芷慧，看到那女孩，笑道：「姐姐，你好漂亮。你叫什麼名字？」只見那女孩穿了一身牛仔衣，長發披肩，身材窈窕，姿容美麗。女孩臉上一紅，看一眼倪芷慧，笑道：「少爺，我叫寧曉麗，是倪總的秘書。」倪豪放開倪芷慧，走過去拉住寧曉麗的手：「我要跟你走，我喜歡。」寧曉麗滿面緋紅，不好掙脫，任由他拉著。
倪芷慧笑道：「有了她這個姐姐，你就不要我這個姐姐了？」倪豪左手拉著寧曉麗，右手拉著倪芷慧，笑道：「你們兩個姐姐都漂亮，我都要。」眾人都笑了。倪芷慧笑道：「傻弟弟。」倪豪叫道：「阿豪不傻，不許說阿豪傻。」
到了餐廳，倪芷慧和倪豪坐在一起，寧曉麗和向左曲右坐在另一桌。倪豪大口吃著，抬頭看倪芷慧卻心思重重，毫無食慾。倪豪一邊吃，一邊道：「姐姐，我知道姐姐為什麼不高興，不好好吃飯。」倪芷慧笑道：「你這小鬼頭，你懂什麼。姐姐好著呢。」倪豪一邊吃，一邊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低聲道：「姐姐，剛才有個大哥哥說如果你不高興，吃不下飯，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你看了就高興了。他還說，這是靈丹妙藥，只能你一個人看，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要不就不靈了。」倪芷慧笑道：「什麼呀，這麼神秘？」接過來，一打開，不由一愣，繼而面露喜色，一個字一個字看下去，臉上越來越興奮。倪豪邊吃邊道：「姐姐，那個哥哥沒有騙我吧？是不是靈丹妙藥？」倪芷慧笑道：「是，沒騙你，阿豪，你真是個福將，是姐姐的大救星。」倪豪笑道：「姐姐，那個哥哥才是你的大救星，阿豪什麼也不懂。」倪芷慧將紙疊好，裝進隨身包里，取出手機：「喂，杜經理，你馬上派車來接酒店接我，另外，通知公司高層開會，所有人，對，還有法務部的人，一個也不能缺席。另外，通知法律顧問，對，立刻，馬上。」
倪芷慧放下手機，胃口大開，叫道：「服務員，來兩份個水果沙拉，再來瓶紅酒，不，兩瓶，給那邊桌上也來一瓶。」倪豪笑道：「姐姐，你又要去開會嗎？」倪芷慧邊吃邊道：「是啊，馬上就走。」倪豪道：「不行，我不讓姐姐走。」倪芷慧笑道：「阿豪乖，聽話，讓小左小右陪著你。」倪豪道：「不行，我還要那個姐姐陪著我。」倪芷慧笑道：「那怎麼行？她是姐姐的秘書，要跟著姐姐去辦事。」倪豪道：「不行，等會有人來接你，有他們陪著你就夠了，你就一個人跟他們去。」倪芷慧一笑，忽然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服務員送來酒，打開，給兩人倒上。倪豪端起酒杯就喝，一口喝完。旁邊女服務員不由微笑，又給他倒上。倪芷慧笑道：「好了，你去吧，不用管了。」服務員低頭退下。
倪豪端起酒杯，道：「姐姐，碰杯。」倪芷慧笑著端起酒杯，倪豪端著杯子在倪芷慧杯子上一碰，還沒倪芷慧說話，一口又喝光了。倪芷慧微笑，慢慢啜飲。
杜經理快步走過來，走到倪芷慧跟前，道：「倪總，我來了。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車在外面等您。」
倪芷慧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笑道：「不急，杜經理，坐下一起吃點？」
杜經理看她言笑晏晏，渾不似先前白天的面沉如水、疾言厲色，不由得脊背發涼，心道：「壞了，大事不妙，只怕我這經理職位不保。」心中惴惴，強笑道：「倪總，我吃過了。您慢用，我去外面等您。」
倪芷慧笑道：「杜經理，看不出，心挺大啊，公司遇到這麼艱難的局面，杜經理還是該吃吃，該喝喝。」此言一出，杜經理差點暈過去，急忙道：「不，倪總，其實我也沒吃，吃不下。我……」語帶顫音。倪芷慧聽他說話聲音都變了，微笑道：「那你到底吃沒吃啊？」杜經理差點就哭出來：「我，我……」倪芷慧看他臉都白了，不由噗嗤一笑。
倪豪笑道：「你也沒吃飯啊？那就來一起吃。」杜經理擦汗：「不，不，少爺，您和倪總吃，我去外邊等著。」倪芷慧臉一沉：「坐下吧。」杜經理道：「是，是。」小心翼翼坐下，不敢抬頭。
倪芷慧悠然道：「其實，你的工作還是不錯的，總公司是滿意的，你的努力，董事長是清楚的，你的功勞，我也是記得的。」
杜經理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心中一片冰涼：「好了，正題來了，我這個經理是干到頭了。這女魔頭要是罵人，訓人，罵得越狠，訓得越多，那就沒事，要是夸人，說得越多，誇得越好，那便是大勢去矣。不幹也好，唉，真倒霉，偏偏攤上這麼檔子事。又遇上這麼個女boss，霸道女總裁，不講理。」當下小聲道：「不敢，不敢。都是倪總領導有方。」
倪芷慧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面無人色，心道：「火候差不多了。」當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悠然道：「我希望明年在你的領導下，南寧公司的業績會更好。為公司服務這麼多年，你的年薪也該漲一漲了。」
這一句出口，杜經理如聞綸音，只覺眼前這個美女總裁越發美麗，簡直就是仙女下凡，恨不得跪下去，舔舔她的腳尖，急忙站起身來：「倪總，倪總，我，我一定好好乾，請倪總放心。」
這一瞬間，杜經理熱淚盈眶，差點淚奔。
倪芷慧心中暗笑，面上卻不露聲色，起身道：「嗯。走罷，回公司，開會。吩咐下去，今晚誰也不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