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兵連生活（中）
吃過早飯後，大家都在期待著早上的訓練。
屋內的班長都還沒來，他們去連長那開會，籌備訓練規劃任務。
新兵們則坐著小馬扎左右討論，跟互相之間熟悉的戰友小聲的聊著。
過了幾分鐘，班長陳強開會回來，楊凡知道，真正的新兵連訓練要開始了。
「我把今天訓練任務和你們說下。」
「上午學習站軍姿，下午學習軍人隊列動作。都不難，大家用心好好學，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陳強把今天任務交代好后，便讓大家去到操場集合。
諾大的訓練場上，
各班一排排站立在各自訓練的一片區域。
早上熱身跑一千米的時候，天氣雖然很冷，但沒有下雪。
等新兵們吃過早飯後，天空還是陰沉沉的。
此時，新兵三班全都直戳戳的在操場上站軍姿。
按照班長陳強所說的，站軍姿就是立正站著，不能東張西望和交頭接耳，也不能撓頭抓背，更不能彎腰駝背，總之就是一動不動的注視前方。
軍姿很考驗一個人的意志力和耐心。
陳強扎著武裝帶，面無表情地看著手錶。半小時過去了，一些新兵們臉上都已不同程度地露出痛苦。
一個新兵聲音微弱地喊：「報告……」話音未落就暈倒了。兩個老兵跑過來，抬人便走。
楊凡也很想能暈倒，可惜實力不允許，只能怪原身的身體素質太好了，都站了半小時了，除了全身冰冷，四肢麻木外，沒有感覺到別的不適，要不是心臟還在跳動，他都快以為自己要成雕塑了。
天空中開始漂著毛毛細雪，在楊凡的注視下，雪花慢慢的降落在操場上，樹上以及停在操場邊的軍車上，遠遠望去整個大地像似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紗。
這就是南方的冬季，不像北方的冰天雪地，這裡白天可能下著小雪，也許到了晚上下的就是雨了——傾盆大雨。
「注意你們的動作，都給我站好了。」
陳強的目光從剩餘的八名新兵臉上一一掃過，發現了有幾個新兵的小動作，怒吼一聲。
嚇得幾個新兵趕忙糾正有些變形的動作，然後老老實實盯著正前方，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強再次看了一下手錶，覺得也差不多了。
「全體都有——稍息」
「原地休息一分鐘。」
聽到班長陳強的口號，新兵們都反應很快，
「我的媽呀，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我的腳，我的腳差點都都不是我的了。」郭貴平蹲在地上，揉捏著雙腳，叫喚著。
趙小伍直接坐在地上，伸直著雙退，「去去去，說得好像就你一個人累的，我們都很輕鬆。」
楊凡沒有像他們那樣或蹲或坐著，而是站在原地練起高抬腿的動作。目的是為了增強血循環，在這種天氣下站軍姿，容易出現在血液不流暢。
說得俗氣點就是為了驅寒。
看到楊凡在那一會高抬腿，一會原地擺腿的，陳強頓時有一個想法……
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很短暫。
在陳強的號令下，新兵們再次整齊的站一排。
「我知道，在這樣的天氣里讓你們站軍姿，很冷，為了讓能讓你們暖和一點，我決定……」
「沒錯，我決定讓你們熱熱身，這樣吧，先做一百俯卧撐，來點開胃菜。」
陳強甭著臉：「全體都有——100個俯卧撐！準備！」
新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真假。
「準備！」
聽到口令，三班新兵們全都雙手撐地趴下。
「開始！」
新兵們開始做著俯卧撐。
「1」
「2」
「3」
……
楊凡一邊做一邊在心裡默默地數著，直到做完一百個俯卧撐。
如果叫他前世的自己做一百個俯卧撐，他肯定做不到。就算現在的身體，在內穿負重背心的情況下做完一百個俯卧撐，兩隻手臂都隱隱酸痛，累，確實也累，畢竟以前在學校都沒做過這麼多俯卧撐練習。
想到這還只是新兵訓練的第一天，楊凡想想都有點頭疼。
「很好，想必你們現在肯定不會冷了，接下來繼續站軍姿。」陳強也沒管新兵們的俯卧撐動作是否標準，只要完成一百個就行，至少起到一個熱身的作用，有利於接下來繼續站軍姿。
無視新兵們的哀嚎，陳強繼續喊著口令「全體都有，立正，」
「稍息」
「立正」
……
經過午休，時間來到下午時分。
上午的軍姿只是小插曲，在他們眼裡，上午的軍姿枯燥無味。
反之下午開始真正訓練隊列動作方面，大家熱情度上明顯高很多，除了楊凡。
人都是這樣，面對自己學習過的事情，再重複去做，肯定覺得乏味。
大操場，
還是由各班的班長帶班訓練，學習著單個軍人隊列動作。
包含立正、稍息、跨立、停止間轉法、脫帽戴帽等等，但這些都是小兒科。
其中停止間轉法是初期練習的重點，也是難點。
一個人都還好，要保持一排人的整齊度，這就需要大家互相配合，還有熟悉班長下達口令的節奏。
這就要求新兵們隨時都保持專註度，如果稍有一點注意不集中，就會在口令下達后，反應就比別人慢半拍才有動作。
搞不好，忙中出錯了，就會轉錯方向了，與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下午就這樣來來回回列隊訓練，好不容易熬到訓練結束。
陳強看看手錶：「現在到晚飯集合還有30分鐘時間！回去把自己收拾乾淨，解散！」
大家疲憊地散開，進宿舍。
進了屋的新兵們都拿著臉盆什麼的去外面水池邊洗臉。
回到宿舍里，楊凡以為總算能歇一會了，他直接就栽倒在自己的床上，躺著動不了。
郭貴平洗完了端著臉盆進來：「你這個時候躺下啊？班長來了咋辦？」
「怎麼可能，哪有那麼巧？先躺一下，讓我緩一緩再說。」
話音剛落，門口的新兵突然高喊：「起立！」
一陣亂七八糟臉盆聲，新兵們都起立。楊凡急匆匆起身，站在亂糟糟的床前，郭貴平站在旁邊。
陳強沉著臉進來，他拿著手裡的武裝帶指著楊凡的床：「怎麼回事？」
楊凡挺光棍的回道：「報告！我躺的！」
「你躺的？我怎麼規定的？」
「報告，這個……那個……」他也沒想到真會這麼巧，搞得楊凡措手不及，吞吞吐吐的想解釋一下。
陳強眯起眼「誰讓你現在睡覺的？」
本來楊凡還想認個錯道個歉，但是面對著陳強的逼問，他心一橫，道：「我累了，就躺著休息了一下。」
「難道他們都不累？」
楊凡不好意思吭聲了。
「出去集合！給我先來一個五公里越野！」
郭貴平囁嚅著：「班長，要開飯了……」
其他新兵也不情不願地出去集合。
沒想到就因為他的事，把其他人都坑了，楊凡心有愧意，跟著大家出去了。
三班的新兵們迅速排好隊列。陳強走到隊列前，冷漠地看著他們：「軍隊是什麼？是鋼鐵紀律鑄造的戰爭機器！都像你們這群熊兵，還要打敗侵略者？都是飯桶！白吃軍隊的飯，浪費糧食！之前還有人唧唧歪歪的，看來你們還不累？」
楊凡不吭聲，所有人不吭聲。
「五公里越野，出發——」
楊凡不想讓全班的戰友跟著一起受罰，決定自己一人抗鍋：「報告！要說有錯，是我一個人錯！我自己認罰！」
「我說過什麼？一人出錯，全班受罰！」
「我願意代替全班受罰！」
「你？」
「全班一共九名新兵，每個人五公里越野，也就是四十五公里！我替全班受罰，越野四十五公里！」楊凡自責道。
新兵們都一愣。
陳強也是一愣：「你以為這算什麼？個人英雄主義？這是一個集體！」
「報告！希望班長批准，我不能再連累大家。」
陳強冷笑：「行，你還多少知道不連累別人。說明你雖然是個熊兵，但還不算是個孬兵。既然你主動要求，我也沒理由反對。去吧，其餘的同志們解散，準備開飯！」
楊凡獨自出列，一聲不吭地向後山跑去。新兵們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都沒有解散。
陳強大聲呵斥：「還愣著幹什麼？解散！」
郭貴平出列：「報告！」
「講！」
「班長，我的五公里自己跑，我不想他替我。」
「報告，班長，我的也自己跑。」趙小伍也跟著出列報道。
陳強有點意外。
另外又有一個新兵也出列：「班長，我也自己跑……」
新兵們紛紛出列：「我也自己跑。」
「還有我。」
「我們一個班的，要跑一起跑。」
陳強冷笑：「不錯，蠻仗義的啊？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都去跑路吧。」
大家轉身跑去。陳強僵硬的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只是陳強和楊凡他們都不知道的，在老炮的一班也驚人的出現了類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