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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路向東(2)

  天蒙蒙亮時,他們已經走出了這片樹林,這一路不再見有追兵,他們才稍稍放鬆下來。二人來到一條小溪邊休息,傅恆為零淚腿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清洗,又撕下衣袂的一角包紮。


  零淚坐在一塊臨溪的石頭上,低頭見水裡有幾尾鯉魚在遊動,肚子就很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她撅著嘴,小臉委屈地看著他,「我餓了。」


  他忍笑地搖搖頭,「等著我」,說著,捲起褲腿跳到溪里去摸魚。不一會兒,他就左右各抓著一條魚走上了岸。


  她笑得眼眸彎彎,直誇他上輩子一定是個捕魚的。


  他點了堆篝火,用樹枝插著兩條魚在烤,她磨蹭著靠近過去,雙手托腮,笑眯眯地望著他。他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一直盯著我啊,不是餓了嗎?」


  「就是因為餓才更要看你呀」,她壞笑地翹著嘴角,「秀色可餐嘛!」


  他忍俊不禁,天大地大,恐怕也只有一個陳零淚才能說出這麼不知羞的話了。零淚歪著頭,有點好奇的問他,「按理說,你也算是個貴族子弟了,怎麼會懂這麼多急救與野外求生的本事啊?」簡直比她這經過專業訓練得還要專業。


  傅恆一邊烤魚,一邊和她說起兒時的事情,「我們富察家歷代都受到浩天皇恩,從先祖隨太祖皇帝征戰時,就位及內閣重臣,所以家裡的男孩在還會走時,就會被長輩送入軍中磨礪意志,我記得我四歲時就被逼著學騎馬,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踩得到馬鐙呢,結果一下子從馬背上摔下來,頭重重磕在地上,差點就死了。」


  零淚驚呼了一聲,趕緊上前摸摸他的腦袋,慶幸啊,當時沒有讓這麼俊朗的臉破了相。


  他任她摸著,又繼續道,「我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醒過來就又被阿瑪抓到了馬背上。從那時起,我就明白一個道理,我必須要變得足夠強,才能不丟富察家的臉。我拚命地學習,不論弓弩、刀槍、拳腳……每日我都告訴自己,不能放鬆,既是後來我成為了御前侍衛,依舊隨時緊繃著神經,因為我頭上壓著富察家的榮耀,還有阿瑪殷切的希望。可有時候,我真想逃開這一切,也想像尋常老百姓隨心所欲地活著。」


  她從未聽他一次說過這麼多的話,想必這些話壓在他心頭太久太久,卻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怪不得,他那麼願意陪她浪跡天涯呢,說不定他逃離京城的心比她還要迫切吧!她望著他的臉,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地握住他的手,「這裡沒有富察家的榮耀,沒有盡忠職守的責任,也不會再有你阿瑪殷切的目光看著你,這裡只有我,一個沒心沒肺,偶爾也愛多管下閑事的陳零淚,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從今往後,你就做你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讓你高興就做什麼。」


  他笑著抬手輕撫著她的臉,「不,應該說,你想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什麼讓你高興,我就做什麼。」


  「好啊」,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習慣性地靠在他肩上,「咱們是一體的,才不分你我呢。你想的,就是我想的。能讓你高興的,我也就高興。」


  他攬住她的腰,心滿意足地笑著,這樣就夠了,能陪她身邊,他才覺得每一天都變得鮮活起來,不由在她耳邊低語,「咱們永遠都在一處,永遠都不要分開。」


  她用力地「嗯」了聲,這是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誓言,今生會伴著彼此,直到……她忽然臉上的笑容一僵,她竟然真的就把自己當成了陳零淚!忘了嗎?她不是那個人啊,等雍正死時,她還是要回到屬於她自己的那個時代,繼續她殺手零淚的生活。她不舍地往他懷裡靠一靠,她不知道那個瘋子博士會用怎樣的方式帶她回去,如果她到時不想走的話,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歷史上並沒有她的存在,那她會不會死在那個時候呢?她的思緒越來越亂了……


  「零淚,你在想什麼呢?」見她突然不說話了,他好奇地問了句。


  她恍然回過神,隨便找了個話題問他,「說起你阿瑪,你真的已經原諒弘時了嗎?我聽淇蘭姐姐說你已經原諒他時,還有點不太相信。」


  他微微苦笑了一聲,說道,「原不原諒,我有得選擇嗎?他是皇子,即便被銷了宗籍,也依然是皇子。」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還是聽出他話里隱隱的不忿,明明就沒有原諒,就只因為他是臣,為了讓皇家安心,只能自己違心地說原諒。他心裡的苦悶又有誰能理解呢?她緩緩低頭,再次不語。


  忽然,有什麼東西烤糊了,倆人聊得投入,居然忘了火上還烤著魚,望著被烤得灰黑的兩條魚,兩個人相視而笑。


  她故作埋怨地拍了下他的腦門,「都怪你,毀了我的魚。」他馬上笑著反駁,「你不是光看我就能看飽的嗎?」她強忍笑意,「小恆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自我感覺這麼良好啊,我剛才是哄你高興的,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啊……」


  「喲,打情罵俏呢,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驀地,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傅恆立刻警惕地站起,將零淚護在身後。


  那人用黑巾蒙著半邊臉,正是昨天夜裡與蒙古黑衣人接頭的那人。零淚曾與他打過交道,突然再次又遇見他,不禁有點心慌地扶著傅恆的胳膊躲在他身後,「我們不會再插手你們的事情,為何你還要苦苦糾纏呢?」


  那人冷冷笑道,「你們讓柳慈安拿著書信去了京城,當然就無需你們再插手啦」,說著,他緩緩朝他們走了過來。


  零淚緊張地猛眨幾下眼睛,「既然如此,你還不去追他們,或許還能截住呢?」


  「那些書信即便到了胤禛手裡,也只能定李懷章的嘴,又不能奈我何!不過……」他眼神一變,目中含著點點狡黠,「我倒是有了一個新計策!」


  這個計策顯然是和他倆有關係,她不安地看著他,想起他剛才稱皇帝為胤禛,脫口道,「你是弘曆的十四叔允禵?」


  他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零淚格格,咱們還真是有緣啊」,他自行揭下了面具,笑道,「聽說,你還是冒稱了我的兒子才騙過李懷章的。果真聰明!」


  零淚雖然已經猜到,但看見他的真面目時,還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傅恆從未見過這位一直被幽禁的昔日的大將軍王,在得到零淚的確認后,還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明明應該在壽皇殿才是,他是如何逃脫出來?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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