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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波未平(4)

  屋外的董鄂氏聽到叫喊聲,當即推門沖了進去,只見弘時倒在地上,用手拚命地捂著脖際,血水順著他的指縫不住地往外溢出,染紅了半片衣衫。她嚇得立刻撲過去,用力抱起他的身子,這才發現,他手捂著的地方居然是兩個流血不止的窟窿,望著奄奄一息的丈夫,她驚魂失魄地大哭起來,「弘時,你這是怎麼啦?誰下的這麼狠的手?」


  「格格」,他虛弱地伸出手,指著已經嚇得臉色煞白的零淚,「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咳咳咳……」


  董鄂氏抬頭望向她,見她沾滿血漬的手上握著一隻斷了半截的玉簪,鮮紅的血從那碧綠色的玉柄上一滴滴落下來,瞧得她觸目驚心,「是你!是你!他已經這樣慘了,你還是不肯放過他——」


  「不是,不是」,零淚慌忙將玉簪丟在地上,有口難辯。


  這時,弘曆聞訊也趕了過來,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眼睛因為震驚而睜大,幾乎脫口驚呼,然而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零淚慌張地跑過去抓著他的手,語無倫次,「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


  突然,董鄂氏發出一聲聲嘶力竭地痛呼,弘時已沒有了任何氣息,就這樣在他福晉的懷裡,匆匆結束了他年輕而又短暫的生命。


  見此,「咱們走」,弘曆拉起零淚的手,快步出了府門,登上馬車,催促著車夫回圓明園。


  零淚因為驚慌,目光獃滯已沒了任何反應,弘曆緊緊地抱著她,不斷安慰,「不要怕,沒事的,一切有我。」


  她完全聽不進任何話,書房的那一幕像烙鐵一樣烙在心底揮之不去,她永遠也忘不了那雙決絕的眼睛,他怎麼會那麼做?他難道就這麼恨她?她一直喃喃著,「弘曆,我沒有殺他,是他自己……」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是你,我相信,不是你」,他輕輕用臉頰撫著她的額頭,滿滿地自責,「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心軟,以為弘時真的會悔心改過。怎麼能想到,他會用這麼狠毒的法子報復,他竟然寧願死也要拉著你一起墊背!」


  他信她?在看到那種讓她百口莫言的情形下,他竟然還是選擇完全信任她!她心裡觸動地默默流下眼淚,聲音哽咽著,「阿四,謝謝你。」除了這個,她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黑暗,習慣讓自己足夠堅強得去闖過一切難關,可這一刻,她靠在他的懷裡,那些被壓抑得極深的脆弱統統衝破了她編織的牢籠,化作眼裡漸涌的淚水,聽著他蒼勁有力的心跳聲,她好想就這麼一直躲在他懷裡面,做個需要呵護的小女人,讓他為自己擋風遮雨……可是,他是屬於淇蘭的,是屬於他未來那些後宮妃子們的,終究不是她的倚靠!


  馬車急馳飛奔,一路絕塵回了圓明園。


  弘曆撫著驚魂未定的零淚回到竹子院,吩咐剪春與花箋緊閉院門,不許任何人進來。兩宮女意識到事態嚴重,不敢多問什麼,趕緊照著吩咐去做。


  果然,才關上院門,震天的拍門聲就響了起來,齊妃領著一桿太監奴才殺氣騰騰地堵在門口,又是哭又是罵。


  弘曆讓零淚待在屋裡不許出去,自己則徑直來到院門口,一開門,齊妃在下人們的簇擁下就要往裡沖,「零淚呢?讓她出來見我!她殺了我兒子,就想這麼躲起來嗎?休想!!!」


  「齊妃娘娘,你冷靜一下」,弘曆擋住去路不讓她進去。


  齊妃怒喝著,「弘曆,你還懂不懂什麼是手足之情,你哥哥被人害死,你居然還護著那個殺人兇手?你沒有良心,我不能!你給本宮讓開,殺人償命,今日本宮就要為弘時報仇」,說著,就讓太監們進去搶人,弘曆雙手死死抓著門框,攔住所有人,大吼了一聲,「我看你們誰干!」


  太監們不敢得罪他,回頭,六神無主地看著齊妃。齊妃已是氣得眼中冒火,咬牙切齒,「好啊,敢情你與零淚那賤蹄子是一夥的。我明白了,你記恨著弘時這些年跟你爭奪太子位,你就唆使零淚下手殺了我兒。弘曆,你好狠的心啊!你以為他被削了宗籍就能任你們加害嗎?錯了,他還有我這個額娘呢,本宮不會讓他就這麼冤死了。」


  「齊妃娘娘,這件事與四阿哥沒有關係,有什麼你就沖我來,別為難他」,零淚忽然沖了上來,她見不得齊妃這樣辱罵弘曆,尤其是往奪嫡上面扯。


  「不是讓你別出來嘛」,弘曆伸手將她護在身後。


  「我不能讓你受牽連」,她推開他,昂頭對齊妃道,「你兒子不是我殺的!他是自殺!」


  「胡說」齊妃當然不信,怒斥,「弘時的福晉親眼看見你用玉簪扎向他脖子,血流了一地。那簪子還在她手上呢,人證物證俱在,不是你能狡辯得了的。」


  零淚不願做多解釋,「我說的是事實,信不信由你!」


  「人都死了,你居然還往他身上潑髒水!還這麼趾高氣揚的!來人,給我打,往死里打!」


  下人們面面相覷,沒有出手,零淚畢竟是多羅格格,要是打死了她,他們這些奴才豈不是要賠上性命。齊妃見他們不動手,氣得拔下髮髻上的金釵,以牙還牙地就朝零淚的脖際刺了過去。


  弘曆見狀,趕緊抬手去擋,金釵竟直接插入了他手背上,頓時血流不止。他疼得皺緊眉頭,卻還不忘把零淚護在懷裡,不讓齊妃傷她分毫。


  齊妃已是氣得失去理智,毫不手軟地將金釵拔出,再次朝她狠狠刺下去。


  「住手!誰敢傷我孩子」,熹妃一路急奔地往這裡趕來。


  見她來了,齊妃終於稍稍恢復冷靜,低首看著金釵上還沾著弘曆的鮮血,一時心生忐忑。


  熹妃因趕得太急,腳下的花盆底踩得東倒西歪,秋濃一路小跑地緊跟著扶穩了她,生怕她摔著。到了竹子院門下,熹妃見已經鬧出血案,護犢心切地就與齊妃鬧起來,「妹妹,瞧你哪還有個后妃的樣子!」


  齊妃痛哭失聲道,「我唯一的兒子都沒了,這個妃位不做也罷!」


  熹妃見她如此,輕嘆口氣,「弘時的事情,我剛剛也聽說了。國有國法,更何況咱們皇家,一切都有皇上定奪,哪容得你在此處私設公堂。」


  齊妃用帕子胡亂地擦下眼裡,叫怨道,「姐姐,你和皇上都私心偏袒他倆,又豈會真的公允裁定?可憐我的三阿哥,已經被貶去守陵本是苦不堪言,可有人還是不解恨地要置他於死地。他死得無辜,死得冤枉啊!沒人替我們娘兒倆做主,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弘時是怎麼死的,現在還沒有查清。你不要左一個無辜,右一個冤枉。說得我孩子好像是兇手似的」,熹妃不悅道。


  齊妃怒極瞪著她,「姐姐,你這話說得就是成心袒護。當時除了零淚,就沒有第二個在……」


  「我說了,是弘時自殺的」,零淚插話道。


  齊妃眼神兇狠,「難道他會故意奪了你的發簪去扎自己的脖子嗎?」


  「那是因為他要嫁禍給我」,零淚不假思索道。


  「越說越荒唐!他為什麼要嫁禍你?你們才相處了多少時日?好,就算他有心要嫁禍,那也該是弘曆,為什麼偏偏要報復的是你呢?」


  零淚被問得啞口無言,她總不能將自己冒充格格的事情說出來啊,只好閉嘴不再說話。


  齊妃冷冷地笑著,「無話可說了吧。什麼自殺,統統都是你編出來的。你根本就是兇手,還一直強詞奪理。枉你住進園子后,弘時誠心待你如親妹妹,沒想到,你就是一條吃人的白眼狼!」


  「好啦」,熹妃再也聽不得她的惡言惡語,「你傷心過度,本宮就不和你計較這些了。來人啊,把齊妃送回去好好休息。」


  「是」,宮女們上前欲扶她,她掙扎著推開所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叫,「我知道,你們要把我關起來,要封住我的嘴,這下就再也沒有人會追究下去了。你們這幫仗勢欺人的惡人,已經害死了我兒子不夠,現在又要來索我的命。不,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我今天就和你們拼啦」,忽然,她瘋了一般拚命地撕咬、抓撓著周邊的人,嚇得眾人都不敢上前。


  秋濃怕她會傷到熹妃,命人趕忙綁住她。齊妃已徹底陷入癲狂,口中嗚嗚嘶喊著,不停揮打著要靠近她的人……


  就在這時,「統統都給朕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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