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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驚天動地(1)

  「咚」,零淚不幸地又撞上一根柱子,夜色漆黑,根本伸手不見五指,她非常納悶,同樣是摸黑前行,怎麼就不見弘曆和傅恆撞上什麼,偏偏就自己這麼倒霉。揉揉額際,一向完美的飽滿天庭啊,這會兒明顯能感到磕出了一個小小的坑。該死!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毀容啦。


  突然,前面有人遞了手過來,「格格,你不熟悉三阿哥府的路,抓住我的手,我帶著你走。」


  她馬上一把緊緊握住,感覺到他的溫度,聽到他的聲音,終於安心下來,慢步蹭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問,「傅恆,這府邸這麼大,咱們要怎麼找啊?」


  「一間間找,總會找到些蛛絲馬跡」,驟地,一個柔和的聲音從旁邊冒了出來。


  她嚇了一跳,拍拍胸口,要是她能看見,真想狠狠踹他一腳,沒好氣道,「阿四,你是豬嗎?這麼亂找一氣,天亮也找不完啊。」


  「那你有何高見呢?」弘曆停步,有些賭氣地問她。


  零淚秀氣的眉微蹙,這小子全無經驗嘛,居然還敢當探子,好在她深諳此道,故作老成道,「要我說,咱們兵分兩路,一路往西,一路往東,不管找沒找到,一個時辰后都要到回到這裡集合。」


  弘曆嗤笑出聲,「你還挺駕輕就熟的。難不成以前常幹這種事兒?」


  「當然」,她差點就脫口而出,幸虧及時想起她現在可是冒名頂替別人,總覺得這弘曆是抓著機會就要旁敲側擊一下她,不由輕哼一聲,帶了一絲譏傲,「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懂的道理,就你這麼天真無知。」


  「你怎麼每次都要和我頂嘴啊」,弘曆有點惱地敲了她額頭一記。


  「你——」,她正要回擊過去,卻聽傅恆道,「四阿哥,格格,咱們先干正事吧。這會兒可不是算賬的時候。」


  零淚悻悻地把手收住。弘曆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這才乖嘛。就這麼辦吧,我去東面,你們去西面」,說完,沿著迴廊往更濃的夜色中潛去。


  傅恆與零淚則轉向西側長廊。


  夜涼如水,府院內異常的靜寂,一輪新月彎彎細細的倒映在後湖心,繁星都已沉滅在幽暗的水波里,寧靜中只有風聲戚戚。廊橋下、石徑間,一盞燈也未點,無盡的黑暗將他們團團包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難測。


  零淚心慌地四處望望,拉住他道,「傅恆,你沒發覺這裡很古怪嗎?」


  「沒有巡夜的守衛,也沒有點一盞燈,對嗎?」他的聲音出奇的冷靜,早將一切異常看在眼裡。


  她不由握緊他的手,這顯然是敵人設陷阱的一貫伎倆,鑒於弘時曾對他們起過殺心,她猶豫要不要先退回去……


  「如此看來,三阿哥早就做好了準備,今日咱們要是找不到阿瑪,想要再來恐怕就難了」,他不願就此放棄,以弘時的為人,絕對不會無故綁走阿瑪,一定是想從阿瑪口中探聽某些不可為人知的機密。讓一個人不情願地張開嘴,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動用大刑。可他阿瑪年事已高,根本受不得這樣的折磨,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是危險,「我知道格格心中有所顧慮,但這裡畢竟是他的府邸,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直接在這裡動手,否則將來追查起來,他自己也不好脫身。」


  零淚聽他這樣說,不由感覺寬心許多。即便他心中記掛著阿瑪的安危,但仍能處事不亂,沉著鎮定,有他在身旁保護,她也不再緊張慌亂。


  就在出神間,一道黑影飛快地從房檐上閃過,體形纖瘦,身輕如燕,顯然是個女子。


  鳳娘!零淚立刻認出那人是誰,沒想到傅恆比她反應還快,已躍身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格格在此等我!」說完,已消失在夜色中。


  古人的輕功,她真是望塵莫及,只好乖乖等在原地。可等了片刻,又有一道人影從廊子里竄了過去,她心頭一緊,四處看看,三阿哥府不會鬧鬼吧?她用力拍拍臉,讓自己精神振作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問題是她這輩子做的虧心事還不少啊。


  瞄——


  一聲野貓嘶叫,嚇得她差點癱坐在地,緊緊抱著廊柱躲在後面,欲哭無淚地盼著傅恆快點回來吧。


  「格格,夜半來訪,有失遠迎啊。」


  「鬼啊——」她驚聲尖叫,下意識地伸手上前亂抓,卻沒想真被她抓到了什麼,忐忑地半睜開眼,竟看到弘時提著一盞琉璃燈站在面前,昏黃燈光下,他面色陰沉,彷彿一尊冷麵的雕塑,眉間極深的褶痕,也遮不住臉上幾道極細的抓傷。


  「弘時,人嚇人,會死人的——」,她長舒口氣,擦擦冷汗,受驚過度啊。


  他麵皮抽動幾下,狠狠吸了口氣,才壓住怒火道,「格格,受到驚嚇的,應該是我吧?」


  她瞄他一眼,私闖民宅,又被逮個正著兒,她確實有點詞窮地無力解釋,清了清嗓子,「我是……微服私訪,對,微服私訪來著。」


  弘時冷冷一笑,故意將燈籠靠得她更近,光線由暗及亮落在她臉上,映著她那雙黑色的眼睛帶著略顯慌亂的光亮,他壓低聲音道,「格格,你來此的目的,咱們都心知肚明。」


  她應承地笑了下,他果真早就布下局等著他們入瓮,她開始擔心起傅恆的安危,畢竟敵明我暗,就算再好的功夫也避不開冷箭突襲。


  弘時見她神情微茫,嘴角忍不住揚起揶揄的笑,「既然格格親自出馬,我自然不能讓你空手而歸。來吧,我帶你去見見那個人。」


  那個人?零淚一愣,是李榮保嗎?他居然這麼輕易地承認,是他綁架朝廷命官?她糊塗地看著他,這人的花花腸子簡直打了十八個結,讓人怎麼也看不透他。


  弘時領著她自九曲十彎的長廊往後院走,一路上他只管挑燈引路,對跟在身後的她全然沒有防備。當然,她也不敢偷襲他,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還不想要同歸於盡。


  又拐過幾道月牙門洞,二人終於來到一間半掩在地下的囚室。室內光線幽暗,刺鼻的霉味讓她嘔意難忍,她捂著鼻子,剛邁進門檻,就看到李榮保遍體鱗傷地綁在刑具上,她吃驚得呆住,萬萬沒想到弘時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李大人,瞧瞧我把誰帶來了」,弘時走進屋內,含笑的聲音透露著主人的不懷好意。


  李榮保慢慢抬起頭,看到零淚的那一霎,目光一凝,滿是血漬的唇關不住輕顫。


  弘時見他如此反應,面上浮起了譏誚的冷笑,回頭對她道,「格格,你可得好好記住李榮保大人啊。若不是他,說不定你現在就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了。」


  「你……你什麼意思?」零淚緊張地看著他,此時此刻的他,俊朗的面容在陰暗的光線下,有一種扭曲的邪惡。


  弘時笑得更為猖狂,「你本該就是我愛新覺羅家的血脈,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真格格。可有人貪圖名位,不惜偷梁換柱,把你換給了別人……」


  她越聽越糊塗,自己冒名的這個身份不是官宦之女嗎?


  「三阿哥,這都是你一面之詞,你沒有證據,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李榮保拼盡氣力喊道。


  「是嗎?」弘時拖長音調,眼中綻出凌厲的光,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富察家的忠心到底有多硬」,忽然,他俯身自靴中抽出匕首,反手抵在零淚的咽喉處,揚聲對窗外喊道,「既然人已經來了,就別藏著啦。」


  說話間,一個白影破窗而入,穩穩落在他面前。


  零淚一驚,傅恆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去追鳳娘了嗎?


  「三阿哥」,傅恆見父親遭此非人折磨,眼中滿是掩不住的恨意,「你究竟想幹什麼?」


  弘時挾著零淚退後幾步,與他隔開一段距離,陰狠笑道,「傅侍衛的武功高強,我自然是拿不住你。唯有讓鳳娘引開你,我才能扣下零淚。傅侍衛對我家這位格格感情不淺,不會為了救阿瑪就舍掉她的性命不要吧。」


  「你——好卑鄙」,傅恆狠狠咬牙道。


  弘時眼裡卻帶著兩三分得意地,直視他道,「沒辦法,誰讓你阿瑪銅牆鐵皮一塊,怎麼也撬不開嘴呢。」


  「老九,你快走!三阿哥他不敢傷害格格的」,李榮保聲嘶力竭的喊著。


  傅恆遲疑地看向父親。


  弘時以防他動搖,自己反而沒了威脅李榮保的籌碼,於是狠了狠心,匕首的刀刃朝零淚的肩頸處直直紮下去,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染紅半片裙衫。零淚痛呼一聲,整個人就猛然失了支撐的力氣,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她最是清楚,這一下雖沒扎破動脈,但也會讓她血慢慢地流出,若不及時醫治,依然會失血過多而亡。


  弘時,你真的好狠毒!她平日里捉弄他,戲耍他,從未覺得他笑里藏著的那把刀真有一天會捅向她。果真,人心險惡,人心叵測啊!只片刻后,她已覺得頭暈目眩,意識開始模糊不清,她是堂堂的殺手零淚,沒想到竟會喪命於此……


  見此,傅恆也是臉色大變,心急如焚地欲勢就要出手,可弘時早有提防,匕首再次壓住她的咽喉處,冷笑面孔下是扭曲猙獰,「我既然敢綁了李榮保,就不怕再多條人命。你若不想她死,就好好勸一勸你阿瑪,把他死守了半輩子的秘密說出來,否則就讓零淚先替他老人家在地府開道吧。」


  「不要」,傅恆徹底慌了神,見零淚已面如蠟紙昏迷不醒,他不敢耽誤,馬上轉身向李榮保求道,「阿瑪,你先答應三阿哥吧,我怕格格堅持不了多久。」


  李榮保極慢極堅定地搖搖頭,「此事事關重大,我……我只能對不起格格了。」


  傅恆太清楚他的脾氣,眼風焦急地又掃向零淚,立時跪在他腳下,苦求道,「阿瑪,兒子求你了,格格她會死的。」


  李榮保此刻已是心力交瘁,索性閉了眼,不再看他。可片刻后,竟有鮮紅的血從他的嘴裡汩汩涌了出來。


  他竟咬舌自盡了!

  「阿瑪——」傅恆急得沖了過去。


  弘時吃驚地怔住了,趕緊上前敲開他的嘴,以防他被血水堵住氣管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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