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保命還是救人
抱著我的小青，身體慢慢的不再顫抖。
「霞女，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外面的那些還是人嗎？」小青的聲音像穿過層層烏雲的太陽，依稀看到些希望。
「我表姐呢？你有沒有看到她人？」我搖著小青的身體，急急的問了一句。小青一說到親人，我一下子想到表姐。
「我什麼都不知道，早晨醒來，沒看見你的人，我一出門，就看到了那些怪物，看著她們像是夢遊似的來來去去，剛才我還看到麗瑤姐從大堂過來，結果被那些鬼東西發現，活生生的人被那鬼東西吃掉了，那血淋淋的場面，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四處翻找著我的電話，終於在床頭找到手機，可是等我播了表姐的電話，沒有一點兒反應。
「沒用的，早晨我給你打電話，這麼近，我都沒有聽到電話的聲音。後來我發現根本沒有信號的。」
「不行，我要出去找我表姐。」
我看著外面走廊里的行屍，突然想起，卓子軒的玉觀音有古怪，
便走去問在一旁打座的卓子軒：
「你的玉觀音，是不是能產生能量柱？你能不能給它加點能量，我需要馬上去找我的表姐。」
卓子軒對著外面夢遊似的人們，露出一股難以名狀的表情。
「沒想到，人類的貪婪讓這場浩劫來的如此快。」卓子軒的聲音悲天憫人。
「是呀殘酷的現實早晚你們都要面對的。霞女你放心，我拼了一身的修為，也會保全你的周全。如果能渡過這場浩劫，當年的豪賭也算有意義。要麼就是以我為代價換來一個結果。」
他說得這些話，我沒聽懂，一心就想著表姐的安危。
於是又重複了問一遍剛才的問題。
「好吧，你且去吧，」他掐指往玉觀音里注入了一束能量。「這個只能支持一個時辰。」聽他的聲音氣息都有些不勻。
「你沒事吧？」我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我只是想給你們營造一個安全的空間。這會兒有些乏了。等我打座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我也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變成了什麼樣？行嗎？就算是死，我也要先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而且我說不定能幫霞女的忙呢？如果有物資，我也可以帶回來，不是說物資越多越好嗎？」小青望著我。一臉的乞求。
「可以嗎？」我望著似乎已經入定的卓子軒，只見他剛才看起來稍顯蒼白的臉上開始漸漸有了血色。
憑著小青的那三拳兩腳，我真的不敢保證她能打倒一個外面的那些鬼東西。
「也可以，不過，要保護你們兩個，可只能堅持半個時辰。以此類推，要不要保護別人，全在你『精靈精靈，隨我心意』玉觀音會聽你的。」卓子軒的聲音響在我的心裡，是意念交流。
「好，咱們走吧，早去早回」我這話即是對小青說，也為了能卓子軒明白。
意念這東西，只有生死之際，我才發得出。
表姐的小區離飯店也不太遠。也就穿過學校再橫穿兩條街就能到。
說走就走，我牽著小青，邊走邊交待小青一句：
「咱們來回每個人只有三十分鐘的安全的時間，所以咱們要快點。不過來回半個小時足夠了，如果咱們能快點，說不定能救更多的人。」
小青很用力的點頭回應。
我們悄悄出了門，從飯店裡穿過，想看看錶姐有沒有被困在飯店的包廂里。
「大堂和包廂里都沒有，在大堂的吧台後面我掃了一眼，看到一個值班表，發現這幾天表姐似乎沒有來上班。
小青抬手看錶，已經過了兩分鐘。
我拉著小青就往回走，等我們穿回來，在走廊又一次遇上了王圓圓她們，因為走廊很窄。
只能容兩個人並肩而過。我手拉著小青，小青看見這麼熟悉的面孔，成了這麼一副鬼樣子，這麼近的距離，幾乎是擦肩而過。」
撲鼻的臭氣，迎面而來，我因為有了之前的經歷，雖覺得噁心。屏住氣，也還捱得過。
小青一臉的痛苦表情，當場就乾嘔起來。
「小青，你忍一忍，屏住氣，」我話說完，沒辦法也吸了一口氣，被熏的也是一陣乾嘔。只能急走幾步，拉著小青往外就跑。
雪已經被那些鬼東西踐踏的沒了樣子。像畫殘了的山水畫。到處都是污點。一片片灰濛濛的。
當我們經過那個破車的時侯，車子也不知是不是電耗完了，已經不響了，周圍的行屍也都沒了蹤影。
從學校的南門繞出去，又穿過兩條街，很快就到了表姐家裡，我猛拍門，大聲叫了一聲。
「表姐，我是小霞，你在不在？開門呀」走廊里雖然看不到人，可是聽我的拍門聲，原本要往外走的兩個行屍又轉了回來。
我拉著小青，趕緊離開門。如果表姐在貓眼裡看到這兩個行屍在門口，恐怕也不敢開門的。
小青張嘴要說什麼？
我以手示意小青，『安靜』過了一會兒，
那兩個行屍四處找尋而不得，就往走廊那頭走開了。
「表姐不是說過她家的備用鑰匙會放在門口鞋櫃里第一層的報紙下面嗎？」小青看著那兩個鬼東西走開，才開口道。
「你怎麼不早點說呀？」我猛拍頭，很懊惱剛才浪費了足足一分鐘時間。
趕緊跑到鞋柜子，打開櫃門，果然在第一層的報紙下面找到一把鑰匙。
往鎖里一插，還沒有轉動，門一下就開了，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表姐，身後站著拿著菜刀的姐夫。
「霞女，你還活著，真好，」表姐一把把我和小青扯進屋。轉眼間姐夫就竄上前一把關上了門。
「我前幾天感冒，請了三天假，誰知道我一出門，看到外面的世界就變成這個樣子。」表姐一邊拉著我的手坐在沙發上，打開了話匣子。
「這雪明明這麼潔白乾凈，如今再也沒有潔凈的地方了。」表姐的眼晴一看到那些鬼東西，頓時從見到我的驚喜里慢慢又變得無限悲涼。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然後又陷入了沉思。似乎還沒有接受現實。
「別說這些沒用的」姐夫搶著坐在表姐旁邊。
開口問：「表妹，你們倆個是怎麼過來的？你們在外面沒看到那些鬼東西嗎？」
「當然有了，一個一個都像是從地底下翻上來的棺材瓤子。而且像是死了十年八年的樣子。沒有一點兒人樣子啦，嚇也嚇死了！」小青搶著說了一句。這一路上閉口不言，想畢她早就憋得難受。
我看也不看姐夫一眼，直入正題：「表姐，你們倆平時都上班，家裡恐怕都沒什麼存貨，我知道你們酒店，有一個大倉庫，裡面肯定有不少的存貨。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去那裡吧，以後的事，咱們以後再想辦法。」
我這話一出口，姐夫趕緊立起身，一拍腦門「對呀，妹妹說的對，我怎麼沒想起來呀，你們看我和你表姐一天只敢吃一頓飯，家裡昨天就斷糧了。」他邊說邊拿他的包，又過來拉獃獃的表姐。
「你快點呀，妹妹能來，咱們就能去。你拿著包，我拿著菜刀。」表姐被姐夫搖醒，環顧一下自已的家，似乎有些不舍。
「快走吧，表姐，現在什麼都是身外之物，你跟我走就成了。」我邊說邊拉著表姐往外就走。
「表姐，你如果愛姐夫，你就拉緊他的手。我現在沒時間解釋，等到了宿舍，我再跟你細說。」表姐依言拉緊了姐夫的手。
姐夫一手持刀，我們就這樣像是孩子玩家家似的，一個拉一個的往外直走。
我照卓子軒的話，把能量平分給了表姐他們，如果說不帶他，表姐這裡也不能答應，況且一條人命，也不能見死不救。
「小青，看看時間，咱們用了多長時間呀？我拉著表姐急走，一邊問小青。
「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鐘了」小青的聲音也跟著急促起來。
「咱們每個人是不是只有十分鐘時間了？」小青的聲音透著緊張。
「咱們一起跑起來，別落隊，不然咱們回不去的。」我一邊拉著表姐跑起來。聲音響徹在樓道口。
後面的姐夫嘲著我低聲喊了一句：「這麼大動靜哪能行呀。我從樓上看見過那鬼東西對聲音很敏感的。他們吃人是不吐骨頭的。」
「你按我說的做，跟著我跑就行了」姐夫一邊四顧的看著街上的行屍對我們的跑動，似乎不聞不問。姐夫一邊張大了嘴，對著我低聲說了一句「這是真的嗎？他們看不到我們嗎？」這才踏下心來跟著我跑起來。不再拉我們的後腿。
說話間，我們已經跑到學校南門口。
「咱們歇一分鐘，改跑為走」我放緩了腳步。對著後面的表姐說了一句。
「現在還有五分鐘，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小青一邊神情輕鬆的側頭跟我說了一句。
「什麼五分鐘」姐夫小心謹慎的搶著問了一句。
「我們歇一口氣，咱們一口氣跑回宿舍就沒事了。」我對著滿臉不可置信的表姐，解釋了一句。
「救命呀，快救救我的孩子吧。」循聲望過去，原來在圖書館的一側是有兩個自助取款機。
每個空間只能容身兩三個人。
隔著玻璃我看到，有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推開玻璃門，在奮力的朝著我們招手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