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搶劫

  大巴車一路向前飛馳，回頭看看熟悉的家鄉，路和房子都倒退著離開我的視線。在身後變得越來越模糊。


  還沒到地方，我已經開始想家了。


  「不要怕，還有我在」卓子軒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在耳邊。


  「可是，我總不能老對著空氣講話吧，你又不能現身出來陪我聊天。」我小聲嘀咕著。


  聽司機說明天早上才能到地方。這麼長的路，沒有聊天對象真的很難過。


  忍不住想到，如果身邊有話題永遠停不下來的小青該有多好。


  於是拿出手機果斷的播通了小青的號碼。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聽到了熟悉而又歡快的聲音傳過來。


  「霞女，咱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呀！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電話那頭頓了一頓，像是在等我的反應。


  我還沒想好怎麼說，電話那接著傳來小青的聲音。


  「你說，咱們這麼天天上學，放學有什麼意思？反正我的功課是越來越跟不上了？如果不是在學校認識了你和一幫小夥伴們，這個學我早就不想上了。」小青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慵懶頹廢。


  「真的嗎？我可比你超前，我已經在去島城的路上了。」我話剛一出口，那頭的聲音陡然提高傳到我耳朵里，像是受驚的貓兒發出的那種尖銳的聲音。


  「什麼？你在車上？」


  「我請了病假，提出休學，學校說是半年以後如果不能上，就要除名了。到時侯我真的就是社會青年了。」我慘兮兮的解釋著。


  「我可真沒想到，我自已竟不能高中畢業。」我接著補了一句。


  「你怎麼了？生了什麼病，為什麼去島城呀？」小青的聲調變回正常，但聲音很急促。


  「我……我也沒什麼.……電話里不好說，一會兒給你發微信吧。」


  「好的，我打開微信等著你，而且我要去找你，你把你的目的地地址發給我。」小青急不可待的搶著話。


  我把卓子軒的話原樣跟小青講了一遍，當然沒敢用語音。


  剛發過去，想想不久小青也會跟來，心情大好。


  「咚.咚」信息通知的聲音響起。


  打開一聽原來是小青崔地址的語音「快點把地址發過來。」


  「咚.咚」緊接著又一聲響。


  「我現在在車站，去市裡坐火車去島城。到時侯說不定能同時到喲。」小青的聲音聽起來透著興奮。


  「不是吧，你也太速度了吧。島城經十路東方名苑12棟1單元302」我趕緊報上了我表姐的住處。


  又傳來一聲「咚.咚」打開一聽，只有一句「ok」。


  我腦中立刻閃現出，小青興奮的小臉和跳起來撒歡的身影。


  現在是五月份，路上的野花開的燦爛。


  一撮粉的，撮白的，有星星點點的，有的散開在在花圃中心。有紅的白的粉的，還有紫色小花。讓人心曠神怡.……

  一路經過鄉間，看到兩邊的鋪面，還有當街擺的小攤。有的因為買賣興隆，笑的合不攏嘴。


  有的似乎是在砍價，兩個人爭的面紅耳赤。


  看不完的熱鬧。


  可是車子一進了高速，滿眼的除了車，還是車。


  車子已經在高速路上跑了兩個小時，實在沒什麼可看的。


  不知不覺已經中午時分。


  司機是一個中年人，黑臉，儼然一張殭屍臉，一路上沒見他笑過。


  相比較一些一路上滿口的粗話，葷素笑話不斷的司機，讓人覺得更無趣。


  司機招呼一聲，「前面有休息站，大家吃過飯休息一下，再出發。」


  話音一落，車子就拐進了休息站。


  司機熄火車上人們依次下車。


  我從車上下來。就被人群沖向一家快餐店。我還看到路對面，還走來一群人。


  有兩個婦人從我身邊走過，其中一個嘴裡在碎碎念著：「你看看，吃個飯還沒水啦！還跑這麼大老遠吃飯。」


  「有得吃就不錯了，咱們走快點，人多，一會兒再沒飯吃就倒霉啦！」另一個婦人邊說邊加快了腳步。


  剛進了飯廳。


  卓子軒的聲音響起「你要小心了，附近有殺氣」


  「我怕什麼，反正有你在，我小心不如你細心些」我調侃道。


  一份快餐吃掉了能在外面吃一天的錢。讓我的心狠狠心疼了一下子。


  還真如那婦人所講，就是這麼貴的飯，看見人多，賣飯的倒像是長了臉，我三番四次的大聲招呼，才換來他一句「等著排隊去。」我回頭看去。哪裡有排隊的人，我一回頭的功夫，前面塞了兩三個人。


  好不容易，打了一份盒飯，還都是菜底子。


  「還沒我們食堂的飯好吃，吊什麼？」我嘀咕一句。


  那打飯的婦女耳朵倒像是安了竊聽器。


  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家裡好，你還出來幹嘛？」


  「這麼宰人，味道卻這麼差。連服務都這麼差」。我扭頭就走，去角落裡找了座位坐下。


  抬頭往四周望去。


  看到邊吃邊埋怨的人大有人在。可見老媽的話不假：『在外千日好，出門一日難。』


  如果不想在這裡吃飯，就只好餓著。在這個休息站裡面，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根本沒有挑選的餘地。


  鄰桌是一對中年夫婦，看打扮是出去打工的農民工。


  兩人只要了一份快餐。


  中年人把快餐推給老婆，從隨身拎著的包里拿出一袋麵包，邊嚼邊說「我喜歡吃這個，你吃盒飯，吃完咱們就上車。」


  婦人聽了這話，把盒飯的蓋子撕下來，把那個最顯眼的大雞腿放在蓋子里，遞給那個中年男人。


  「我不喜歡吃這個，你吃」婦人笑盈盈的說了一句


  中年男人，接過來，又放回婦人的快餐盒裡。


  滿是心疼的說道：「你可是孕婦，你得多吃點，等把你送回家，我再幹上一年，以後我就可以呆在家裡陪著你了。」


  這場面讓我生出許多感動。有這麼好的感情，想必是再苦的日子也能品出甜來。


  我剛低頭吃飯。又聽到婦人的聲音想起來。


  「不要亂說話，這外面什麼人沒有呀？」婦人小聲的提醒他。中年男人往四下瞅瞅，便不再作聲。


  飯後，我坐著無聊。跟小青通了一個電話。知道她也買好了火車票，只不過是比我晚到一個小時。


  「那說好了，咱們在火車站碰面。」小青的信息又傳來。因為火車站就在汽車站對面，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看時間差不多了，想著去趟衛生間，上車等就好了。


  於是便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衛生間在走廊的盡頭，而女衛生間在男衛生間的裡面。我剛走到男衛生間的門口，就聽道一句惡狠狠的男人的聲音

  「不要聲張，把錢拿出來吧，不然你老婆我也是認得的，大肚子可是要小心的。」


  「不要，我拿，我拿」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搶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