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成全
徐之風回來了，帶著一壇骨灰。身上風塵僕僕，看著將軍府的大門，他的眼睛里寵著愛意。
「華兒，我們到家了。」把骨灰罈緊緊的抱在懷裡。
「小小姐，二少爺回來了。」柳絮提著裙子急沖沖的跑進采瀾院。
「在哪兒啊？」聽見聲音的小豆包著急的跑過來抓著柳絮就問，飄絮在後面一直叫著「小心點」。
「在采瑛院。」
采瑛院是徐之風的住處，小豆包聽到答案就跑，她忘了她根本不知道采瑛院在那個地方。倒是跑得急了沒看眼前，與正進來的黎傾城撞個滿懷。
「傾城姐姐，娘親，娘親來了，在采瑛院。」小豆包不顧被撞的疼痛，抓著黎傾城的手腕著急的說到，因為太過用力，黎傾城的手腕被抓得發紅。
「你知道采瑛院在哪裡嗎？」黎傾城一愣，明明半個月的路程，徐之風居然十天就趕回來了。
「我……我不知道。」小豆包瞬間就泄下氣來。
「飄絮柳絮是知道的啊，你怎麼不等等她們？」
黎傾城看著過來的飄絮柳絮，剛剛小豆包跑得太快，她們一時沒追上。
飄絮柳絮帶著小豆包和黎傾城到了采瑛院門口，徐管家看到他們來了，吩咐兩句讓飄絮柳絮下去，帶著她們走了進來。
院子里，徐之風鬍子拉碴，跪到在徐老將軍面前，徐老將軍生硬的背對著他，他懷裡抱著那個瓷白骨灰罈。
「請父親允許我迎娶華兒。」聲音是無比的堅決，帶著倔強。
黎傾城沒想到進來是看到這麼一副場景，明明當初是她和小豆包親手埋葬的三娘，徐之風抱著的那個骨灰罈，難道。
「娘親……骨灰……怎麼回事？」小豆包跑了過去，也是愣住娘親為什麼會變成了骨灰。
因為徐之風他們是背對黎傾城和小豆包的，並沒有發現他們來了，小豆包的聲音讓他們都轉過來。
小豆包在徐之風面前蹲下，顫顫巍巍的去碰骨灰罈，雙眼朦朧：「娘親？」
「華兒……她最怕冷怕黑了，地下那麼黑那麼涼，還有那麼多的蟲蟻，我怎麼捨得。」每次徐之風提到三娘的名字，他的眼神都是柔和的，他的手愛撫的摸著骨灰罈，像是還摸著三娘的臉一般。
「父親，這是我第一次求你。請你允許我迎娶華兒。」徐之風再一次請求，額頭磕在是石板上發出「嘭」的一聲。
「我能讓青華進入徐家的祖墳已經是最大的寬限了。」徐老將軍毫不留情的拒絕，黎傾城第一次看見這麼冷麵的他。
「我不想讓華兒這樣不明不白有名無分，」徐之風正色道，「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顧青華是我徐之風的妻子。」
「哪有一個將軍會迎娶一個死了的人，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你。」
「我不管天下人怎麼看我，我只想好好守著華兒，還有我們的孩子。」徐之風並不會管其他人的想法，他只想讓華兒有名有份，讓華兒成為徐家的人？
「你——」徐老將軍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氣的手指發抖。
「請父親成全。」說完又是一磕，額頭已經發紅了。
小豆包眼淚簌簌的下流，淚水模糊了眼睛，跪下磕頭：「請爺爺成全——」
娶一個死人，舉辦一場冥婚，對於位高權重的將軍府來說會被天下人恥笑的，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娘，他就算下去了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可是徐之風這麼堅持，怕是除了青華也不會再愛別人了。
「請父親/爺爺成全。」徐之風和小豆包一直磕頭，額頭已經出血染紅了石板。
「你們——」徐老將軍沒想到他們這麼堅持，臉色有些薄怒。
「請老將軍站在成全——」黎傾城走到小豆包旁邊跪下，膝蓋貼著石板真疼。
黎傾城沒想到古代居然會有這麼痴情的人，他們一定很相愛吧，雖然三娘已經去了，徐之風還是想娶她，既然在現在那些男的也不一定能辦到？看著石板上印著的血，她不想動容也難怪，本來她就是感性的人，更受不的這種傷感的場面。
「老將軍，「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外面的流言蜚語就讓他去吧，少將軍這麼愛著三娘，他們已經錯過六年了，你就別讓少將軍遺憾，你就成全他吧。」
「將軍，就你就成全二少爺吧，你看小小姐額頭都磕出血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徐管家也開口了，他可是看著徐之風長大的，怎麼能不心疼。
「徐叔，連你也——」徐老將軍語重心長談了一口氣，。「罷了。」
「謝父親成全。」
「謝爺爺成全。」
黎傾城扶著小豆包站起來，徐管家有眼力的攙扶著徐之風，他跪的時間太長，起來有點暈乎。
不出一天，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將軍府的少將軍徐之風要迎娶一個死人，還有一個女兒，姑娘都誇徐之風痴情，男的就說替他不值，大多數人都是看笑話的。
徐老將軍和徐之風被皇上叫到宮裡，怕也是為了這個事情，倒是帝子悅到將軍府來了，想也是來證實此事。
「我剛剛進府的時候看見徐管家出門了？」剛進將軍府就看見徐管家出府去了，樣子還挺匆忙的。
「徐管家他去置辦婚禮要用的東西去了。」黎傾城倒了一杯水地給他。
「原來次事是真的。」帝子悅今日聽府中的下人說徐之風要迎親，他當以為是那家的小姐，沒想到居然真是如謠言一般。
「你來的不巧，老將軍和少將軍都被皇上召進宮了。」黎傾城知道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無妨，當過來看看你也成。」
他有十多天沒見到徐之風了，來找他徐老將軍也緘口莫言，皇上那裡聽說也是告假了的，他以為徐之風神神秘秘去辦差事了，哪知道這次回來竟然帶來這麼勁爆的消息。
「少將軍和三娘的婚禮會在三日後舉行。」
「三娘？」黎傾城看他疑惑的樣子，他不是跟徐之風是一起長大的嗎？怎麼會不知道三娘是誰？
「你說的是顧青華吧。」帝子悅反應過來，「原來是她，我就說之風怎麼會迎娶別家的小姐，不過，她死了？」
黎傾城花了一點時間跟他解釋前因後果，當然也省略三娘留下來的東西，「事情就是這樣的。」
「當年之風那麼寵顧青華，按照他的性子也正常了。」聽完一切的帝子悅若有所思說道。
「你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了？」對啊，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問帝子悅，他跟徐之風關係這麼好肯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