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月下白骨
白色的紗布緩緩的覆蓋上湯圓手腕上的傷口,由於藥水過於刺激,湯圓在睡夢之中緩緩醒來。
「有點疼。」夜北的手盡量溫柔的替湯圓換好葯,包紮妥當。
「沒事。」湯圓坐起身來,眼眸中泛著淡淡的溫柔,手輕柔的撫過夜北的手。「你很累吧。」
「我?」夜北很訝異湯圓會突然這麼說。
「得一點點教我這個社會的規則。」
「這個世界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夜北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靠近湯圓的額頭輕柔的落下一吻。「你總會懂的。」
「那還會死人嗎?」湯圓的語氣有些哀傷,她跟陳怡然雖沒有感情,但畢竟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會啊,或許會死更多人,亦或許在你明白之後,會有很多人死在你的手裡。」夜北的笑容有著湯圓的看不懂的深意,那雙滿含溫柔的雙眸,彷彿藏著洞徹未來的知性。
「那你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也死了很多人嗎?」湯圓第一次試著想去揭開夜北的過往。
「嗯,很多。」夜北的語氣很隨意,彷彿在說昨天喝了一杯還不錯的咖啡,讓人根本無法想象這麼個溫潤如玉的人在談生死殺戮的問題。
「具體呢。」
「我從來不記手下忘魂,而且那數量我也記不清。」夜北的手溫柔的拍了拍湯圓的肩膀。「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你。」夜北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湯圓知道他在逃避,不是在逃避那段過往,而是在逃避自己。
那段過往或許充滿了殘忍與殺戮,但在夜北的心裡那根本沒什麼。只是夜北不想與自己談那段過往,或許是想維護他的形象,亦或許那裡藏著讓自己無法接受的殘酷事實。
湯圓摸著自己耳朵上的耳環,緩緩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眼睛時,一切已經轉變了模樣。
這個空間內還有許多食物,這證明陳怡然的空間並沒有被孟南山發現,否則早已被孟南山榨乾。
空間不算太大,只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大部分都堆積著食物,只有一個空地放了一個木桌,上面留有陳怡然的筆記本。
上次匆匆看過,便為陳怡然深感同情。
孟南山是控屍者,經常遙控著喪屍去攻擊別人。而孟南山有個師父,極其擅長做活屍,操控他人。
她每天與行屍走肉為伍,還要提心弔膽的擔心哪一天孟南山將自己送予她師父做活屍。
終於有一天,孟南山對陳怡然下手了,可陳怡然作為精神系異能者保留了很大自己的理智,戰勝了所謂永生的慾望。
「那個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湯圓托腮眼神落在筆記本上。
把人做成活屍,說明她沒辦法直接控制已經死去的人,而是要通過一種間接的辦法,去控制遊走在死亡邊緣的人。
孟南山的控屍術到底有多厲害,是只能控制低階喪屍,還是已經能掌控高階喪屍了。
合上筆記本,無數的疑問在湯圓的腦海里回蕩。
暗處是危機四伏,即使無法挨個清理,也要將暗處的面紗揭開,讓他們暴露在陽光下。
湯圓摸了下自己的耳朵上的耳環,再度睜開眼睛時,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跟夜北講。
算了,還是等自己掌握證據,解開一部分謎團再去找夜北吧。
暮色悄然降臨,黑夜漸漸瀰漫了整個b基地,也未遺漏b基地外圍被遺棄的郊區。
森林之內,桑樹在林子里咆哮著。
一聲笛音忽然響起,在森林之上飛旋,笛音彌轉,悠悠而來,似遠山之上飄來的一葉扁舟。
月色朦朧之下,八個魁梧的男子,抬著一頂貴妃榻,榻上站著一穿著銀白色衣裳的人,外袍之後穿著一個披風,他的手極其細白,如同月光一般皎白。
那木色的笛子擱在那人的唇邊,一段又一段悠揚的樂曲緩緩而來。
森林之中的喪屍張著獠牙,向著那貴婦榻襲來,樂曲聲飄散而來,緩緩的飄在在那喪屍的身上。
左上角第一個男子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飛向那喪屍,喪屍瞬間化為一個骷髏。
周圍的喪屍越來越多,向著貴妃榻聚攏而來,一副要將貴婦榻吞沒的勢態。
抬著轎子的各男子身影打著白色的漩,將那貴婦榻輕抬而上。
而那白色的影漩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白骨,那白骨堆得越來越多,鋪滿一條路。
八位白影瞬間歸位,那貴妃榻沒有任何的移動,穩如原樣。
魁梧的八位男子抬著貴妃榻走到了山崖的頂端,站在貴妃榻上的人從山崖上俯視著b基地。
b基地內點閃爍著點點星火,一派安靜祥和之色,山風吹起了那銀色的月袍,微微露出那人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月光將那人的身影緩緩拉長,瀰漫了整個b基地。
「新的戰場。」話語中透著來自地獄般的陰森,徹骨冰冷,淡淡的笑意飄散在山林間,驚起了一森林的變異鳥獸。
木色的笛子在手指輕轉,收回在腰系之間。
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快速的從身後的樹林之下跳了下來,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女僕裝的女人。
「沒想到先生這麼快就來了,大小姐還讓我去送新人給您製作活屍之用。」男子畢恭畢敬的低著腦袋,將女僕的屍體放置在一旁。
「這個補償可不夠?」月袍之中伸出一隻玉手,那地上的身體緩緩騰飛而起。
這是屬於七階巔峰引力異能者的異能,能夠擺脫地心的引力,在這個世界任意飛翔。
那女孩緩緩睜開眼睛,對上面前的月袍之人,不由得想要驚呼。
「噓!」那如玉般潔白的手指放在那微微露出的唇邊。「可別驚擾到別人休息。」
話音剛落,地上的白骨忽然全都站立起來,互相撕打在一起。
「怎麼可能。」女孩的眼中布滿了驚恐。
「生死本就是交替,而我正好掌握交替的秘密。」月袍緩緩靠近女僕的耳後,聲音輕柔如同情人在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