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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古月軒

  河洛居牌匾兩側,是硃紅色的圍牆,內里種著鬱鬱蔥蔥的蒼綠色的樹木,進入河洛居大院之後,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兩座石碑,顏色暗灰顯示著歷史的悠久,但石碑上所刻文字卻清晰可見,左側石碑上書「古往今來,天下第一」八字,右側則書「天上地下,無上造化」八字。


  少年慢慢走到石碑前,盯著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雖說現今是道法黑暗時代,據說境界最高的強者也只是融神人仙境,距離造化二字還隔了陰神地仙境,陽神天仙境,不滅傳說境三個大境界,就算從河洛真人的璀璨群星時代,往回溯到雲舟大陸有歷史記錄的第一個諸國紛爭時代,河洛真人也是唯一一個無上造化境強者,確實擔當起「古往今來,天上地下」這樣的評語。


  每年前來河洛居參觀,膜拜這兩座石碑和河洛真人雕像的武者,修真人士,不知凡幾,心中都是同一個想法,自己何時能達成這樣的成就,天下無敵,受萬世瞻仰。


  少年站在碑前,雖然眼神堅毅,心中卻盪起漣漪:「我一個孤兒,無親無故,如今十四歲都過了,也不知道哪個門派肯收留我!等過了十五歲,就過了築基的最好年紀了!到時候就真的是大夢一場了!」


  這時,在少年右側,有一位身著藍色長衫的華服青年走到石碑前,對著石碑拜了一拜,這一拜很平常,但周圍的人群卻有小小的騷動,雖然都很克制,並沒有發出聲響,但少年還是看出了這位華服青年肯定不平常。


  華服青年拜完石碑之後沒有更往裡走去拜河洛真人的雕像,而是徑直準備離開,這時出現了兩個少年熟悉的身影。


  這兩個身影年紀都不大,一個比華服青年大上一些,一個小上一些,正是剛才聚仙閣的兩位說書人。


  只見華服青年看見兩位說書人之後,臉色一正,抱拳道:「見過兩位徐兄!」


  徐氏兄弟也抱拳道:「古兄幸會,幸會!」


  看到這,少年心中一凜,這說書的徐氏兄弟定然不簡單,這位姓古的華服青年雖然自己不認識,但看剛才的動靜,起碼是一位名動天下的大派才俊。


  古姓青年如此看重徐氏兄弟,說明這徐氏兄弟的來頭也肯定不小,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做說書的行當。


  「兩位徐兄今日不在茶樓喝茶說書,怎的來河洛祠了?」古姓青年疑惑的說道。


  「我才不想喝茶說書呢,只是我哥喜歡,我更喜歡古師兄的做派!」年紀小的徐姓說書人撇撇嘴,一臉的慵懶勁。


  「古兄見笑了,這次過來河洛祠就是專程來見你的!」年紀大的徐姓說書人對著古月軒一抱拳,笑著說道!

  古姓青年搖頭苦笑道:「徐氏兄弟果然天人,這天下無論發生什麼大小事情,都瞞不過兩位的眼睛!不過我只是順手而為,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不值得兩位專程來找我!」


  大徐搖了搖摺扇,笑道:「逍遙谷大弟子古月軒,綽號逍遙拳不平,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每年必做一件行俠仗義之事,這就是逼我兄弟每年都來找你一次。因為你每次所做之事都不算小,涉及到我徐家兩本典籍,不來不行啊!」


  古月軒笑道:「這裡不是說話之地,莫要打擾了河洛居的幽靜,我們去醉仙樓說話!」


  小徐馬上點頭道:「古兄言之有理,比起茶來,我還是更喜歡喝酒!所以我更喜歡和古兄打交道,而不是我哥!」


  三人會心一笑,便朝河洛祠外走去。


  少年全程聽了三人說話,心中一悟,這古姓青年好做行俠仗義之事,也許自己上去求教一番,能讓他介紹自己拜入哪個門派習武修真,不求大門大派,只求心中理想還能有一線光明。


  出了河洛祠,三人都沒了蹤影,少年找路人問了一番醉仙樓所在,飛也是的跑了過去!


  醉仙樓和聚仙閣雖然都在河洛城,卻分處南北兩端,河洛城大門在南,聚仙閣就在城門口不遠處,每日里懷揣夢想的青少年數不數勝,進了城門就會被聚仙閣里每日不同的說書人吸引,裡面講的都是這萬年來雲舟大陸上的風雲人物事迹,奇人異事,或是比武打鬥。


  而河洛祠在城池最北邊,一是北邊僻靜,二是自古以來北方為尊,所以河洛城就是依河洛祠的方位修建而成。


  醉仙樓為飲酒之所,多是從河洛祠出來的少年豪俠,各個意氣風發,不管是誰都喜歡來這裡坐上一坐,互相結交,說不定以後江湖再見,就有用到之處,而且喝醉之後膽子也大,各種牛逼都是張嘴就來,江湖之氣濃郁。


  大約小半個時辰后,少年喘著粗氣終於到了這醉仙樓,進門一看,大廳里到處都是背刀拿劍的江湖客,卻不見徐氏兄弟三人身影。


  店小二雖然忙,卻是有眼色的,第一時間溜了過來,笑道:「這位少俠,大廳沒有位置了,不過二樓包廂還有,價格也不貴,要不要上包廂看看!」


  少年心中一動,笑道:「我在包廂約了人!」說著把徐氏兄弟三人的衣著相貌比劃了一番。


  小二想了一下,說道:「哦,那三位大俠啊,我有印象,他們在地字三號包廂,你上三樓右拐第三個房間就是!」


  少年點頭稱謝,馬不停蹄就往包廂趕去,彷彿下一刻這三人就要消失一樣。


  「枝丫!」


  上了三樓剛一推開門,少年就發現房間里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不是徐氏兄弟和古月軒卻是誰,忙尷尬的摸摸頭,笑道:「兩位說書先生你們好!」


  古月軒疑惑的看著徐氏兄弟:「這位小兄弟兩位認識?」


  大徐正待開口,小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搶道:「好像是早上在茶樓聽我們說書的那位河洛真人的粉絲!」


  「粉絲?」古月軒為人正義古板,不明白這個民間流行語的含義!

  「粉絲的意思呢就是崇拜者的意思,至於這個詞的來歷我們也不清楚,但據說第一次流傳出來是河洛真人當初剛到南域的時候,起初大家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後來河洛真人經常說,也便成了民間的流行詞語。像古兄出自半隱世宗門,對這個不了解也是理所應當。」小徐侃侃而談,明顯話比大哥要多不少。


  「那這位小兄弟來此是?」古月軒繼續追問。


  少年一看古月軒發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三個響頭一磕,忙道:「古大俠,小弟叫獨孤十三,是個孤兒,從小仰慕河洛真人的事迹,一心想拜入某座仙山門派做弟子,學習武道修真之術,只是等我攢夠銀子讀書習字,能夠遊歷大江南北的時候便到了如今這個年紀,我去過幾個門派,有大有小,都嫌我年紀大了,已經過了最適合習武的年紀,剛才在河洛祠無意聽到三位大俠的談話,知道古大俠是行俠仗義之輩,所以追了過來冒昧打擾,不求古大俠收我做徒弟,只需幫我介紹一個三五流的小宗門收留就好!」


  孤獨十三說完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一臉希望的看著古月軒。


  古月軒右手微微一抬,獨孤十三隻覺有股奇怪的力量攙扶自己起來,再也跪不下去,「小兄弟,你先起來說話,天地君親師,男人只跪這五個,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切不可跪我!我承受不起!」


  獨孤十三嘴巴微微一張,正要說話,古月軒已經又開口了。


  「至於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應,我既不能代表師父收你入逍遙派門牆,自身也還不夠資格收人做弟子,而其餘宗門,我逍遙派乃半隱世宗門,基本不過問江湖事,也無法替你說情。你還需另謀他路!」


  「古大俠!我……」孤獨十三還要再說,古月軒打斷道:「不必再說,非我不近人情,實在是我辦不到!不過若你想和我交個朋友,我倒是可以和你喝一杯!」


  小徐看著獨孤十三落寂的表情,也知道古月軒為難,忙圓場道:「想和古師兄交朋友的人河洛城加洛陽城兩座大城都裝不完,能交上的更是少之又少,十三小兄弟也不要氣餒,不管怎麼,先把酒喝了,以後在四海五域傳出去,你也是和黃榜玄榜兩榜高手喝過酒的人了!」


  小徐說著,拿起酒杯給獨孤十三倒了杯酒遞過去!

  獨孤十三眼神木訥,已經完全聽不見徐氏兄弟的話,只覺得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條道路讓自己可以沿著河洛真人的步伐走過去。


  迷迷糊糊中接過酒杯,獨孤十三一飲而盡,酒一入喉,獨孤十三就感覺渾身奇癢難當,有種想要撕開自己的人皮從裡面鑽出去的感覺,而五臟六腑更像被蛇,被蠍子,被蜈蚣,被數不清的毒物撕咬,過得幾秒,自己忍受不住,渾身抓繞起來,突然身上被點了幾下,感覺稍好一些,但還是疼痛難忍!在就要昏迷之際,只模糊看到一個身穿紫綉黑衣的中年人詭異的出現在包廂里,耳畔傳來古月軒的驚呼:「師叔!是你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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