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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拋情份驕陽反目

  其時山風陣陣,刮的周圍火把「劈劈啪啪」,直將元膺一張臉映的忽明忽暗,變幻莫明。


  元膺緊抿薄唇,既沒有說是,亦沒有答否。他沒有半點兒反應。


  謝姜眸珠在這人臉上一轉,心裡不由一涼。


  此時這人眸光微垂,似乎在想事,又似乎神遊物外,像是方才那番話他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既然臉色上看不出來,謝姜探身,「恍當」關了車門:「既然無話可說……小婦人累了,候爺請回罷。」


  車門關上,謝姜便又凝神傾聽動靜。


  外頭靜了一瞬,瞬間之後,就聽元膺低聲吩咐:「守好了。」說罷,腳步聲漸去漸遠,須臾,這人遠遠又於旁人說話:「人到了了么?嗯,讓她過去。」


  再然後,車外有半刻靜寂。


  只靜下來不過一小會兒,又有人過來,這回腳步聲細碎輕巧,似乎是個女子。且此人走幾步停一停,再走兩步頓一頓。


  謝姜心裡念頭一閃……怕護侍?還是心虛氣短怕見自家?


  這個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過,車門「吱呀」一聲開了,謝姜本來對著車門側身而坐,此時門扇一開,她便斜眸子向外瞟。


  驕陽怯怯屈膝施禮:「見過夫人,夫人安好。」


  安好?見面請安時連「奴婢」兩個字都省了,看來這婦人當真是準備死心塌地跟著陳元膺了。【零↑九△小↓說△網】


  心裡這般想了,謝姜眸子由她臉上一瞟,復又轉回來看了袖口,淡淡問:「你來做甚?」


  驕陽咬咬嘴唇,默然片刻,腰身一直,挺起胸膛道:「我來勸慰夫人幾句話。」說著,彎腰抽出腳凳來擺放妥當,而後兩手一提裙裾下擺,抬腳……優優雅雅進了車內。


  人往高處走,做奴婢的心氣兒高,想攀高枝做主子,這本也無可厚非。


  只這會兒謝姜見她裝摸做樣,仿似忘了當初誰救了她,更似對於背叛心安理得,渾然沒有半點慚愧。


  謝姜微微一笑,嫣然道:「驕陽。」喊過這聲,眸子在她頭上身上,輕飄飄上下一掃:「若是主子……需得等人給你擺腳凳。」


  這是言明既便驕陽滿頭金簪珠翠,身上又錦衣華服,再是行頭穿的足,終究改不了奴婢本性。


  驕陽臉色一變,先是漲紅,而後漸漸泛白。


  既然開了頭,謝姜眸珠自她臉上又一掃,閑閑一指車內:「既非主僕,你也毋需蹲著說話,隨意坐罷。」


  謝姜坐的是對著車門的榻座,她對面靠後車壁亦有張座榻。依照慣例規矩,那張是主座。


  驕陽眯眼瞄了後車壁,便咬嘴唇……她想坐謝姜對面兒。只是……再覷眼謝姜,她只覺此時這個婦人神態間看似愜意舒緩,然而偏偏有種無形的威赫,沉沉壓迫而來。


  這種威赫,壓的她身上發寒發軟,幾乎喘不過來氣。


  她的勇氣一點點消失殆盡,終究不敢起身,不敢挪過去與謝姜平起平坐。


  驕陽眼睫一垂,咬了下唇:「我便在這裡陪夫人說幾句體己話。」說著,膝下向前一撲,改蹲為踞坐。


  桌上有壺,壺中有茶。


  謝姜抬手倒了兩杯茶,自己揣了一杯,使手背將另一抔推近桌沿兒:「喝茶罷。」說過這句,稍稍一頓,啜了口茶又問:「你來這裡,韓嬤嬤怎樣了?」


  謝姜知道自己身邊有眼線,只這個「眼線」,驕陽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應該有一個。


  當初之所以留下驕陽,謝姜一來是探這兩個「明線」與「暗線」是不是一個主子,二來是想看看以驕陽這個「明線」,釣上來釣不上來那個隱藏頗深的「暗線」


  但是謝姜也知道此時此刻,縱使她問,驕陽絕對不會說。


  謝姜只問韓嬤嬤。


  驕陽低聲道:「我沒有見她。」


  謝姜眉尖兒蹙了起來:「你知道韓嬤嬤早對你起了疑心,你有動靜,她沒有理由……。」說了這些,抬眸去看驕陽。


  車廂里沒有點燈。


  只有火把光從兩側窗帘中透進來,謝姜只見她眼瞼低垂,神色似有幾分傲然,又似幾分木然:「夫人不用擔心,她性命倒是無礙……。」


  那便是「暗線」下的手。


  謝姜啜了口茶,仿似拉家常說閑話般:「那個婦人倒是護你,她與陳候是不是也與你一樣?」


  這樣子問,就像謝姜本來就知道那個「婦人」是誰。而且更知道驕陽早已委身陳元膺。


  似乎被踩到了痛處,驕陽嘴角向上一翹,冷聲道:「夫人莫非又要施離間之策?可惜,她年齡有些大……。」


  年齡……謝姜在腦子在將自己身邊人過了一遍,按說除了韓嬤嬤,比驕陽大的壓根兒沒有。


  「反正自此以後夫人也是回不去了,我就都說了罷。」驕陽嘴角噙了抹譏笑:「王嬌兒身邊那個荹芳,夫人身邊那個暮雨都是候爺手下。現下九公子無瑕顧及夫人,亦是因為他回了穎河田莊。」


  提起九公子,驕陽目中恨意一閃,臉上譏笑之意愈深:「暮雨戀慕九公子已久,這回候爺下令……她必先得九公子再殺之。」說罷,直直盯住謝姜:「夫人高不高興?」


  暮雨竟然是陳元膺的手下!謝姜扶額……陳王父子是早在多年前便生了野心,還是上回陳元膺在穎河停宿時與暮雨搭上的關係?


  眼見謝姜抬手扶了額頭,似乎十分難以置信,又似乎傷心擔心……驕陽冷冷一笑,轉身推開車門下車。


  ***


  元膺倚著卧榻,正兩眼定定望著房頂出神,聽見腳步響方轉回來。看見驕陽便眉頭一皺:「怎麼回來了?不是要你先服侍她幾天么?」


  服侍幾天?說的好聽。一個兩個都當她是寶。驕陽心裡有氣,臉上卻做出十分妖嬈之態,過去偎在這人身上,膩聲道:「她睡了,奴家怕夜來風冷,故而跑來與候爺暖榻。」


  這話說的十分露骨。


  依照時下男子的習慣,對於主動示愛求歡的婦人扱少有拒絕。


  元膺微微一眯眸子。


  驕陽已是一手探進他衣襟里,另只手勾住他脖頸,俯身去親他臉頰。


  元膺眸間厭惡之色一閃而逝,探手壓住驕陽小手,勾唇道:「本候有種秘術,卿要不要……。」說著,挺身貼去驕陽耳畔低語。


  驕陽聽了一時漲紅了臉,吃吃笑了道:「候爺……。」


  元膺推開她:「卿先準備……本候去去就來。」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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