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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看你選哪一個

  偏偏這小姑娘還不讓抱,蕭爵靠近一點兒,她就裝作自己什麽都沒看見一樣,轉頭就跑了。


  蕭爵被撩撥的心癢癢。


  他還沒跟女人玩過這種純情的戲碼呢,以前他碰見的那些姑娘都是嗷嗷的往上貼,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走,他也沒什麽心思跟人家談情說愛,痛快完了就給打發了,他還是頭一次感受到這種抓心撓肝的癢癢勁兒。


  但偏偏柳清清撩撥一下就走,話都不肯多說一句,一扭臉,就好像看不見蕭爵了似的,自己捧著本書看。


  蕭爵正跟她玩兒的開心呢,突然被旁邊的保鏢拍了拍肩膀。


  蕭爵不耐煩,沒理。


  “人家找你呢。”柳清清瞥了一眼保鏢,細聲細氣的說道:“去忙吧。”


  她都開口了,蕭爵隻能耐著性子回頭跟保鏢說話。


  私人飛機麵積也沒有很大,他們想要說悄悄話,就得從沙發這邊走到臥室和洗手間那頭,兩個大男人站在走廊裏咬耳朵。


  蕭爵正被柳清清撩的血氣翻湧呢,從一個軟滴滴的小姑娘換成了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時間心裏不適。


  而保鏢顯然沒時間管他這點兒心理活動。


  保鏢飛快地將島上發生的事情和蕭爵說了一遍。


  因為他們走的時候很匆忙,壓根兒都沒來得及多去看後來發生了什麽,他們上飛機之後也一直沒有信號,現在是飛機飛的平穩了一些,能斷斷續續的接收到一點兒信號了,才接到了島上那邊來的消息。


  “島上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


  保鏢壓低了聲音,把島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當時傅聞奪從醫院離開之後,就去找了傅老四,大概是去處理關於柳清清的事情,但是傅老四那邊拒不承認,說是他們把柳清清丟進的海裏。”


  “按照傅老四所說,柳清清是自己跑掉了,他們也不清楚柳清清是什麽時候跑的,怎麽跑的?總之柳清清就是自己跑掉了,消失了。我們的探子回複說傅老四說的應該是真的,他是真的不知情。”


  蕭爵微微挑眉,並沒有很驚訝,隻是沉思了片刻之後,淡淡的“嗯”了一聲,又問道:“那她呢?”


  這個“她”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保鏢頓了頓,低聲說道:“這就是比較麻煩的地方了。”


  “之前咱們的人事和傅聞奪的人一起去查的,但是傅聞奪的人快了一步,先一步把那個作案的人給抓住了,我們並沒有拿到第一手資料。”


  “根據我們多方打聽到的來推測,那個人是這座島上的本地人,財迷心竅,就把柳清清拐到海邊兒上直接膩在海水裏。柳清清命大沒死,而這個人在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準備卷款逃走了,被抓之後稍微用了一點兒手段,很容易的就把人給供出來了,但是他們供出來的人並不是文薔。”


  蕭爵聽的微微挑眉,問道:“那他們供出來的人是誰?”


  保鏢停頓了兩秒,才低聲回了一句:“他們說做這件事兒的是梅姐。”


  梅姐?


  蕭爵低笑了一聲,說道:“好一招栽贓嫁禍。”


  有些時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無奈,你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樣的,但是偏偏又沒辦法找到證據沒辦法把這些事情都剖析出來。


  蕭爵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靠在走廊牆壁上,感受著身後的金屬質感,滿腦子都是柳清清剛被撈起來的樣子。


  柳清清剛從海裏被撈起來的時候,蕭爵以為柳清清死了。


  那個時候的柳清清已經失去了顏色,渾身上下都是一片慘白,四肢微微浮腫,臉龐都跟著浮腫起來,頭發裏還夾雜著海草,身上透著一股濃烈的海腥味兒,被撈上來的時候,肚子竟然是凸起來的,不知道灌了多少水進去。


  那個時候,蕭爵竟然都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他知道溺水的人該怎樣急救,他要給她做人工呼吸,要按她的肚子,要幫著柳清清把肚子裏邊的水排出來,幫助柳清清呼吸,然後把柳清清送到醫院裏去。


  但是他的腦子像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完整的運行這個結構再告訴他他該怎麽做,而另一部分卻把他整個人都牢牢地給控製住,讓他動彈不得。


  把他控製住的那一部分,叫做恐懼。


  蕭爵從來沒有這麽,這麽的恐懼過。


  這種感覺就像是身上的骨頭都被抽走了,整個人變成軟綿綿的一攤,他攀坐在沙灘上看著那幾個人對柳清清進行急救,各種各樣的急救手法都用上了,但都沒有什麽用,躺在地上的那個人還是原來的一副模樣,好像就這樣睡過去了似的。


  掉進海裏的人從來就沒有好看的,柳清清的頭發裹住上半身,從蕭爵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那慘白慘白的小半張側臉,還有一條綠的發油發光的海藻,那段還早,就像是一條有毒的蛇盤踞在蕭爵的心頭,一口一口的咬著他的心髒吞噬著他的靈魂。


  直到救護車過來。


  說起來這座島上其實並沒有什麽正宗的救護車,當時趕過來的那輛救護車也是粗製濫造,就在窗戶上放了一個紅十字就敢說自己是救護車,從沙灘那邊行駛過來,車身還晃晃悠悠的,一看就讓人覺得分外不靠譜。


  但是那時候蕭爵是記得的,他把這輛救護車看成是生命之光。


  他現在還記得那些人把柳清清抱上救護車之後,他軟著腳,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上去的感覺,他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拿自己的生命去走。


  直到現在她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還覺得呼吸不上來,他的小姑娘吃了這麽多苦,差一點就永遠留在了那裏的沙灘上,可是他卻連替她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一時間蕭爵覺得分外嘲諷,他嗤笑了一聲,問道:“梅姐那邊是怎麽說的?”


  他並不懷疑文薔的手段,文薔有的是本事讓那個人咬死梅姐,他真正在意的是梅姐和傅聞奪的態度。


  “梅姐那邊當然是不承認的,不過因為之前做錯了那些事情,連帶著這件事兒也說不清了。”


  保鏢的語氣也有些遺憾:“而且梅姐已經自己去傅老四那邊請罪了,我們當時攔著她都沒有攔住。”


  蕭爵冷冷一笑。


  如果梅姐肯一直留在蕭爵這裏的話,別的不說,最起碼能夠保證她的安全,但是他卻孤注一擲的回了傅老四那裏……

  蕭爵想了想,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她這是在賭呢。”


  保鏢有些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賭什麽?”


  蕭爵的嘴唇動了動,擠出來一絲嘲諷來:“還能賭什麽?當然是賭傅老四舍不舍得動她了,賭傅老四是相信她還是相信文薔。”


  說到底還是爭這一口氣。


  女人嘛,有些時候,真的肯拿這條命去爭的。


  保鏢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蕭爵就問了:“傅聞奪呢?他是什麽反應?”


  其實跟那些外人比起來,蕭爵更想知道的是傅聞奪的想法。


  傅聞奪不是傻子,蕭爵能查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查到,蕭爵能猜到的事情,傅聞奪也一定能猜到,現在傅聞奪肯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那他到底想怎麽處理呢?他有沒有想為柳清清爭這一口氣呢?還是他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就這樣掩蓋過去呢?

  對於傅聞奪來說,文薔一直都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如果一定要給文薔標一個意義的話,那應該就是虧欠的人。


  這個虧欠是各種意義上的虧欠。


  蕭爵毫不懷疑,如果傅聞奪能夠回到當初那個時候,他一定寧可自己跟傅老四去國外,也不會讓文薔跟著傅老四去國外。


  從傅聞奪平時對文薔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了,他為了讓文薔擺脫傅老四,竟然情願和文薔去結婚,竟然肯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柳清清。


  而文薔呢,平時在傅聞奪麵前也都是一副知性優雅,溫柔平和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在傅聞奪麵前應該怎樣利用自己的優勢,所以他一直都表現的為萎縮縮,好像誰都能來欺負他似的,文薔把自己的所有爪牙都縮在了身後,隻在必要的時候悄悄伸出來,狠狠地撓上一爪子。


  以前這爪子沒有當著傅聞奪的麵伸出來過,傅聞奪還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是現在這爪子就狠狠地撓在了柳清清的身上,蕭爵特別想知道傅聞奪現在該是什麽樣的想法呢?


  想到這裏,蕭爵突然有一點兒遺憾。


  如果這個時候柳清清沒有失憶就好了,他就帶著柳清清打上門兒去,好好看看傅聞奪這個時候的嘴臉,看他到底要留住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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