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去錦瑟玩兒什麽了？
“我是被你害成這樣的，對不對？”佩琴的表情很古怪，像是興奮，又像是憤怒，她向前逼進一步，直逼的柳清清退後了些。
她說：“我是被你害的，所以，傅老二家的那個孩子，叫什麽軒的，也是被你給害的，我們倆都是被你害的，那傅老二家裏也是被你害的！”
說到後麵，她的嗓音都開始飆高，兩隻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柳清清的肩膀，渾身都在顫，她一邊顫一邊說：“我想明白了，我真笨，我才想明白……”
之前在傅氏會館裏，佩琴就聽見了傅聞奪和柳清清的對話，也就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樣子是拜柳清清所賜，但那時，她隻以為柳清清是想害她自己。
等見到了王夫人，佩琴再想起傅老二家裏的現狀，她這顆小腦袋總算活過來了，她死死地抓著柳清清的胳膊，像是憤怒又像是發泄：“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柳清清臉色蒼白，任由她拽著。
從事情發生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經做好被佩琴質問的準備了，但當麵對佩琴這張臉的時候，她還是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自己連一個說“對不起”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僵硬的承受。
但佩琴的失控隻是幾秒鍾，已經墮落到了地層世界的小姑娘……不，已經墮落到了地層世界，被七彩的欲望染的五顏六色的女人已經有了自己更加現實的判斷，她很快就收住了哭臉，臉上還掛著淚，但眼底裏卻閃著細碎的光。
她說：“你害怕我把這件事兒揭發出去對吧？柳清清，隻要你給我錢，我就幫你保守這個秘密。”
她似乎覺得這麽說有些不夠威懾，又補了一句：“如果王夫人知道是你害的她家名譽大損，她不會放過你的。”
柳清清對著佩琴的臉，她的唇色有些蒼白，氣若遊絲的吐出來一句：“你要錢，我會給你的，你不用威脅我。”
隻要佩琴開口，不違背人倫道義，光是錢的話，她就不會拒絕。
“嗬，話說得好聽，害我的時候想什麽了。”佩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古怪，她推了柳清清一把，說了一個數字。
這個數字對於柳清清來說很困難，因為她現在雖然人到了傅家，但薑夫人心大的很，從來不記得給她零花錢這件事兒，隻是偶爾會想起來什麽，給她些現金，柳清清節儉，現金也存了有幾萬。
她也不知道怎麽跟薑夫人要，幹脆也沒提過，傅聞奪給她那張卡她也給了佩琴了。
“那張卡還在你手裏嗎？”柳清清話才剛說出口，就被佩琴打斷了。
“你還有臉說？”佩琴用眼角斜睨她：“那張卡我才刷了……刷了一點錢之後就爆了！要不是卡裏沒錢了，我至於出來賣嗎？”
她這話說得柳清清很不舒服，柳清清總是下意識的認為佩琴現如今背上這些苦難和她有關，所以她一直想要讓佩琴脫離這種生活，又忍不住開始勸告佩琴。
“你找一份正經工作吧，不然這樣你以後——”
“我沒文憑沒能力，上哪兒找工作去？還不都是你和蘇和害的，要不是蘇和當時在酒吧裏——”
“我可以幫你上學，你記得王伯母吧？她可以幫我們兩個一起上學，我可以帶你上貴族學校，我給你出錢。”
“用不著你假好心！你老老實實地給我打錢就行！我今天晚上就要看到錢，你要打進我的卡裏。”佩琴丟下最後一句話，轉頭大跨步的走了。
柳清清跟了兩步，就見到那一抹背影越走越遠。
她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夕陽西下，錦瑟酒吧小巷子都給鍍上了一層赤金色的光，佩琴的身後還帶著高跟鞋的腳印，她的發絲跟著風在飄，很快就走的遠了。
夕陽還是那個夕陽，但人卻已經不一樣了，柳清清失魂落魄的回了傅老三家的別墅，滿腦子都是佩琴和錢。
佩琴說了要一百萬，可是她上哪兒弄一百萬呢？
薑夫人倒是送過她一些首飾，她一直沒帶過，要不然偷偷賣掉？可是有點對不起薑夫人。
腦子裏轉了一圈，她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窗戶口了，但她回到窗戶旁邊時才發現，窗戶竟然從裏麵關上了！
柳清清頓時傻了，窗戶關上了，她就沒辦法從外麵跳出去了，難道是保姆來屋裏關的？
她一陣緊張，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從客廳裏麵進去，沒想到客廳裏麵燈火通明，薑夫人竟然在和傅聞奪吃飯！
薑夫人明顯喝了酒，兩頰泛紅，拉著傅聞奪說話，連柳清清什麽時候進去的她都沒注意。
傅聞奪也喝了些酒，西裝外套放在一邊，袖子挽到了小臂處，聽到動靜回頭看了她一眼。
帶著些許醉意的眼眸裏還卷著慵懶，仿佛連平日裏的冷漠也跟著收斂了些，柳清清看的一怔，就聽見薑夫人招呼她。
“清清啊，過來。”薑夫人把她招過來，拉著她坐到旁邊，拍著她的手笑眯眯的說道：“剛才我跟聞奪說了讓你上學的事兒，聞奪說你早就該上學了，這樣，今晚你在家裏住最後一晚，明天讓聞奪送你去上學。”
薑夫人說這些的時候，傅聞奪頭都沒抬一下，柳清清的視線掃過傅聞奪，嘴唇抿了抿，有些話想說，沒敢。
她想說一些佩琴，想讓佩琴也去上學，但對於薑夫人來講，佩琴就是蘇家被拋棄的女人，薑夫人是不可能接納佩琴的，傅聞奪就更別提了，柳清清壓根不敢當他麵兒提。
“謝謝媽媽，謝謝……小叔。”柳清清垂著頭，輕聲回了一句。
薑夫人早就習慣她這軟乎乎的小脾氣了，也沒多想，隨手又塞過來一張卡，寵溺的揉著她的頭：
“你啊，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該有點兒自己的東西了，這張卡是我名下一個咖啡店的盈利卡，一個月大概能賺個七八萬，給你拿著，連咖啡店和那群經理服務生都一起送給你，明兒我就叫經理聯係你，到時候你上學了，可以帶你的同學們去你的咖啡廳喝喝咖啡。”
這禮物有點太貴重了，柳清清有些受寵若驚，她這輩子吃得了苦，受得了輕蔑，忍得了鄙夷，唯獨接不了人家對她的好，就跟鏡花水月似得，她生怕碰一下就沒了，又怕被養出了脾氣，人家對她好一下，她就想貪第二下。
“應該給你的。”薑夫人打著酒嗝兒，眼神裏迷著些許水汽，拍著她的腦袋，低聲喃喃：
“豪門的姑娘們都有，打一成年，她們手底下就有各種各樣的店鋪以供花銷，你去貴族學校念書，沒有這些是會被人笑話的，想當初我啊，就是沒有這些東西，才會被你爸給拐過去的，我要是有，能看上他麽……”
話還沒說完，薑夫人一閉眼就醉過去了，旁邊立刻有保姆過來接她走，動作快的跟排練過千百次似得，一時間桌上隻剩下了柳清清和傅聞奪。
柳清清頭都不敢抬，僵著骨頭往外頭挪，但她剛挪了一下，就聽傅聞奪清冷的聲音響徹在桌子上：“剛才你跟一幫人去錦瑟了，玩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