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你婆婆

  簡直莫名其妙!


  文薔繃著嗓子不能出聲,又不能被蕭爵看到,一心二用,此時又被柳清清這話問的幾乎嘔血!


  這個小姑娘,長得清秀乖巧,實際上這心眼兒小的很,不就打開看了一下嗎?非要在這種時候找回場子嗎?


  “吃過。”文薔幾乎是咬著牙做出來個口型:“東西在哪兒!”


  小姑娘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奇怪。


  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好似有些莫名的同病相憐,用一雙大眼睛古裏古怪的盯著她看,明顯隱忍了一下,但沒忍住,又問:“是傅聞奪給你吃的嗎?”


  文薔臉色扭曲到幾乎要發火了,柳清清抿了抿唇,壓下了腦子裏蠢蠢欲動的想法,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文薔幾乎是立刻看過去。


  書櫃的另一頭,蕭爵正打開書櫃的保險箱往裏麵看。


  保險箱是三重鎖,第一層讓蕭爵拿鐵絲捅開了,這手法和柳清清差不多,第二層讓蕭爵拿密碼摁開了,最後一層犯了難,這個要傅聞奪的指紋。


  文薔跟著湊了過來,心裏又恨又爽,不輕不重的撞了蕭爵的肩膀一下,低聲說道:“行了,你拿不到了,傅聞奪的人都快回來了。”


  柳清清在後頭看著,滿腦袋都是奇思妙想。


  一會兒想蕭爵和文薔的關係看起來好奇怪,一會兒想原來文薔也吃過這個藥,一會兒又想那文薔和傅聞奪是什麽關係,總之腦子裏亂成一團,最後匯聚成最後一個念頭。


  她到底還走不走了?


  要走的話,這時候正好,她本來就是該走的,就算是經曆了這麽多事,就算是傅聞奪為了救她做了那麽多,就算是……就算是天塌下來了,她也是要走的。


  就像被人劃破了的傷口就算好了,就算被抹上了上好的膏藥,最後也是會留疤的,就算是用激光手術把疤都去了,但那股疼是時時刻刻的記在心底裏的。


  柳清清活了這麽大,別的優點沒有,就一個“記仇”,“知疼”,被人家抽了一巴掌就記一輩子,有可能沒膽子報仇,但絕對躲得遠遠的。


  一腦門紅黃綠的官司拍在頭上,柳清清手心腳心都是汗,心裏天人交戰了許久腳下也沒動個地方,偏生那邊蕭爵和文薔吵起來了。


  “不拿到東西,我能走?”蕭爵冷笑著:“傅聞奪再來,我就再揍他一回。”


  “你能耐。”文薔笑了,低頭吐出來一串英文,然後又說:“你等著傅聞奪再逮著你,非得斷了你一條腿。”


  文薔好似對很多人都有很多不同的臉,在柳清清麵前端莊優雅,在蕭爵麵前又有幾分潑辣。


  蕭爵口無遮攔慣了,也笑:“你等四爺抓到你,非得日的你——”


  “說什麽呢!”文薔驟然翻了臉,一巴掌狠拍在了蕭爵頭上——她以往都是溫潤優雅的,還是頭一次這樣暴跳如雷。


  蕭爵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閉嘴挨了這一巴掌,繼而又去搗鼓鎖,搗鼓到了一半兒,就見文薔把一邊兒的一個暗室打開了。


  文薔可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習慣性的多翻了翻,誰知道就碰到了一本書,書一拉下來,這扇書櫃就自己往旁邊挪,“轟隆轟隆”的開了一個門。


  一時間,三個人都相顧無言,柳清清都摸到了門口了,被這個變故驚得停住了腳。


  文薔和蕭爵對視一眼,互相快速起身進去了,柳清清後知後覺的認為自己闖了個大禍——U盤是不在這裏,但這間密室怎麽看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啊!

  一咬牙,小姑娘也跟上去了。


  傅聞奪的書房裏有暗室不奇怪,暗室裏麵裝了什麽才是奇怪呢,這要裝個公司機密、各種賬務還好,但是他們一進暗室,發現暗室裏麵裝了個人,那人倒在床上縮成一團,見人來了就死死的往回縮,也不肯開口,似乎是很怕,牙關磕的直響。


  這就很奇怪了!


  蕭爵和文薔倆人對著這人評頭論足,半天都沒搞明白是誰。


  一直到柳清清從後麵蹭出來一點地方,才往上一探頭,就見原本還蜷著的那個人突然跳起來,“啊”的一聲喊,然後直直的撲上了柳清清。


  暗室裏沒光,三個人湊過來的時候也都是眯著眼睛的,根本看不清人長相,所以當那人撲過來的時候,蕭爵想都沒想擋在柳清清前麵一腳就踢過去了,直將人踹到了床上,脊梁撞到暗室的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回響來。


  “哇,啊,嗬——”被踹回去的人跪倒在床鋪上,嗓子裏發出一陣陣聲音,蕭爵覺著不對,回過頭來就看到柳清清怔怔的看著那個人。


  “認識嗎?”蕭爵蹙眉,不輕不重的捏了捏柳清清的脖頸,柳清清猛地一驚,後背上竄起來一股又熱又癢的白毛汗,嘴唇幹裂、死死的抿在一起,過了一會兒才從嗓子裏擠出來兩個字:“蘇和。”


  躺在床上的人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從胳膊後抬出了半張消瘦的臉,見到柳清清的時候像是見到了救命菩薩,直接撲了過來,這一次蕭爵沒攔,任由蘇和撲到了柳清清身上,將小姑娘撲的一個踉蹌。


  “誰啊?”蕭爵蹙眉問了一聲,莫名覺著這看著跟個小乞丐似的人很刺眼,有些懊惱於自己剛才那腳有些輕了,更重些叫他爬不起來就對了。


  柳清清卻沒說話了,隻是低頭拉起了蘇和。


  蕭爵和文薔心裏都裝著U盤呢,也顧不上這麽多,反正傅氏會館都闖了,多帶了一個人也沒關係,文薔一門心思的想著怎麽打開密碼鎖,蕭爵粗暴的打算把保險櫃抗走。


  不得不說,蕭爵真他娘的是個人才,他拿著透明膠帶在傅聞奪的文檔上粘了一會兒,搗鼓來搗鼓去,真把指紋鎖給打開了。


  指紋鎖一打開,蕭爵和文薔跟兩匹惡狼似得將裏麵的東西胡亂的翻了個底朝天,有幾個文件囫圇似得滾到了柳清清的腳底。


  蘇和掛在她身上,幾乎如同一個受驚了的鵪鶉,除了發抖之外什麽都做不到,柳清清低頭撿起那個文件夾,打開一看,上麵赫然放著幾張打印的照片和一片文字。


  照片上是文薔和傅聞奪小時候的樣子,文薔被養得白白胖胖,可愛的很,傅聞奪卻狼狽不堪,瘦的隻有一把骨頭,隻有一雙眼清亮透徹。


  另一張照片上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女人坐在矮矮的土炕上,牢牢地抱住文薔,像是護著自己最重要的珍寶,而傅聞奪穿著破舊的衣裳站在一邊,跟撿來的小乞丐似得,連頭發都是亂蓬蓬的。


  上麵有一串文字。


  1999年,傅臨江帶走文歌之女,文薔。


  “文薔”這兩個字,被刻意的圈了出來。


  文歌是誰呢?

  柳清清後知後覺的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幹脆問蕭爵和文薔:“文歌是誰?”


  文薔的渾身一僵,蕭爵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你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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