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是薔薔嗎?
“哎呦小祖宗!”門裏麵的女人踩著絲襪出來拉人,乍一看到門口的場景,驚出一身汗來:“五爺?您怎麽在這?”
不是說走了嗎?
說話間,門裏頭四個女人都跑出來拉人了,剛才一群人都喝的懶洋洋的看柳清清撒酒瘋,誰知道這丫頭撒著撒著跳起來就往外跑,她們生怕柳清清出什麽事兒,這一開門,她們生怕自己出什麽事兒。
傅聞奪淡漠的目光掃過門口裏擠著的四個女人,四個女人個頭都不小,但硬生生擠在門口誰都不肯出來,又誰都不肯錯過這好場景,幹脆前麵的彎著腰,後麵的踮著腳,最前麵的臉都笑僵了,全靠兩隻手撐在門框和門把上,才沒被後麵的女人擠出去。
“五爺,這位小姐是我的妹妹,您看?”最前麵的女人硬著頭皮想說什麽,就聽見柳清清一聲哀嚎,拽著傅聞奪的領帶開罵:“傅聞奪你王八蛋,你不是人,你該死,你把蘇和給我放出來!”
門裏的四個女人聽了片刻,“砰”的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門關上後,走廊裏隻剩下了一陣死寂。
船艙裏的燈昏黃寧靜,腳下的地毯渾厚且泛著海腥味兒,船艙裏寂靜的很,柳清清哭鬧了半天,才聽見了兩個字:“蘇和?”
這倆字兒跟咬在了心尖兒上似得,柳清清疼的渾身都哆嗦,又愧疚又難過,眼淚兒啪啪的往下掉,也不罵人了,就在哪兒哭,一邊哭一邊喊蘇和的名字。
她把佩琴救了,但是卻沒救成蘇和,現在蘇和說不定還在地下室裏被關著挨打呢。
越想越委屈,柳清清喝進肚子裏的酒變成眼淚滾了出來,奇跡般的清醒了一些,但酒勁沒散,看見了傅聞奪竟然也不怕,喝的醉醺醺的也沒力氣喊,就拽著人家胳膊開始哭,哭著求人家把蘇和放了。
傅聞奪拎著她就往回走,從船艙這邊走到那邊,不過十幾米的路,硬是被他走的跟走屠宰場似得,屠刀在船艙裏勾出一層殺氣,柳清清被震得反應過來了,尖叫著喊蕭爵。
喊完蘇和又喊蕭爵,傅聞奪都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掐死她。
“救命啊,蕭爵,救命!”柳清清也怕自己被掐死,她尖叫著往外跑,但傅聞奪拽著她衣裳呢,一著急,柳清清直接往下一鑽,把外套丟給了傅聞奪,自己跟條泥鰍似得往前跑了。
隻不過因為醉酒,她腦袋嗡嗡的響,腳下發軟,本來是要下樓跑的,結果腳下一軟嘰裏咕嚕的從台階滾下去了。
這個船艙一共就三層,柳清清是想著跑的,但這哪兒跑的掉呢,船艙底下哪兒都去不了,她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樓梯上傅聞奪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跟催命的閻王似得,逼的柳清清在三層的船艙走廊裏團團轉。
躲進那個屋裏都會被抓出來的!
正是這要命的時候,柳清清突然發現自己腳下有一個地毯。
不,準確的說,這塊地毯有點奇怪。
這塊地毯雖然看上去是和其他地毯融合在一起的,但是踩上去感覺很新,蓬鬆,又軟又綿,明顯是新的,而其他地毯都是舊的。
柳清清鬼使神差的低下頭,掀開了這塊地毯,地毯下麵是個擋板,掀開擋板,下麵是個地下室。
原來這船艙不是三層,是四層。
隻不過最下麵著一層藏得很嚴實。
柳清清覺得這簡直是佛祖保佑,想都沒想,順著台階就下去了。
下去之前,她還小心的將地毯擺好。
第四層地下室裏寬敞許多,雖然也滿是腥味兒和潮味兒,但地方寬敞的很,整個四層就一個大房間,裝修的像是外麵的書店似得,滿船艙都是架子,架子上全是書,頭頂上掛著橘黃色的燈光,但一個人都瞧不見。
柳清清茫然的在架子裏麵行走,覺得蕭爵品味奇特,船底下都要藏一個書店。
傅聞奪不會找過來吧?
小姑娘抬頭看了看棚頂,覺得傅聞奪應該不會發現這裏,又被船艙裏沉悶的空氣熏的頭暈,正是晃晃悠悠站不住腳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些許動靜。
她以為是傅聞奪跟來了,猝不及防的向前跑了兩步,一轉頭就在一個書架子後麵瞧見個姑娘。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白白嫩嫩的,文靜賢淑,就像一朵綻放的白蓮花兒,身材修長,坐在那兒都能瞧見那纖細的長腿和柔軟的腰肢,從根莖到枝椏都彌漫著一種書香氣的美,此時正捧著一卷書在看,眼角眉梢都帶著溫潤的笑意。
“你好?”她說。
柳清清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猝不及防的向後退了半步:“對不起,我是,我是……”
總不好說是逃難的吧?憋了半天,她也不過是擠出來一句:“我是不小心走錯的。”
說完,又生怕人家這就讓她出去。
“要喝點東西嗎?”對方笑起來很溫柔,一手將發絲別到耳後,一邊輕聲說道:“我身體不太好,需要靜養,才會休息在這裏。”
柳清清肚子裏那點疑慮被打消了,她剛還真的在想這人會不會是蕭爵金屋藏嬌呢,結果她剛想到這兒,就聽那漂亮的小女人柔柔的補了一句:“蕭爵是我哥哥。”
柳清清突然想起剛才在甲板上,蕭爵也攬著她肩膀說她是妹妹。
看來蕭爵妹妹挺多。
對方說了半天,沒等到柳清清的回話,似乎有些奇怪這小姑娘在想什麽,倒也沒催她,順手給她泡了一杯菊花茶,悠哉的等柳清清開口——能進到船艙三層的人,沒一個簡單的,能進到地下室的人,誰相信是誤闖呢?
就看誰能熬過誰了,反正她等了十年,不急這一會兒。
柳清清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那杯茶在她眼前泛著淡淡的煙霧飄上來了,她有些受寵若驚的捧了起來,張口剛想說話,突然“砰”的一聲,簡直天旋地轉,整艘船都跟著晃蕩起來了。
“啊”的一聲,那杯茶砸在了地毯上。
“怎麽回事?”柳清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抓著手往出跑了。
對方顯然很熟悉這種陣仗,一邊跑一邊回頭安撫她:“不要怕,是我抓的人來了,我們換個地方藏起來就好了。”
柳清清被對方拖著跑了兩步,一直到從台階上往上爬的時候,突然福如心至,抬頭問了一句:“你是薔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