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就算是下地獄,也應該是我去
“不,傅聞奪,傅聞奪你快走!”柳清清一下慌了神,使勁兒掙紮了一下,隻可惜,傅聞奪不鬆手,她怎麽掙紮都沒用。
“走?我為什麽要走?”
傅聞奪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像是要拉著她玉石俱焚似得:
“你不是想毀了我嗎?今天隻要我和你的事被人發現,傅家絕不可能讓我繼續丟人,肯定要對我采取措施,送走了避風頭也好,關起來教訓也好,正是要分遺產的關鍵時刻,我手上的那一份遺產就都要歸二房了,到時候王夫人一高興,不知道要怎麽賞你呢。”
“我沒有,不是我。”柳清清從聽到錄音的時候就開始鼻尖發酸了,現在更是哭得直掉眼淚:“你快走吧,你快走啊,你明明什麽都知道,你明明知道他們要害你,為什麽昨晚還要留在這裏住下,為什麽今天還要等我被他們送來?”
柳清清再怎麽痛哭流涕,傅聞奪都隻是淡淡的扯了一絲笑,他單手將人拎過來,掐著柳清清的臉和她麵對麵。
小姑娘早哭的妝都花了,活像是個沒吃到糖的小孩,可傅聞奪越看,臉上的戾氣就越重。
“你之所以這麽想害我,就是因為想跟蘇和走是吧?我告訴你,今天,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他一隻手掐著她的臉,聲線如暗夜裏的猛虎,一點一點露出猙獰的爪牙:“柳清清,你準備好了嗎?”
他聲線清冷,像是要將柳清清整個人都從自己的生命裏拔除一般決絕。
柳清清從最開始就一直在哭,她還想辯駁,但柳母的一通錄音落在哪裏,她說再多都是越描越黑,到最後隻能抓著傅聞奪的胳膊嚎啕大哭。
“這屋裏有動靜!快快,在這屋裏!”門外有人喊了起來。
這時,傅聞奪終於將柳清清抱回了臥室,他身手快,兩三下就將衣服穿好了,自己走到窗口處,臨要從窗口跳下去的時候,柳清清還跟在他身邊哭呢,哭得肝腸寸斷,隻會重複那幾個字:“我沒有,不是我!”
柳清清幾乎都要哭死過去了,又著急又難過,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小火上煎一樣。
她將傅聞奪哭,傅聞奪就真的不掙紮也不走了,麵無表情的站在窗口,用一雙冷漠的眼看著她,見她抬起頭來,他冷冷的扯了一抹笑。
這時,門外傳來了進門的動靜。
柳清清恍然大悟,抬手就把傅聞奪往窗戶外推,她推了一下,竟然沒推動,一抬頭就看見傅聞奪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
“你走。”柳清清顫著嗓子,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你走啊,我拿我這一輩子來給你賠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你走啊.……”
最後幾個字,她是咬著牙,生生的推著傅聞奪出窗時喊出來的。
傅聞奪被她推出去之前,嘴角還是帶著笑的,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眸裏存了幾分冷:“柳清清,你今天放我走,一定會後悔的。”
剩下的話柳清清就沒聽了,她猛地一用力,將人推出去之後,“砰”的一聲,將窗戶關上了。
又是“噗通”一下,她腳一軟就跪在地上了,兩隻手還高舉著摁著窗戶的窗沿,像是害怕窗外會有人跳進來一樣。
她的頭卻抵在牆上,肩膀顫了好一會兒,像是在隱忍什麽,最後還是沒忍住“哇”的一聲終於哭出來了。
她一邊哭一邊狠狠地拿指甲掐自己的大腿,似乎想忍回去,但最終,她下定決心了似得,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傅聞奪,就算是下地獄,也應該是我來下,柳母欠你的,我來還你。
王夫人帶著人從客廳衝到臥室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淒慘的光景。
小姑娘身上衣衫不整的,跪在地板上,臉和眼都是紅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單讓人看一眼都能想象到遭遇了什麽。
王夫人帶來的人保姆太太都有,立刻就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王夫人一雙眼掃了一圈四周,沒看見什麽人,她心下隱隱有些著急,又不好表現出來,硬著頭皮走過去,拉著柳清清問:“清清,這是發生什麽了?誰欺負你了?快,說給伯母聽,伯母給你出氣。”
按理來說,傅聞奪應該已經被藥效迷昏了頭,他們一群人衝進來,應該正好看到傅聞奪和柳清清的一場大戰才是,這怎麽是一副一切都結束了的樣子呢?
更要命的是,傅聞奪怎麽還不見了!
但任憑她怎麽問,柳清清都不搭話。
王夫人急的幾乎都要跳腳了,柳清清不說,她也不能說出傅聞奪來,隻能硬著頭皮問旁邊的保姆:“這個客房之前給誰住了?”
旁邊的保姆還沒來得及說話,薑夫人終於從後麵趕上來了,因為跑得太快,薑夫人臉色都有些發紅,一看到這一幕頓時沉了臉,將柳清清從王夫人的懷裏拉過來,冷聲質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夫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眼眸在四周的人群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柳清清的身上,斟酌了一下,輕聲說道:“看這孩子的樣子,好像是被人欺負了,但是我這別墅裏也沒什麽住客啊,孩子,你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柳清清緊緊地抱住了薑夫人的胳膊,牙關緊咬,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掌裏,渾身都在跟著抖。
“你胡說什麽?”薑夫人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大聲喊,“什麽叫被欺負了?”
說著,她轉頭拉開柳清清的脖領看了一眼,上麵果然都是斑駁的痕跡,一看就是剛弄上去的,隻一眼,薑夫人就恨不得生撕了柳清清。
難道是被什麽人給欺負了?
都怪這張招人的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讓你上來跟人家喝杯茶,你怎麽能被別人——”薑夫人氣得恨不得給柳清清兩個耳光,這麽多人,這不是給她丟臉呢嗎。
這時候,王夫人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哎呀,薑夫人,不要急嘛,小孩子要好好勸……不過我就是覺得奇怪呀,我這別墅裏今天都是客人,大家都是客人,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兒嘛,看樣子也不會是有人勉強清清,所以.……”
王夫人回過頭來,對著柳清清微微一笑,然後拔高了音量問:“清清,你是不是碰見了什麽朋友,然後就在這裏和朋友玩兒了一會兒?如果有的話,就直接跟伯母說你朋友的名字,伯母是個開明的,不會難為你的。”
她的笑容在柳清清的麵前放大,就像是吐著蛇信的蛇一樣,柳清清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感覺回答什麽都是錯的,她幹脆閉緊了嘴,隻要她不說話,這群人就不能往傅聞奪身上栽贓。
但是這個時候,一個少年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聲線清冽地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