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跪搓衣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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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雪娟家的妞妞送到起點幼兒園后,秋月與鄧雪娟的關係也逐漸好起來。後來秋月發現,鄧雪娟並不是不合群,而是之前心裡一直挂念著妞妞,再加上她覺得她拋棄了妞妞和廖建國,心裡很有罪惡感,這樣她也不想與別人接觸,多打交道。
現在她跟廖建國和好,妞妞也來到了她的身邊,鄧雪娟也就開朗了起來。秋月和她接觸的多了,也就知道了她的故事。
鄧雪娟家就是b市的,說起來鄧雪娟家還挺有歷史。鄧家祖上是做香膏的,也就是我們現在用的護膚品。在嘉慶年間,鄧家的香膏還送到過宮裡,當時鄧家可謂是輝煌一時。
後來國家戰亂,鄧家的一部分人移民海外,一部人留在國內。新中國成立,留在國內的人,就被扣上了資本主義的帽子。鄧家人藏起秘方和設備,開始夾著尾巴做人。
文革期間,鄧家人的日子當然不好過,到現在,鄧雪娟家裡就剩她一人,她叔叔家裡也就剩叔叔嬸嬸和一個弟弟。鄧家的老房子被收了,現在還沒有還回來。
鄧雪娟下鄉時屬於被改造的那一部分人。下鄉后,鄧雪娟倒沒有覺得日子有多苦,因為,她之前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村裡她踏踏實實的幹活,當地的村民也都很喜歡她。廖建國就是在那時出現的。廖建國看上了鄧雪娟,他也不會什麼花言巧語,就是悶頭幫鄧雪娟幹活。
慢慢的鄧雪娟也被廖建國感動,不是愛上了廖建國,而是覺得和這個人在一起很踏實。後來鄧雪娟和廖建國結婚,日子過的還算甜蜜,除了廖建國的媽偶爾跳出來搗亂外。
國家恢復高考的消息打破了鄧雪娟和廖建國平靜的生活。鄧雪娟要參加高考,當時廖建國覺得鄧雪娟不一定能考上就沒有在意。後來鄧雪娟的通知書下來了,廖建國看著那通知書,他覺得那簡直就是一顆炸彈,會把他們這個家炸的四分五裂。
廖建國並不是一個事事聽他爸媽話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和他媽的意見空前的統一,那就是,不能讓鄧雪娟去上學,不然鄧雪娟就飛了。
然後就是鄧雪娟和廖家人抗爭,最後的結果是廖建國和鄧雪娟離婚,妞妞留給廖建國。這當然不是廖建國的目的,所以他又找來了。然後就有了後來的事情。
現在廖建國也過來了,在外面找了個臨時工干著,其實比在家裡掙得多。鄧雪娟和廖建國的日子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很多人覺得,我不應該和廖建國複合,說廖建國沒文化,小心眼兒。但是這在我眼裡都不是問題。我並不奢望什麼愛情,我要的就是一個安穩的家,這樣的家,廖建國可以給我。」一次聊天中,鄧雪娟和秋月、鄭佩蘭、宋雅靜說。
秋月和鄭佩蘭覺得,鄧雪娟也是一個活的很明白的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宋雅靜則想,自己是不是太愛情主義了。
這幾天宋雅靜心情不是很好,一是因為鄧雪娟的話給了她衝擊,二是秦世華很長時間沒有來了。小哲整天喊著要爸爸,宋雅靜也擔心是不是秦世華出了什麼事。
秋月和佩蘭在背後偷偷的笑,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看來秦世華好事將近了。
秦世華這一次是真的脫不開身,他們近段時間訓練十分緊張,整個軍營,一個人都不允許請假,幾乎是處於戰備階段了。到他找到時間出來,已經距離上次來b市有一個多月了。
宋雅靜放了學,接了小哲回家,就見到秦世華在廚房忙碌。小哲炮彈似的衝到秦世華跟前喊爸爸,宋雅靜是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什麼事兒。
秦世華做好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這次秦世華的手藝並沒有進步,他歉意的說:「這段時間忙,沒有時間練習做飯。」
宋雅靜看著秦世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樣子,心堵的沒辦法,她真的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秦世華。
「要是忙,以後就不要經常往這邊跑了,你肯定是頂了別人的假。」宋雅靜說。
秦世華沒有說話,其實他以後就是想來估計也來不了了,一是因為訓練緊張,二是有可能會上戰場。
吃完飯,秦世華陪著小哲玩兒,直到小哲睡著,他抱著小哲去宋雅靜的卧室。把小哲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秦世華沒有停留轉身就出去了。
宋雅靜見秦世華轉身出去還有些不適應,以前他都是想方設法的能賴到多晚就賴到多晚。
秦世華去了並沒有多長時間,一會就回來了,而且手裡還拿了一個搓衣板兒。
宋雅靜見秦世華拿了個搓衣板兒很疑惑,她問:「你拿它幹嘛?」
秦世華沒有說話,他彎腰把搓衣板兒放在宋雅靜跟前,然後就跪了上去。
宋雅靜被他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看門口,見門都沒關,馬上跑過去關門,她可不想讓人看見秦世華這樣子,就是她姨媽也不行。
「你這是要幹嘛,秦世華,你快起來。」宋雅靜壓低聲音說。
秦世華跪的筆直,他抬頭看著宋雅靜說:「靜靜,我知道我這次犯的錯太大,就是跪搓衣板兒也彌補不了。可靜靜,我不能沒有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靜靜,原諒我好不好」
宋雅靜看著這樣的秦世華胸口就像一個大石頭堵著一樣,難受的簡直不能呼吸。她想說,離不開我,為什麼還禁不起誘惑做下那種事情。但是,她現在一個字也說不來,她走到床邊坐下,扭頭不看秦世華。
秦世華見宋雅靜不看他,他起身拎起搓衣板兒,然後把搓衣板兒放在宋雅靜跟前又跪了上去。
深吸了一口氣,宋雅靜看著秦世華說:「你起不起?」
「不起,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
宋雅靜簡直要被氣樂了,這還耍上賴了。
「秦世華,你丟不丟人?丟不丟人?」宋雅靜恨恨的說。
秦世華無所謂的說:「不丟人,再丟人的事兒你都見過,這也不算什麼了。再說,我跪我老婆,誰管得著?」
「誰是你老婆,誰是你老婆?」宋雅靜說。
「靜靜,我這輩子就你一個老婆,不是你是誰?」秦世華有點嬉皮笑臉的說。
宋雅靜見秦世華死皮賴臉的喊老婆,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柳香香,她說:「那柳香香不是,你們結婚……….」
「靜靜,我們不提她好不好。我保證,除了那晚,我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都沒有。事後,我洗了很多遍澡,現在也天天洗,我都洗乾淨了,靜靜,你別不要我。」秦世華搶過宋雅靜的話說。
宋雅靜想起了知道那件事後的晴天霹靂,還有這兩年她內心的煎熬,不自覺的淚流滿面,她說:「秦世華,你說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是你讓我一點點的愛上你,愛的簡直要失去自我。可是你又親手把我對你的愛撕裂,就像生生的在我心口插了一刀。秦世華,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疼?」
秦世華顫抖著手給宋雅靜擦眼淚,他說:「靜靜,我知道我混蛋,我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你打我好不好,狠狠的打。」
說著,秦世華拉著宋雅靜的手往身上自己身上招呼。
宋雅靜也真的是恨極了,她掙脫秦世華的手,自己狠狠的朝秦世華身上打,一下一下又一下,邊打邊哭,直到沒有力氣了為止。
宋雅靜那點兒力道在秦世華身上跟撓痒痒一樣,他一點都不疼,他就是心疼宋雅靜的手疼。他拉著宋雅靜的手輕輕的揉,然後瞄見桌子上放著的雞毛撣子。他拿起那雞毛撣子塞到宋雅靜手裡說:「靜靜,用這個打,手不疼。」
宋雅靜看著手中的雞毛撣子,又看了一眼秦世華,她起身拿著雞毛撣子就往秦世華身上打。邊打邊說:「疼不疼?還敢不敢了?」
秦世華很配合的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宋雅靜打著打著也不打了,怎麼覺得這個畫面那麼像母訓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