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母子之情
「什麼民居?這裡是我兒子的家!」余桐瞪一眼疏影,「這個女人都和你說了吧!是,我的確不是你親媽,但你親媽不要你了,而我辛辛苦苦將你養到十歲。實在是和程泓那狗東西過不下去,不得不另嫁他人啊!兒啊,當年娘寄人籬下,自身難保,你不會是怪我吧!」余桐越說越凄涼,老淚縱橫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
「媽,你說什麼?哥不是你親生的?」黃雅清只覺得天旋地轉,腦子一片混沌。
「雅清,這當口說這個幹嘛!還不快把幫著安慰你媽!」余健仁一副長輩的派頭,陰陽怪氣道,「騫兒啊,俗話說,生恩不及養恩大。若當時沒有你媽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不見得今個兒你還能整整齊齊地站在這吧!」
的確,在程泓和余桐手中那一百萬還沒有揮霍乾淨,二人感情沒有破裂的時候,他們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讓熠騫的腦海中殘留著零星的片斷。但那時他還太小,估計就四、五歲,真不知那些美好的記憶,是事實,還是幻想?熠騫抿唇不語,直到身世大白的今天,他仍不願意打破美夢,去面對醜惡嘴臉的養母。或許比起虐打折磨、拋棄他的養父程泓,余桐還算好的了吧!熠騫冷笑,輕輕搖頭。
余桐雖然仍在哭嚎,但無時不刻注意著熠騫的神情,見他這一副疏離清冷的模樣,眼珠一轉,摟住在旁的露露,哭道:「阿仁,你也別怪騫兒了,他怪我隱瞞事實這麼年,我懂!但是,當年我是真心愛他,照顧他,記得他三歲時發高燒,燒到快40度,都是我抱他去醫院的,阿仁……」
余健仁感覺衣服下擺被拽,忙接話道:「是啊,我記得,當時我一接到你的電話就飛奔到醫院幫你照顧騫兒,那是個大雪夜啊,把我凍……把你媽凍的啊,自己都累病了。騫兒,你媽是真疼你啊……騫兒,你笑什麼?」余健仁這添油加醋一說,只惹來熠騫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
「這是我聽到最有趣的笑話……」熠騫斜身傾向疏影,「且不說八十年代末,農村人家裡裝不裝得起電話,就說有人大雪夜飛奔400公里到醫院,我也不得不為這個笑話作者的膽量叫一聲好啊!你說對不對,寶寶?」
疏影嬌嗔地瞪他一眼,私下叫就算了,怎麼還到這些人面前叫,偏生叫得又是如此親熱自然,似乎喊慣了一般。
那邊,余健仁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言多必失,老話真是一點也沒錯啊!余桐推開懷裡的露露,一抹眼淚,低低道:「不中用!」說罷,她徑直向疏影走來,在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上下不斷打量著,並用著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聲調問:「騫兒,她是你什麼人?」
「疏影,我的未婚妻!」熠騫摟住疏影的肩膀,他可以不回答余桐的,但他抑不住想將心愛的人宣揚全世界的慾望,爽快地答道。
「你要娶這個賤人!」余桐伸出的食指幾乎點上了疏影的臉,「兒啊,這就是一個攪家精啊!狐媚子!她是存心來離間我們母子感情的啊!」
疏影驚恐地睜圓了眼睛,躲避著余桐咄咄逼人的手指,要知道,她只和熠騫講了當年姒嬌留下一百萬將他託付給程氏夫婦,更多是說姒嬌當時的難處及禹侯島的事,關於程泓和余桐,她幾乎沒有再多提半個字,哪來挑拔離間之說?
熠騫憤怒地拍掉余桐的手,將疏影拉到身邊護著,說:「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知道,又何懼人家多說?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余桐每次來找他,都有一個目的,且不到手不罷休,看這次她大擺陣仗,又怎會是來解釋這麼簡單?
余桐的心思熠騫一點兒也沒猜錯,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屋子裡了有個她最討厭、最不該出現的人。想到這,余桐惡狠狠的目光不自覺地向疏影掃去,心裡不斷怒罵著,好一會,余桐才開口道:「雖然我只是你的養母,但你也不能不養我的老?」
「說吧!你想要什麼?錢?房子?珠寶?開個合理的價錢,一次性來個了斷吧!」熠騫冷眼挑著,直視著余桐。
余健仁聽了這話,激動地口水都流出來了,他沒想到熠騫如此大方,樂顛顛地跑到余桐身邊,準備積極地出謀劃策。
「我什麼都不要!」余桐冷靜地說。
「姐,你瘋了!」余健仁驚道,單手不停地在余桐眼前晃著。
熠騫與疏影對視一眼,饒有興趣地等著余桐接下來的話。
余桐輕輕拿開余健仁的手,語調哀傷道:「你以前給我的錢夠花了,也有地方住,我老了,打扮起來給誰看?」別說,自余桐在仁心醫院被歸海一嚇,至今也睡不好覺,擔心的事多了,也沒精力打扮自己,乍一看,的確蒼老了很多。
「您……」疏影見余桐這般,心中一軟,忍不住想安慰。
余健仁已在旁暴跳如雷,口不擇言:「姐,這是你應得的,戶口本上母子關係寫得清清楚楚,他死了財產都要分你一半的,憑什麼不要……」
余桐反手,毫不客氣地給了弟弟一記大耳光:「混蛋,有這麼咒自己外甥的嗎?這麼多親戚中,騫兒最孝順你這個舅舅,你這麼說,良心都餵了狗么?」
余健仁被這巴掌打得頭有點暈,可見姐姐的大逆轉,更是摸不著頭腦,嘴裡嘟嚷著不滿,卻不敢再大聲說上一句。
熠騫低下頭,溫柔地說:「寶寶,要不要爆米花和凍可樂?」迎著疏影不解的眸子,他笑道,「看戲呢,沒有它們怎麼行?越有意思,吃得越多!」
「你是說他們在演戲?」疏影醒悟過來。
「先苦情,再正義……演技還不錯……」熠騫挑著眉笑道。
余桐沒料到熠騫這麼直接地拆穿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好容易平伏下來,竭力恢復了聲調道:「騫兒,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但只要恨我一個就好,其他人是沒有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