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五樓東區
「他們啊,住在五樓東區VIP單人病房,501、502、503,剛好是最東頭連著的三間。」護士長不用查也知道。兩日前,一名叫洪孝天的人替這三人辦了入院手續,一眼就看中了那三個病房。看他帶來那群人的架勢,似乎不搬就要把人扔出去一樣。VIP區的病人都是非富既貴,弄得院長張偉霆要親自出面協調病房。五樓東區守護森嚴,就連醫護人員也不用鳳陽橋醫院的,而是他們自己從外聘請的。任何人要接近五樓東區,就不知從哪冒出幾十個大個子,怪嚇人的。護士長根本來不及叮囑,熠騫已道了聲謝,徑直五樓跑去。
果然,剛上五樓,已有八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呈扇形將熠騫圍堵在電梯口。熠騫身高大約有185公分,而那八人都在190公分以上,個個膀大腰圓,氣勢凌人。雖然他們身著醫生專用的防護服,但渾身上下的戾氣足以嚇壞普通人。
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傢伙,粗聲粗氣地說:「小子,幹什麼的?」
熠騫微微抬頭,淺棕色眸子射出冷洌的精光,竟然令刀疤臉打了個寒顫。熠騫見狀一笑,低聲說:「疏影在哪?」
那八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惡狠狠地說:「那娘們不在這,滾!」真是蠢材,一句話就輕易暴露了疏影的行蹤。
熠騫撇撇嘴,喝道:「真要用滾的嗎?」
那八人不知什麼意思,卻也知熠騫在耍弄他們。刀疤臉右手一揮,八人變換了位置,將熠騫包圍在中間。
熠騫帶著溫和地笑慢慢向後退著,雙手掌心向下,輕柔按壓,似乎要熄滅眾人的怒火。那八人原本目的只是趕人,見熠騫的模樣,顯然是服輸投降,均放鬆了緊惕。
刀疤臉朝地上呸了口唾沫,低聲罵道:「孬種……」話音未落,他的膝窩傳來一陣巨痛,接而雙腿麻痹倒在地上。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又有兩個陸續倒下,不知是傷到哪裡,「喔喔喔」呼痛不已。
熠騫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搏擊訓練,但每到生死攸關之際,他身體里流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天賦力量,引領著他擊退對方或逃離苦難。想當年,在美國曼哈頓街區,曾單挑武裝齊備的二三十人,靠得就是在雙方攻擊中,他迅速敏銳地憑感覺發現對方的弱點或死穴,一招制敵。
其餘五人又驚又怒,鉚足了勁,朝熠騫圍攻而來。熠騫面不改色,招招擊向那八人脆弱的死穴,例如,襲擊膝窩、肘下、十指……一對八的局面,那八人又不按路數猛打一氣,熠騫也難免受傷。不過,他越戰越勇,身法也愈發伶俐,眼見那八人都已潰不成軍,忽然,熠騫的后腰被硬物一頂,刀疤臉陰森森地聲音平地而起:「嘿嘿,小子,無論你身手再怎麼高明,也敵不過我一顆子彈!」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黑色西裝的瘦削男子站在不遠處,凌厲的目光在熠騫身上來回掃著。
「孝哥,這小子來歷不明,硬是要往裡闖!」刀疤臉報告道。
「喲!還動傢伙了!」孝哥打趣道。
聽似幽默的話,字字如錘地重擊在刀疤臉心頭。孝哥早已嚴令禁止帶槍來醫院,這兒警察多、事也多,一旦暴露,搞不好會惹來一身麻煩。想起孝哥狠辣的手段,刀疤臉額上的汗已滑落,持槍的手腕陣陣發軟,唯有一線清明的神智告訴他,有槍很安全,無論是對熠騫,還是對孝哥。刀疤臉嚅嚅道:「這小子太厲害,我也是被迫無奈,孝哥……」
孝哥輕掃一無嚴重表面傷痕的刀疤臉等八人,又看看唇邊淌血、手無寸鐵的熠騫,心中做出了正常人都會下的判斷。不過,他仍然溫和地答道:「這樣啊……若不是你們八個都是廢物,就是這不起眼的小子是天材嘍!放開他,我來領教一番。」
「孝哥……」刀疤臉急道,「難道您不相信我?」
孝哥爽快地脫掉西裝外套,邊挽袖口邊說:「我不需要向你解釋。」
那刀疤臉也算是個小頭目,但比起孝哥,只能算個渣渣。邊上七人見狀,紛紛上前,勸道:「孝哥可是泰拳王,一出手便能要這小子的命,也算為我們報仇啦!」「孝哥剛剛復原,難免手癢,剛好拿這小子練拳!」「若那小子使出幾分厲害,才能證明你剛才是不得已才掏傢伙啊!」
刀疤臉在眾人的勸說下,被連拖帶拉,懵懂地站到了一邊。
重恢自由的熠騫,舒展了一下筋骨,沖孝哥咧嘴一笑。
孝哥唇角微勾,目光中略帶欣賞。下一刻,雄勁的拳風沖著熠騫迎面襲來。
熠騫向左斜身避開,呼道:「住手!我不和你打!」
「由不得你!」孝哥喝道。若說第一拳孝哥是有意放水,熠騫是僥倖逃開,那麼這第二拳可謂貨真價實,孝哥眼明手快,下一個肘擊沖著熠騫的下頦「呼呼」攻去。可只覺眼前人影一花,拳上猛力如襲入棉花般,白費了。
「小子,果然有兩下子。」棋逢對手,孝哥不怒反笑,「不要光想著躲,好好打!」
「贏怎樣?輸又怎樣?」熠騫計上心頭。
「贏了就讓你進去!」孝哥早看出熠騫的目的,「輸了嘛,就得……死!」伴隨著這個「死」字,一陣拳風呼嘯而來,連一旁眾人臉上的汗毛都不寒而慄。熠騫只是輕巧地閃身,躲到孝哥身後,欲故計重施,制他膝窩。
孝哥練習拳法十年,怎會如刀疤臉之類那麼容易對付,一個漂亮的虎尾腿,把熠騫踢到三米開外的消防栓上,消防栓的玻璃窗頓時粉碎。
眾人「哇」地歡呼開來,孝哥原以為自己大病初癒,雄風不在,沒想到,輕而易舉可以制服這個以一敵八的小子。孝哥聽著手下的恭維,心裡樂開了花,也忘了那要死要活的誓言。
熠騫暗暗慚愧自己的輕敵,撫著痛處,緩緩撐了起來。
孝哥笑道:「還行嗎?小子?」
熠騫的掌心被玻璃割了道口子,血滴在地上,讓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但他看起來,仍無所畏懼,眼裡反而露出狼般嗜血的精光。
「不知死活的小子!」「孝哥,揍他!」眾人在旁煸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