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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我的尼采,我的太陽!

  所謂父子天敵,大概就是如此。 

  打從江厲川走進來,這房間里的緊張度就蹭蹭蹭地飆升了一階又一階,似乎不爆表就不會罷休。 

  有那麼一度,安寧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兒里蹦躂了出來。 

  可是下一秒…… 

  「她讓我轉告您一聲,客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江厲川身上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息忽而消失不見,只是說這話時的聲音平仄無奇,如同一具冰冷而沒有溫度的機器,就連看向江政的目光在一瞬間都沒有任何波瀾。 

  一時間,教人無法猜透。 

  「再過十五分鐘,還有一道葯要吃。」江政說著,忽而目光落在手裡的烏龜上,又說道:「看來還是畜生比人要長情,養只畜生都比養個人要划得來。」 

  烏龜不知道何時探出頭來,正朝這裡看來,尤其是在看到江厲川的一瞬,那兩顆小黑眼珠子猛地亮了亮,似乎正在激動地說著些什麼。 

  然而,江厲川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過去,「畜生和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關鍵是是否忠誠,是否具有利用的價值,忠誠的畜生比人還要像個人,而沒有利用價值的畜生就算再怎麼忠誠也是廢物一個,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江政目光越過江厲川,落在安寧處,「那麼你身後站著的是什麼?」 

  箭頭突然指了過來,安寧剛要開口,就手中忽地被一握緊,接著聽到江厲川在說道:「不管您接受還是不接受,她都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妻子,這是不會被改變的事實。」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江政看向江厲川的眼神里有著明顯的失望,「還好家業沒有全都交到你手裡,你……根本不行。」 

  安寧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江厲川。 

  ——『不行』這兩個字對於一個男人,甚至是男孩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她可以說你做得不對,不好,但絕對不能輕易地就說『不行』。 

  ——『不行』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帶有屈辱性的否定。 

  …… 

  那是在雁傾山的小河邊,江厲川對放牛的小男孩說過的話。 

  當時,看他在河邊義正言辭地告訴那個小男孩『不行』和『不能』的區別時,安寧只覺得西方的教育文化果然和東方不同,顯得更注重人性一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現在,安寧卻在想,江厲川之所以會知道『不行』和『不能』的區別,是因為他的父親江政當他還是一個小男孩時就經常這樣當著人面說他不行吧! 

  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獲得滿意呢? 

  或許,是無論怎樣,都會是同一個結果吧! 

  一瞬間,一種無奈的悲哀湧上安寧的心頭。 

  不是為江厲川,而是為江政。 

  想到江政之前咄咄逼人地問著她,她了解江厲川嗎,而身為一個父親,他真的就花費心思去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嗎? 

  他只是一直地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他人的身上而已。 

  「您不用感到後悔,您的確沒有交給我任何家業。」江厲川嗓音麻木地闡述道。 

  中天國際的前身雖然是叫中天,屬於江氏家族的產業之一,可是,眾所周知的,中天是因為自身經營不善,而被江厲川給收購的。 

  然而,江政卻冷哼了一聲,「你一直這樣以為?」 

  「我看到的結果就是這樣。」江厲川道。 

  江政盯看了江厲川半響,然後說道:「永遠不會有最終的結果,從你選擇這個女人開始,你就已經進一步地證明了……你還是不行。」 

  又是不、行!!! 

  安寧的大腦神經一下子被再次提及的這兩個字給嚴重刺激了,不管江厲川能不能繼續忍受,她反正是受不了了。 

  「是!站在一個成功政客的角度來說,他的確是達不到您的要求,也永遠不會達到,那是因為他走的路根本就不是您設定中的那一條,因為他是江厲川,您真的了解過他嗎?您真的花過心思去了解過他嗎?他的確是您的兒子,但不代表他非得要走您走過的路,一定要在您的領域,獲得和您一樣的成就,他在是您兒子的前提下,還有一個前提,他也是一個人,他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有自己不容被屈辱的意志,他或許在您看來是失敗得一無是處,但在他的戰場,在他的領域裡,他就是尼采,就是太陽,就是被仰望的對象,您看不到,或者您一直故意地去忽視,但並不代表不存在。」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安寧還在繼續地攥緊著手心,神情激昂,眼裡火花簌簌。 

  而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某處,江厲川那一直緊繃著的面色忽地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然後……唇角輕輕地揚了一揚。 

  『砰』的一聲,江政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盞翻動間,他惡狠狠地瞪著安寧道:「我們父子間的事,有你一個外人多嘴的餘地?」 

  這是第一次安寧見到江政生氣的模樣。 

  說實話,有些嚇人,對方不單單是江厲川的父親,還是這個國家政壇上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說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也毫不誇張。 

  她心肝兒忍不住地顫了顫,可是,下一秒一想到這個人剛才居然對江厲川一口一個『不行』,登時,一股孤勇又席捲上了心頭。 

  「您當我是外人,可以,我反正也沒有想過要融入到您的家人世界里,你們太高端,我這樣的即便削尖了腦袋擠進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我又不是傻子,我不會做,但我敬您是厲川的父親,是長輩,您可以說我沒有存在的價值,可以用畜生來暗貶、諷刺我,您可以踐踏我的自尊,以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我這樣的人或許生而就是沒有什麼自尊可言的,無所謂,可是!」 

  安寧眸子一眯,就如同一把明晃晃泛著森冷白光的利刃,一下子朝江政殺了過去。 

  「他在是您兒子的同時,還是我的丈夫!我的尼采,我的太陽,我的信仰,士可殺不可辱,您可以看不起您自己的兒子,我的丈夫,但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他,絕對、不能!」 

  當『絕對、不能』四個字猶如宣誓般錚錚地在房間里回蕩時,安寧仍舊還深陷在一股憤慨中,看向江政的神情就猶如在看一個民族敵人一樣。 

  一時間,她真的恨不得撲上去跟江政拼一個你死我活,只為了捍衛江厲川。 

  可是,下一秒…… 

  一陣愉悅的笑聲回蕩在耳邊。 

  「傻丫頭!你說你怎麼那麼傻啊!」 

  江厲川一邊說著,一邊大手很是用力地像是搓皮球一樣搓起了安寧的腦袋瓜兒。 

  安寧本來很想直接一巴掌拍掉他放肆的蹄子,可是…… 

  看著他笑的胸膛一震一震的樣子,看著他那眼角顫抖而出的晶瑩,她突然……好想罵他一句…… 

  ——「你蛇精病啊!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醜死了!」 

  可她又更想用盡全身力氣去抱一抱這個男人,好想告訴他……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陪你過一輩子。」 

  可是,在江厲川那肆虐的笑聲里,這話安寧怎麼也說不出口,更何況,眼前還有一個江政正在冰冷地盯著呢! 

  最後,劍拔弩張的氣氛徹底消失,儘管他們離開房間時,江政尤為不甘地恨瞪著安寧對江厲川說道:「你早晚會後悔的。」 

  後悔? 

  當然會有。 

  有誰一路走來,沒有產生過後悔的念頭呢?即便是親密如夫妻,過日子也會有吵有鬧,吵吵鬧鬧時誰會不後悔當初呢?但即便有n個後悔,只要有n+1個繼續下去的理由,那麼……go on! 

  走出那幢房子的一瞬,牽著江厲川的手,看著遠處那被細碎的白色燈光裝點的一樹又一樹,以及正在談笑風生的男男女女…… 

  安寧深吸了一口氣,又猛地一吐,就像是把身體里所有不好的統統在一瞬間都排除出去了一樣,唇角輕勾,仰望星空,說道:「好美麗的夜空!」 

  她難得應情應景地抒情感嘆一次,然而…… 

  突然一個腦瓜崩兒彈過來,吃疼之際,就聽見江厲川在說道:「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你當自己是中國歷史上的劉胡蘭?董存瑞?江姐?你是要槍嘣了我父親,還是托著炸藥包跟他同歸於盡?你可真是行啊!江太太!沒見過有人會傻得像你這樣的。」 

  「我要是不傻,我會嫁給你我?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你這樣的嗎?」 

  也不看看她是為了誰?! 

  想著,安寧一個眼疾腳快,趁他不注意,抬腳在他那條熨燙得服帖整齊的西裝褲上狠狠滴踢了一下。 

  「江厲川,你丫的就是一頭豬!」 

  說完,安寧就要跑。 

  可是她還沒跑幾步呢,突然脖子就被一隻長胳膊給輕輕一勾,後腦勺撞進了一個堅硬而溫厚的胸膛。 

  「你有點兒出息行不?說完就跑,典型的沒種,你說就你這兩條小短腿,你能跑到哪裡去呢?」 

  ——尼瑪! 

  安寧瞅著他的兩條大長腿,很有一種拿著鋸子給它們卡茲卡茲鋸成零的衝動! 

  然而,下一秒…… 

  她感到他在吻著自己的發梢,身子猛地一震,接著就聽到他在說道:「謝謝你,江太太,我的尼采,我的太陽,我的……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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