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聽說江厲川不行了
大約十五秒的安靜過後,江厲川才問道:「你呢?你怎麼看?」
安寧單手撐在車窗子上,只是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飄落的樹葉,有些答非所問地回道:「莫非這個孩子有的時候真不像是個孩子,但大部分時候還是蠻討喜的。」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人多注意注意這小子,誰讓你喜歡呢!」江厲川道。
這話說得……
安寧微微一笑,故意地道:「姓唐的那孫子說莫非跟你小時候的樣子長得很像。」
「你認為呢?」
安寧覷了他一眼,「我又沒有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我怎麼知道?」
「你就算見過也沒有用。」
——因為……你已經都忘記了。
安寧沒有注意到江厲川那眼底忽然的黯淡,只是道:「誰說沒有用,我要是小時候見到你,我一定二話不說就衝上去……」
「撲倒我?」
安寧露出一個假假的笑,然後說道:「一拳頭揍飛你!」
江厲川笑了笑,回道:「那隻怕你出拳的時候要看仔細一些,因為很有可能你會揍錯了人。」
「就您這張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認錯誰也不會認錯您。」安寧一臉陰測測地道。
「那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江厲川說這話的表情有些怪,但安寧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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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南有那麼一塊區域,安寧開車的時候經過過,卻從來沒有走進去過。
總共四個大門,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實槍實彈的士兵輪班把守。
桐城市大半以上的老資歷政客都居住在這裡,其中還有一些跟a國建交的國家的使館。
出入管理之嚴格,光是看著那些士兵牽著一條條威武的大狗像機場過安檢一樣地盤查著每一個人,安寧就有一種想要打道回府的衝動,更何況……
「放輕鬆,醜媳婦遲早是要見公婆的,何況你又不醜。」一旁,江厲川忽而道。
說是這麼說,可是……
「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的。」安寧多少還是有些埋怨道。
她雖然知道近期里他父親江政會回桐城辦他的六十大壽,但是……他好歹提前告訴她一個具體的時間啊!
而不是像這樣……
下午四點過,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被他給吻醒,然後大腦還不甚清醒之下,只聽他說了句,「有一個應酬,你陪我一起去。」
當即她瞌睡醒了大半,正想拒絕,太突然,她連梳洗打扮的時間都沒有,可他又說:「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就當做是吃個家常便飯,隨意就可以。」
她一想,也是啊!要是重要的話,也不會這會兒才說了。
於是她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像是去吃一個家常便飯一樣。
可是到了地方以後……
安寧心裡只想罵人。
這是什麼不重要的場合嗎?他父親江政的六十大壽啊!!!她居然穿著平底短軍靴、牛仔褲、工裝休閑大棉衣外套,披散的頭髮只是出門前用爪子給刨了刨,順了順,脂粉未施,嘴巴有些乾涸起皮,連個潤唇膏都沒有抹,頭上還帶著一隻兔毛的耳套!
更甚者……她根本就是兩手空空!!!
……
一想到這裡……
「我還是回去吧!」
「提前告訴你,你就一定能準備好,並保證有萬全的把握嗎?」
「但至少……不是現在這樣啊!」
邊幅有些毛躁就算,來賀壽的,連賀禮都沒有準備。
「喜歡你的人自然會喜歡,不喜歡你的人你怎麼努力也不會有多大的用。」
安寧:「……」
「我知道你父親百分之一百的不喜歡我,但是……你用不用這麼直白啊?!」
「他也不喜歡我。」
江厲川的口吻平靜得就像是在陳述一個與他毫不相關的既定事實一樣。
一時間,安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關於他們父子之間的事,就連周律都一直諱莫如深,不願多說。
而就在沉默間,迎面飄來一道聲音,「哥,安寧!」
江源的話音剛落下,一旁夏初就糾正他道:「是嫂子了!」
「喊順口了。」江源略帶抱歉地說完,又低低地說道:「白家人也來了。」
「那不是很正常?」江厲川回道。
「那你呢?你做好準備了?」江源又對安寧問道。
安寧還沒來得及開口,夏初就先搶說道:「你嚇唬她幹什麼?有什麼可準備的?你當這尊純粹是一擺設啊!」
說起『擺設』二字……
江源抿嘴笑了笑。
說是過六十大壽,但是更像是一個簡單的西式露天燒烤聚會。
一張張長條桌子擺在開闊的楓葉林里,瓜果,飲料,一應俱全,沒有服務生,純自助服務,悠揚的音樂,自由攀談的人群。
這裡的氣氛跟門口的安檢相比,簡直是兩種狀況。
江厲川一進來沒多久就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把安寧托給江源和夏初了。
而或許是因為穿著打扮太過路人,一時間安寧的出現倒沒有掀起什麼風浪,只是偶爾聽到有人議論幾聲提及到她,且還是用『陸湛東的前妻』或是『那個女人』之類的代名詞。
對此,安寧只是當做聽故事一樣,聽聽就算。
「看來你已經適應了。」江源說道。
「沒有哪個話題可以一直站在風頭浪尖上,總會過去的,再說他們也只是純粹好奇八卦,並沒有真的惡意。」
江源勾了勾唇,低低地又道:「京里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居然開始流傳著一件事,說我哥早就已經不行了。」
不行了?
安寧以為這三個字指的是上次江厲川被紀檢給查了的事所造出來的謠,但江源卻又道:「據說是三年前那場意外造成的後遺症,真的嗎?」
「三年前的意外?」
「我哥沒有跟你說?」
「顯然沒有。」
江源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道:「難道說的是真的?本來有不少人對你羨慕嫉妒恨,但那消息一爆出來,大半以上都在等著看好戲了。」
話說到這裡,安寧大致明白了『不行了』這三個字到底是何意思。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一問白瑾瑜,三年前你哥還是她接手的。」
「問你豈不是一樣?」
看著江源那頗具興緻的模樣,安寧索性道:「我覺得吧,今天這樣的場合,陸震聲雖然不一定會來,但陸蔓蔓是一定會來。」
登時,江源臉色一變。
安寧笑了笑,「其實蔓蔓姑娘還是很不錯的,雖然脾氣大了一些,但是對你絕對是一個例外。」
「饒了我吧!」江源道。
「我倒是可以不提了,只是……」安寧說著,看了看不遠處的草坪上正在翹首張望找尋著什麼的陸大小姐,然後又說道:「她似乎正在找你。」
立即,江源二話不說地把一旁正被某個影迷給纏著要簽名的夏初給扯了過來。
『擋箭牌』夏初一開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江源臉色那麼臭,直到在安寧的眼神示意下,看到了不遠處的陸蔓蔓,然後回了江源兩個字,「出息!」
「你要是可以搞得定她,我算你有出息。」江源回道。
「你乾脆從了算了。」安寧道。
「她想對你負責,你就讓她負責好了,不然作為你的『新歡』我壓力會很大的。」夏初也道。
「彼此,彼此,作為你的『新歡』,我的壓力也很大。」江源說著,目光朝某個方向掃了掃。
安寧順著看去,只見在那裡唐邵焱正端著高腳杯在跟三五個女人談笑風生。
而所謂妖孽大抵就是像他那樣,長得一副宜男宜女的面孔,笑得傾國傾城,又有一副好口才,三言兩語就把那些女人逗得開懷大笑,明明他的視線時不時地就在朝這裡瞥來,盯著夏初,但那些女人卻一個都沒有發覺他的跑神,反而各個都一副得到他關注的幸福模樣。
而夏初……
夏初對此只是冷冷地睇了一眼過去,然後視若無睹般地挽上了江源的胳膊。
「看他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拆了你一樣,作為你的『新歡』我很好奇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江源不怕死地故意道。
夏初沒回答,只是眼梢打著勾兒地看了江源一眼,警告十足。
「聽說今天申雪莉出院。」江源又道。
「她要是具備一點兒自殺的職業素養的話,就該把血流幹了算,那種流了一半然後氣若遊絲給別人打電話說遺言的情節在電視劇里都已經寫爛穿了。」夏初回道。
「這也正說明你把她快逼到末路了。」江源道。
夏初冷冷一笑,「你也說了,只是『快』。」
他們的對話安寧聽得似是而非,隱約覺得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尤其是想到唐邵焱說過的話,難道真的是夏初做了些什麼才導致申雪莉自殺的嗎?
正當安寧在猜測著時,夏初突然說了句,「你不好奇?」
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於是回道:「每個人做有些事時都會有自己的理由,無需向他人說明。」
夏初眼底露出一抹讚賞,「安安,我越來越愛你了!」
說完,夏初就要過來擁抱。
安寧立即朝後退了一步,「你還是愛你的『新歡』去吧!你們可是革命好戰友。」
「我在想我要不要乾脆宣布出櫃好了,你比他更可靠些。」
夏初這話一說完,江源立即雙手將她『奉』給安寧道:「慢走,不送,祝你被大哥從此虐殺得分外快樂。」
夏初當即變了臉色。
安寧也道:「夏姑娘,三思而後行,時代還沒有完全開化,出櫃的男明星是星路大開了,但出櫃的女明星各個都『死』得快。」
說完,不待夏初反應,安寧立即腳底抹油,夾好水果,端起盤子來到樹下的桌子旁,才享用了沒一會兒,突然頭頂砸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小師妹,你是把這裡所有的小番茄都給夾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