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
安寧覺得就像是突然被扔進一個黑漆無邊的世界里,危險的氣息瀰漫在周圍,似是被一隻,不,一群的兇猛野獸給盯上了一樣,稍有鬆懈,一個眨眼之間,就被會它們撲上來,給撕裂成碎片。為此,她只好不斷地奔跑著,可是,任由她如何地用力,雙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跑不快,而危險還在不斷地逼近。
她一次又一次地撕扯著嗓子尖叫著,掙扎著,正是萬分驚恐時突然感覺到有人在不斷地晃著她,在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終於,安寧從無盡的恐懼中猛地睜開了眼,渙散的目光一點一點地集聚到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臉孔上。
是陸湛東。
可是……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某酒店的包房裡跟唐邵焱周旋著,而一想到唐邵焱……
——『作為補償,一會我送您的小禮物,但願可以少許地令你開心一些,晚安,江太太。』
一道詭譎的聲音突然在此時閃進安寧的腦子裡,她接著又想到了那股莫名的暈眩,再回味那話,再看看眼前的陸湛東……
接著,安寧眉心一蹙,顧不得還有些暈沉的大腦,立即坐起身來,反射性地抓起被子蜷縮在床頭,一臉的警惕。
陸湛東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然後唇角一勾,斜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看來你好得很。」
「這是哪裡?」安寧環視完陌生的四周,目光又落在陸湛東處,「你怎麼會在這裡?回答我!」
「呵……」陸湛東輕輕一笑,驀地傾身朝前一欺,帶著冰冷而傷痛的笑,說道:「好問題,突然讓我覺得自己真不該浪費一晚的好光陰,真該做點兒什麼才不至於辜負你此時此刻像是防賊一樣的眼神!」
安寧愣了愣,然後有些難以置信地眨了下眼,「你是說……」
「我什麼也沒說。」陸湛東猛地打斷了安寧,看著她眼裡驟然出現的那一抹欣喜,只覺得分外的刺眼,於是,他笑得更加肆虐起來,坐在床邊,側著身,一手撐在牆壁上,身子又朝她欺近了幾分,說道:「因為我後悔了,不過……不要緊,我一向不喜歡死魚一樣的女人,剛好你醒了,那我們就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在他那邪肆而魔魅的you惑嗓音中,安寧剛剛鬆緩稍許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陸湛東,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陸湛東唇瓣邊的笑猛地一滯,在她那冰冷的、充滿警告的目光注視下,他聽到自己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如果此時此刻你面前站著的是江厲川的話,你一定不是這個反應了,對吧!」
說完,他唇角一扯,陰鷙盡染眼底,看著她那忽而皺起的眉頭,她的神情似乎是在說——這關江厲川什麼事?
「在你昏睡的近十個小時里,你喊了二十八次的『江厲川』。」陸湛東陰測測地道。
聽他這麼一說,安寧不由得地心裡微微地吃驚了一下,然後不禁地自語了一句,「只有二十八次?」
她知道自己在夢境里喊過江厲川,要知道夢裡面危險在如影隨形,不少次危險都要壓爆心臟,她覺得自己幾乎時刻都在喊著江厲川救命,或是在罵著江厲川這個王八蛋的怎麼還不來。
但是原來只有二十八次?
……
見安寧露出這副神情,陸湛東臉色沉得更加厲害了,連帶著靈魂深處那被壓抑了一晚的衝動也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一個出口,立即傾巢而出。
「你要覺得少,可以盡情地喊,你要是把江厲川給喊來也可以……」
意識到陸湛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安寧剛要做出反應,突然下頜就被他猛地鉗住,一抬,雙唇被攫住間,唇舌纏繞。
來勢之洶,尤其是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透著的那股堅決是如此的明顯,而唇舌間侵略的力度又是如此的具有毀滅般的破壞力,像是不把她給徹底征服就不會罷休一般。
可是……
隨著安寧猛然地放棄掙扎,甚至是如喪失靈魂一般不做任何抵抗,也不給予任何回應時,陸湛東吻著吻著,腦子裡彷彿鑽進了一道低低的幽嘆聲,一種不甘襲上他的心頭,可是任由他如何用力,卻總是有心無力。
因為……相愛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做不來,是嗎?
頓時,陸湛東猛地快速離開安寧的唇瓣,一股憤恨縈繞在心頭,一切都只因為……她已經對他不復從前!!!
一想到這裡……
陸湛東一拳頭猛地砸在牆壁上!
嘭的一聲,響徹在安寧的耳邊,令她在一瞬間有一種錯覺,彷彿身後的牆壁瞬間就會粉碎性傾塌一般。
「你說得對,沒意思,沒意思極了……」
陸湛東說著,荒唐地笑了一笑,然後站起了身,捋了捋他略顯凌亂的髮絲,然後雙手自然而然地插回褲兜里,一派悠閑非常的姿態,目光睥睨著安寧道:「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的確是沒意思極了,只有瘋子、傻子、白痴才對想要對你做些什麼,所以你少呆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既然醒了,就趕緊給我……滾!」
「不用你說,我自己也會走。」
安寧說完,就掀開被子要下床,可是猛地一起身,昏沉久了的腦子裡還有適應不過來,尤其是她一貫有貧血,血糖低,這種癥狀在沒有吃早餐的時候會格外明顯,因而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一下,接著胳膊被猛地一拉,頭栽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里。
陸湛東緊蹙著眉頭,不復剛才的冷嘲熱諷,擔憂的話脫口而出,「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
安寧只是搖著頭,眼前黑了大概三秒后就滿滿地恢復了,只是渾身還有一些乏力感。
她本來不想搭理陸湛東,然而見他要打電話叫醫生來,她只好說道:「血糖低而已,吃個早餐就好。」
「該死!」陸湛東低咒了一聲,又不甚放心地道:「你確定?」
「這是老毛病。」安寧回道。
「老毛病?你一直這樣?」
「長期熬夜,不吃早餐,必然的結果。」
「你沒事兒乾熬夜幹什麼?」
這話問得可真夠白痴的。
安寧回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一樣是個天才嗎,不熬夜就可以高二考上重點大學?不熬夜可以拿獎學金?不熬夜工作可以做得完嗎?笨鳥想要不落後,就永遠要比別人先飛一大截,不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永遠得不到同等的成功。」
「誰稀罕你成功不成功的?你就算呆在家裡我也沒有任何意見,我……」
陸湛東說著,在安寧那驚詫的目光注視下,陡然頓住。
有那麼一瞬間,聽著她有些怨念式的話,他覺得好像回到了燕棲湖的那會兒一樣,他們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們還是夫妻,可是,下一秒……
現實擊碎了幻覺。
一切都早已經不復存在。
他早已經沒有資格對她說那些話。
……
陸湛東把舌尖一咬,疼痛間,他硬生生地從唇角邊努力地扯出一抹譏嘲的笑來,繼續地說道:「反正你現在……是江厲川的老婆,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你知道就好。」安寧說著,看了看自己還被他握著的手腕,目光示意他放開。
然而……
「先把早餐吃了再走。」
「我可以……」
「你是可以,但你覺得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以?」陸湛東猛地一句打斷了安寧的話。
這是他們之間他第一次主動地說起『孩子』這兩個字。
看著安寧那錯愕的表情,陸湛東只是又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不是笑她,而是笑他自己。
「看來你真的懷孕了。」
以前,當別人對他說時,他一直告訴自己,除非她親口說,否則他不信。
可是,現在……
「這就是你那麼快嫁給江厲川的理由?就為了孩子?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安寧快速地打斷了他,然後將手腕從他的掌心中猛地一抽。
手心一空,陸湛東只覺得胸口一悶。
——就算你真的懷了江厲川的孩子,我那天晚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就是他未說完的話。
雖然他對於這樣的事其實並沒有完全的心理接受能力,可是事實已經如此,如果因為這樣,就選擇放棄她的話,他更加做不到。
於是,就只能選擇去接受。
更何況,他們之間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局面,他自身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他準備求婚戒指時,就是這樣想的。
可是,最終,他卻像是被什麼給附體了一樣,一時間被她已經結婚的消息給刺激昏了頭,待醒悟時已經把給她準備好的結婚戒指戴在了白瑾瑜的手上。
一想到這裡,陸湛東心頭就悔恨不已。
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接起不到三秒,他臉色一沉,然後低咒了一聲。
他快速地掛斷電話,同時拽住正要離去的安寧。
「等等,你現在還不能……」
安寧一邊擰動著門把,一邊不耐煩地看著陸湛東,接著剛剛打開一條縫的門突然被一股力道給推開,然後只見陸湛東目光一沉,接著,她按在門把上的手猛地被朝外一拽,她抬頭看到那張多日未見的熟悉臉孔時,也聽到『嘭』的一聲!
隨著突然出現的江厲川那猛砸過去的一拳頭,陸湛東身形朝後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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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聯通絡,起來上個廁所的功夫,覺得不甘心,開電腦試試,它居然抽瘋到半夜神奇地通了,於是趕緊把十五號寫好的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