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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卑鄙(月票啊!)

  有了這個意識后,安寧在住在雁傾山裡的第一天便打消了類似於『半夜摸出去』這樣的念頭,而事實上,這一招也果然是行不通的,因為睡覺前她看到莫嬸把門給反鎖了,而這個房子鮮少有人來住,但裡面傢具擺設卻一應俱全,所以在防盜措施上做得很到位,每一個窗子的外面都有鐵欄加固。 

  這是要徹底斬斷她和外界的所有聯繫嗎?到底桐城市裡在發生著什麼事?! 

  安寧在這裡越是多呆心裡的焦急就越是深重,可一時間她也的確是無可奈何。 

  這才不過兩天而已,就如此難熬。 

  於是,安寧索性只好『對不起』莫嬸了,故意地有一天拒絕吃早餐,對莫嬸道:「麻煩您幫我打一個電話給周律周先生,就說我什麼時候見到他,什麼時候就吃東西。」 

  莫嬸一臉為難。 

  「你……卑鄙!」莫非直接在餐桌上就指著安寧道。 

  安寧盈盈一笑,「和殲商斗,不卑鄙能行嗎?」 

  莫非正要反駁,安寧就從盤子里夾起個小籠包子就往他剛張開的嘴裡一塞,「老師沒告訴你要食不言寢不語嗎,趕緊吃完上學去!」 

  頓時,莫非兩個眼珠子瞪著渾圓。 

  老實說,安寧的孩子緣不差,有些認生得厲害的孩子看到別人會立即哭,看到她卻會沒一會兒就開始走近。但遇見這個叫莫非的小朋友后,安寧不禁開始表示懷疑了。 

  這孩子似乎是對她從一開始就不甚友好,問題出在哪裡,安寧也不大明白,不過,有一點安寧卻很清楚,那就是——跟這個小傢伙拌嘴,然後把他氣得直瞪眼珠子鼓腮幫子的模樣很有趣,前一刻還是一個跌落凡間的美麗小精靈,下一刻就變成了氣得鼓囊囊的青蛙樣。 

  每看一次,安寧不禁地唇角一揚,呵呵呵地笑開了來。 

  她一笑不要緊,登時,莫非小朋友的臉紅了,惡狠狠地沖安寧說了句:「小心笑掉你的大門牙!」 

  說著,他一手抓住那個小籠包子,往嘴裡一塞,那神情……著實有些拿包子撒氣的嫌疑。 

  「莫嬸嬸,就幫我一次吧,這並不違背規定,您只要打完電話,按我說的做,我保證,我立即吃早餐。」安寧對著莫嬸又說道。 

  莫嬸有些無奈地嘆了嘆。 

  當即,中午時分,安寧正在喝著排骨藕湯時,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突然沖了進來,是周律。 

  書房裡,門一關,周律就沉著一張道:「大嫂,我求你,就在這裡踏踏實實地住一段時間不好嗎?」 

  「周特助,就算是關犯人,也會每天有新聞報紙電視看吧!」安寧回道。 

  然而周律道:「這是為你好。」 

  安寧唇角輕揚,「婚內出軌的蕩婦,無恥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無非就是這些。」 

  一開始,平生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不白,安寧的確是又生氣又害怕,可是經由和江厲川在車裡的舌槍唇戰、逃亡式的賓士以及被他突然打昏,這一系列之後,安寧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想那些無中生有的東西。 

  「大嫂。」周律突然神情一變,十分凝重起來,對著安寧說道:「如果我有什麼說得不對的地方,你就多包涵。」 

  說著,不待安寧回應,周律就深吸一口氣,徑直地又道:「你就不能對老大好一點兒嗎?我真的沒有見過他像這樣對過誰,本來那天清早他就已經接到了消息,紀委的人要來找他,他也準備等他們來,可哪裡知道突然發生了那件事,他第一時間想到立即就是你,你以為為什麼要你呆在這裡?他說他去協助調查不要緊,但那個帖子一出來,立即就引起了紀委的注意,他們那天來找的人不止是老大,還有你!」 

  「就算真找上,協助調查而已,難道還要關我進大牢?」安寧回道。 

  周律冷冷一笑,「不進大牢,就是對你進行各種精神上的折磨而已,高級酒店裡住著,關著你,盯著你,一個又一個人輪流著不間斷審問你,持續個幾天幾夜,說是配合調查,有這樣的配合方式嗎?就算你不是孕婦,你也受不了。」 

  安寧頓時面色一變,難道……江厲川正在遭受的就是這些嗎? 

  「還有……」周律又道:「你知道老大為什麼要出手打昏你嗎?他是為了自己一個人去面對紀委!」 

  安寧心裡一痛,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知道,所以,那時她才不下車,想要陪著她,卻沒想過帖子一出,她也會被牽連其中。 

  而這時,周律深深地看了安寧一眼,目光有些晦澀地說道:「還有一件事,一開始我也愣住了,我沒明白老大為什麼要親自動手,這不是找你恨嗎,可是當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你穿上,還叮囑我你暈車,讓我開慢些時,我就知道了,他是怕我下手沒輕沒重打傷了你,所以才親自動的手打昏你,在他心裡,壓根就沒在乎過你到底會不會恨他,他只知道該做什麼,怎樣做才是對你最好。」 

  安寧只覺得喉中一陣乾澀,說不動容,那是假的,可是…… 

  「我謝謝他。」 

  他們之間,也只能說感謝了,除此之外,容不下再有其他。 

  「大嫂你心裡很清楚,老大要的不是這個。」周律道。 

  安寧苦苦一笑,「可我能做的,也只能是這樣。」 

  「靠!」周律終於忍不住了,「老子說那麼多都是白說的了,真不明白你這是什麼腦子,四十億啊,要是搞不好,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四天前就是你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少想一些道德約束嗎?要是老子有一天快死了,老子才不管那麼多,就算是別人老婆,是我嫂子,我也能豁出去。」 

  周律這一吼完,頓時,安寧臉色唰地一白,滿腦子都開始迴響著什麼『最後一面』、『快死了』的之類,步子一個踉蹌,差點栽下去,幸好及時地扶住了桌子邊緣。 

  「事情……真有那麼嚴重?」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得有些過了,周律立即道:「我那只是打一個比方,現在還不到這個程度。」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任由的話,後果就未必了,危險隨時都在黑暗中潛伏著,伺機而動。 

  「江厲川真的和那四十億……」 

  安寧正說著,周律就立即啐了一口,道:「那五千萬是真的,但這四十萬壓根就是那些孫子趁亂潑來的髒水!」 

  「現在有什麼辦法嗎?」安寧問道。 

  「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去一趟京里,目前只剩下這一條路了,總得試試。」周律回道。 

  一說去京里,安寧就突然想到…… 

  「是去找他父親嗎?」 

  不知為何,一想到在電話里江政對江厲川說的那句『你是我江政的兒子』,還有那種凝重的語氣,安寧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不禁地令安寧想起那種斷頭台上大義滅親的場面。 

  而一提起江政,周律冷嗤了一聲,「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根本就是狗屁!!!」 

  安寧頓時明白了,江政果然是要『大義滅親』了。 

  「那你要去京里找誰?」 

  周律神情一變,變得有些不情不願,甚至是帶著些憎惡地說道:「找姓唐的!老頭子的死對頭!!!」 

  安寧對於政治上的事雖然不懂,也不關注,但對於那些經常會出現在電視新聞里的人物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譬如這個姓唐的…… 

  「唐中天?」安寧猜測道。 

  在新聞里經常聽的,被提及的頻率和江政幾乎一樣多的,安寧記得的姓唐的也就這一個。 

  然而,周律卻道:「大嫂,老大的事有兄弟們在,怎麼也不會讓他出事了,你就踏踏實實地在這裡住著吧!」 

  可是,怎麼還住得下去? 

  安寧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行。」周律想也沒想地就否定道。 

  但安寧早就預料到了,周律什麼事都是以他那老大江厲川馬首是瞻,可以說是跟江厲川一個鼻孔里出氣的。 

  「有一句話你說得很對,如果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的話,那麼還在乎那些做什麼呢?我知道我去也幫不上忙,但是在這裡等待只會更加難熬。」 

  說完,安寧見周律神情似已經在有所鬆動,於是立即追加一記狠料,又不疾不徐地說道:「如果你不答應,嘴巴長在我身上,吃什麼,喝什麼,吃不吃,喝不喝,都是我的事,和你們誰都沒有關係。」 

  頓時,周律臉色一變。 

  安寧心裡輕輕一笑。 

  ※ 

  「江厲川已經進去快一個星期了,等,等,等,還要我等!我為什麼要等!你看新聞沒有,在公海境內的賭船上發生的那次槍擊事件里中槍墜海的最後一人已經確定是張城發!還有你知不知道,連江厲川喜歡的那個安寧都已經跑得不知所蹤了!」 

  蘭庭里,白瑾瑜在對電話那邊的白少卿大吼起來,她最近極其煩躁,這種煩躁不論嗑多少葯,喝多少酒,抽多少煙,都無法平息下來,而情緒激動間,她指間的香煙抖落在番金蓮地毯上,頓時,空氣里一股淡淡的糊味兒,但白瑾瑜只是抬腳一踩,地毯上頓時留下了一個被踩扁的煙頭以及一小塊被燒焦的痕迹。 

  電話那邊,白少卿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反正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你如果執意如此的話,那麼後果自負。」 

  說完,電話一掛,白少卿把手裡已經簽好字的文件遞給秘書,微微一笑。 

  秘書微微一愣,頓時不禁地有些懷疑剛才那道從白副書記手機里飈出來的尖銳含怒的女聲是不是一種幻聽,看白副書記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好像完全與他無關一樣。 

  「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白少卿道。 

  秘書立即回過神,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於是搖了搖頭,回道:「您是知道紀委的規矩的,再加上這回涉及的是那四十億,目前連他們住在哪一家酒店都不知道。」 

  白少卿眉頭一蹙,指尖在桌面上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了起來。 

  「難道……是來真的?」 

  …… 

  蘭庭里,電話掛斷後,白瑾瑜又抽了一根煙,光著腳丫來回地在客廳里走了幾遍。 

  儘管白少卿再三地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可是,她已經被通知短時間裡不能離開桐城市,要隨時等待紀委的傳喚,配合調查了,而那些人光是來這裡搜查就已經來了五六次。 

  看來,江厲川真的和那四十億資金有關。 

  至今江家那邊都沒有任何動作,說明江政已經不管自己這個兒子死活了。 

  既然如此,她一個外人還在這裡參合,跟著受什麼罪呢? 

  白家的一個個都說得好聽,就像這回紀委繼江厲川之後首先找上她一樣,真出了事,第一個倒霉的也會是她,江厲川的所有家產務必會拿去盡數充公,她在他身上耗費近三年的光陰卻落得如此下場。 

  想到這裡…… 

  「不行!」 

  連那個傻不啦嘰的安寧都知道關鍵時刻要先跑路,她為什麼還要繼續堅守著呢? 

  更甚者,不僅僅是那四十億資金,甚至白瑾瑜還聽到了另一個消息,說張城發的死很有可能和江厲川有關,目的是為了獨自吞下那四十億。 

  參與張城發貪污受賄事件就算,還牽扯進了殺人奪財!江厲川死定了! 

  得趁他現在財產還沒有被凍結,和他劃清關係還來得及的時候,趕緊行動。 

  立即,白瑾瑜撥出去了一個電話,「喂,王律師,您最近有時間嗎?我需要擬一份離婚協議書,具體的細節問題我想和你詳細地討論討論,聽聽您的意見,呵呵……畢竟法律上的問題,您是專家……」 

  ※ 

  從京都機場開往酒店的路上,安寧已經連連地打了不少的哈欠,其實不過是才兩個小時不到的航程而已,但自從懷孕后,她就總覺得這覺就像是睡不完似的。 

  而正當安寧有些睏乏時,聽到周律在電話里對人說道:「是明天晚上的宴會?那好,給我弄一張……」 

  周律正說著,一隻手就從後排座里伸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兩張。」 

  周律當即要反對,可安寧卻輕笑著說了一句,「我覺得我今天吃得夠多的了,但突然又覺得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看我還是忍一忍,不吃的好。」 

  周律面色一沉,和安寧對峙片刻,最後,還是板著臉對電話那邊咬牙切齒地道:「要兩張入場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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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有些鬧,估計是白天打疫苗把她疼壞了,晚上死活不睡,搞得人碼字都沒有什麼思緒,有些卡,擠牙膏一樣終於擠出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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