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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章 過繼

  容嬤嬤尷尬一笑,「此事有沒有什麼緣故老奴卻是不知道的,不過此事後頭還有個後續……老奴猜想,您怕是不曉得。」


  「什麼後續?」


  「那二夫人……」像是習慣似的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二小姐跟前,她立馬改了口,「二姨娘後來不知怎的到侯爺跟前哭了一場,侯爺也不曉得怎麼考慮的,竟然到老祖宗跟前說要將仲姨娘的小少爺放到二姨娘膝下教養。老祖宗平素最不喜這種事情,將侯爺罵了一通,灰頭土臉將他趕出了院子,也不曉得侯爺如今熄了這個心思沒有?」


  羅氏竟打算將慕溫茂過繼到自己膝下?


  慕言春著實吃了一驚,那時她看羅氏那心如死灰的模樣,後來又開始活蹦亂跳的,還奇怪她是吃了什麼葯,原來她竟將主意打到這上頭,想搶了別人的兒子來養。


  她心頭微微抽痛,前世羅氏搶來養的可不是慕溫茂,而就是她的親弟弟——慕晉臨啊!

  「侯爺是什麼時候去跟老祖宗說的?」


  「在昨日申時,侯爺去老祖宗跟前說的。」


  前兩日慕溫茂才落了水,想必次日羅氏便去同慕博庸說了,緊接著慕博庸便去了老祖宗院里……


  慕言春心中嗤笑一聲,這一大家子可真是情深似海啊!

  敢情連兒子都可以隨便交換著養的,羅氏懷孕那些日子慕博庸不知往外邊跑了多少回,回來的時候身上可帶了不知多少脂粉氣,大概也只有羅氏還以為慕博庸待她情深似海。


  「多謝容嬤嬤特來知會,鶯兒。」慕言春朝鶯兒望一眼,鶯兒便自覺地從匣子里拿出了兩枚錢袋子,沉甸甸的分量不輕,遞給了劉嬤嬤和容嬤嬤。


  既然昨日申時慕博庸便去了老祖宗房裡,這容嬤嬤卻今日才來知會她,想必也有許多自個兒的小心思。慕言春曉得,她也不介意她有這樣的小心思,她越是勢利,慕言春越有辦法對付她,畢竟在這靖安侯府,再沒有人比她過得更闊綽了。


  容嬤嬤顛了顛手裡的錢袋子,做夢一般跟著劉嬤嬤拜了二小姐,渾渾噩噩地跟著她出了院子,終於忍不住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嘶——」


  疼得她直掉眼淚,果真不是做夢啊!

  劉嬤嬤瞧見她一番動作,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得意與鄙夷,卻又極快地掩藏好,笑道:「如今這還算是少的,你若是真得了二小姐的賞識,給二小姐立了大功,到時候不愁沒有銀子花。」


  「這可真是……」她到如今還覺得自己像在夢中。


  容嬤嬤原以為二小姐再如何闊綽,也不可能比得了老祖宗,著實沒料到她出手竟如此大方,而且瞧她面色,像是根本不曾將這些銀子放在眼底似的。


  若是能將二小姐手裡那筆銀子弄到手,她豈不發了?


  「劉妹妹,我原以為這二小姐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不怎麼瞧她上眼,沒想到她竟如此捨得下銀子。」容嬤嬤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湊近劉嬤嬤耳根子邊兒說,「反正她也只是孤家寡人一個小丫頭,掀不起什麼大浪,如今咱們府上怕是沒幾個人曉得她有那筆巨款,你想想……若是那筆銀子落到了咱們手上,即便是五五分成,那也得是多少銀子啊!」


  她往日里不怎麼和慕言春親近,回回見的也不過是慕言春在老祖宗跟前兒那低眉順眼的溫柔模樣,總以為她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這麼一個好欺負的小丫頭手裡居然有這麼一筆巨款,實在叫她眼熱得緊,她吞下那些小丫頭手裡的私銀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因而這一回也打起了這樣的心思。只是這一次旁邊兒還有個劉嬤嬤,這可不是個好混弄的角色,她雖然不情願,卻也只能裝出親熱的樣子拉她一起入伙。


  免得劉嬤嬤到時候去侯爺跟前兒將她告了,那時她才是有口難言。


  劉嬤嬤著實沒想到容嬤嬤竟有這樣包天賊膽,竟想黑到二小姐頭上去!

  她自問自個兒此前也沒少干過這檔子事兒,可從前吞的也不過是些畏畏縮縮的小丫鬟,如今那可是靖安侯府的嫡小姐。


  她是見識過二小姐的手段的,那一回回一遭遭出手何其老辣,絕非尋常人可比。二小姐雖沒明著同她說過,可她畢竟在這深宅侯府呆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臟污事兒沒見過,二小姐所做的那些事她隱隱有所覺察,正因如此,她才愈發畏懼二小姐,不敢對她生出絲毫異心。


  甚至二小姐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未像旁的主子那般,收買了你之後還得叫個奴才來將你敲打敲打,她只是靜靜地端坐著喝茶,卻叫人覺得她看穿了你的一切心思,讓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無所遁形,這比那些警告之語更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一想到容嬤嬤居然敢起這樣的心思,就讓她不由覺得毛骨悚然。


  劉嬤嬤下意識地望四周望了一圈,一個人都沒瞧見,卻無端端地叫她覺得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盯著她,只要她說出一個錯字,便能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她的右手不自在地成拳放在胸前,局促地揉著胸口,看著容嬤嬤道:「容姐姐,妹妹我是念在咱們姐妹一場,才給你介紹這個好差事,你如今卻對主子生起這樣的異心!若是被旁的人曉得了,可是要被實施鞭刑,活活打死的!」


  說實話,容嬤嬤其實從來不怎麼瞧得上這個在膳房幹活的「姐妹」。


  即便是為人奴婢,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當年她們倆一同是夫人的一等丫鬟,如今各自身份卻有了天壤之別。說句不好聽的,她容氏是伺候人之中的上三流,而她劉氏是伺候人的下九流之類。她即便是日後出了府,也是受人尊敬的,故而她一向自認為比劉氏優越三分。


  她本是好心好意要給劉氏三分薄面,卻不想她這般不識抬舉,竟還敢出言威脅自己?


  不過是攀上了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就真的以為自己鹹魚翻了身,從此能與她並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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